一天香閣,掌柜見是楚知南,立時放下手中活計上門迎接。
臉上掛著既殷勤且諂的笑意,「殿下來了!」
又見側的都是些眼之人,便都一一打了招呼,而後再招呼夥計道,「快去將店最新買的細雨尖沏上來,給殿下潤潤口!」
話間,做了個請的手勢,「您幾位樓上請,老廂房嘞!」
唐柳以前最喜同楚知南來天香閣,算是這天香閣的常客,聞言雙手環挑眉道了一句,「呀,掌柜的,你們這店裏生意越做越紅火呀,瞧這裝潢,新裝了吧?瞅著就是大氣!」
「嗨,唐姑娘說笑了!」掌柜的笑如花,「自上回殿下來此辦過生辰宴,店生意才越見要好,說來都是託了殿下的福!」
說著,他又一拍手,「最近店新招了個廚子,那紅豆做得甚是一絕,香甜不膩口,口甚佳,小的這便給幾位安排上!」
唐柳聞言便順勢打趣道,「掌柜的,你這就不厚道了罷?這麼好的東西,你現在才想著給咱們安排?」
「幾位屬實來得巧啊!」掌柜的一拍手,「那個廚子今日才來正式上工,本想今日讓他做些出來了,便送去給殿下與唐姑娘嘗嘗鮮的,不想殿下與唐姑娘先來了鄙店,今日儘管吃,您幾位敞開吃,吃的都算小的得!」
「咿呀,你這未免就小瞧咱們了吧?」唐柳一副極不領的樣子,「咱們還能你這個錢不?」
「不是不是!」掌柜的在這店什麼人沒遇見過?況且他也知曉唐柳不過是同他鬧著玩兒罷了,笑呵呵道,「唐姑娘錢多著哩,今兒呀,姑娘莫要和小的搶,今日這賬,小的可非搶著給不可了!」
不得不說這掌柜的話真真是取悅了唐柳的,著嗓子咳了一聲,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道,「也罷,那咱們便勉為其難接了罷!但說好吶,可不是咱們要佔你便宜,是你自願請咱們吃的!」
「是是是!」掌柜的一邊應著,一邊將幾人帶上了樓,請了楚知南的專屬廂房后,店夥計恰好將茶沏上來。
他眼疾手快地接過茶壺,先是給幾位上了茶,再問楚知南道,「這茶乃是江南地帶出產的新品,口著實不錯,也不知是否合殿下口味!」
「嗯!」楚知南淡淡應了一聲,「這裏無需你忙活了,你先去忙罷!」
「好嘞好嘞好嘞!」掌柜的放下茶盞,待幾人點了所吃的東西后,便退了下去,走前又道,「幾位若是何吩咐,儘管喚一聲便是!」
待得他走後,唐柳湊近了楚知南,笑嘻嘻道,「這小老頭兒,還是一如既往的會說話吶!」
楚知南順手端著茶抿了一口,口鮮爽、醇香、回甘,的確不錯。
茶湯為碧綠,飄著淡淡清香。
楚知南嗯了一聲,放下茶杯回唐柳道,「天香閣生意越做越火,除去口不錯之外,掌柜的自然也得是個人!」
取悅了顧客,才會讓顧客買單,願意繼續捧場。
唐柳點了點頭,也隨之而喝了一口茶。
在邊疆待了幾年,在邊疆的日子哪裏還有好茶喝?平日喝得最多的,便是拿乾淨水煮沸了,等涼了后直接灌。
喝慣了凈水,這茶葉的味道反而不太適應,吧唧吧唧小嘗了一口后,嘖了一聲搖搖頭,將那品茗杯拿在手裏轉了轉。
「就這個小杯子,我若是了,怕是漱口都不夠!」
話落,放下杯子吃了個栗子。
又見秦無與柳輕舟一直未說話,便將手裏的栗子遞了出去,「你們嘗嘗?」
二人同時搖頭,「多謝姑娘好意!」
楚知南本是有話要與柳輕舟談,但如今秦無與唐柳在,倒是又錯過了機會。
因無話說,唐柳又不想讓氣氛如此沉重,便乾脆講起了陸宵謀反那夜之事。
「說起那夜,甚是驚險啊,我收到我爹消息,是以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證了阿南的安全,但阿南卻將我調任在了小瀾邊,那一夜陸老賊帶兵從玄武門而殺來,卻不想玄武門外早已部署好了一切,只待自投羅網……」
又將宣武門外的那一場戰說了個惟妙惟肖。
若不是楚知南知曉一直未面,一直跟在天子側,還真真是要懷疑就在現場,便是那位勇殺敵的中豪傑。
待得說完戰后,又一一細細描繪了陸宵是如何被抓,被抓之後又是如何狼狽,以及朝廷出面,將那與陸府有牽連之人一個一個大牢之中,如今整個大牢人滿為患,是壯觀。
說完后,唐柳長長嘆了一聲,「這陸老賊真是害人不淺啊,他自己想反便反了罷,這還牽連旁人,以一己之私心,多人跟著罪呀!這皇位哪裏那麼好坐?我跟在天子邊兩日,見他那堆積如山的奏摺、理不完的政務,嘖嘖,相比之下阿南可就輕鬆多了。當一個悠閑自在的公主殿下,多好!」
一說起悠閑自在來,便又忍不住道,「那王也是,腦子裏不知想了甚,好好當個閑散王爺,吃穿不愁,府中妾多不勝數,這不比惹上這殺頭之罪要好嘛!」
秦無在旁聽得輕笑出聲,「阿柳子直率,天真爛漫,自是不明白他們被利益熏陶的心思,王生於皇權之家,見識過了天子重權,難免會因之前的不甘心與現在的心而被陸、陸相爺催了心思,故而掉了陸相爺的圈套,參與了謀!」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吶!」唐柳聞言,搖頭嘆,「我們唐家人世代守衛邊疆,拚命抵外敵,這些吃飽了沒事幹的,見咱們國家安穩,天下太平,便總要想著法子作死!」
唐柳是真不敢想,倘若陸宵謀反功,坐上那高位之後,第一件要做的,定是要剷除們唐家。
唐家乃世代忠於楚家,而楚玨瀾與楚知南又是唐家外孫,唐家如何會甘心?
一旦國家開始部發生大矛盾,豈不是會被面臨著滅國?
細細想來,真是恐怖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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