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離京一路向北走,十月的天氣已漸冬季,早晚之間寒重重,甚為寒冷。
一連走了好幾日,楚知南瞧著這一方走過的路程,沉重的心終是緩解了些。
待得到那齊凌城外時,楚知南腦子裏閃過去年之事,當下便同慕容承燁道,「我們去個小村子走一趟罷!」
想起了那位老婦人,又想起了林棋。
戰爭結束后,林棋一直跟隨著唐清流。本已經將林棋之事同唐清流說了,不知唐清流有未給林棋批假。
既答應了老婦人的事,自不能食言。
慕容承燁並不知曉這其中還有這麼一樁事,聽忽然想從村子裏過,卻也二話不說同意了。
到村子裏時,不過午時景。
浩的十萬大軍鎮守於村外,村中百姓甚是惶恐,懵得不知雲里霧裏。
十月不是農忙時期,加之如今天氣冷,幾乎無人下地。
他們慌張地先是去找了林里正,打探到底出了何事,可是村裏有人出了事故?還是說他那三弟惹了禍端。
這村子裏從軍歸家的男子,就林棋那麼一個。
林里正也不著頭,正想去祖宅尋自家三弟問個況時,卻見得有支衛隊開路,後頭跟著一輛極為豪華的馬車。
這等場面,他活了幾十載,真真是頭一次見到。
不用猜測,他已大概知曉馬車之的乃是一位貴人!
他不知如何去打招呼,只得獃獃站立在了一側。
直到衛隊從他前經過,停在了老宅時,那車車簾掀開,從裏頭先是走出一個白男子。
那男子、樣貌真是俊得無言語可形容,似如謫仙,舉足之間帶著不凡之意。
這是他此生看到過最俊的一個男子。
在他落下馬車后,他又手,去扶馬車的子。
子著了一襲紅盛裝,頭上帶著簪花步搖,將手搭在男子手上后,彎腰從車廂走出,步伐優雅端莊。
所謂步步生蓮,大約如此。
子乃是背面對他,瞧不見樣貌,但約可知此容貌定是不俗。
眼瞧著二人竟是了林家老宅,林里正眼眸大睜,完全不可置信。
竟是了他們家?莫非是來尋他們的貴人?
如此一想,林里正的眼神里立即聚了,抬步往院子走去。
奈何才走兩步,便被拿著長矛的衛隊橫槍相抵,厲聲喝道,「何人?」
林里正瞧著老宅的院子揮舞手臂,「那是我家,我家老娘住的地兒!」
聞言,衛隊立時將長矛拿開,臉上寫著歉意,「冒犯了!」
這一靜,將楚知南與慕容承燁引得回了頭。
回頭那一瞬間,楚知南的樣貌終是落在了林里正的眼裏。
子如凝脂,明眸善睞,那五緻得猶如匠工琢一般,得不可方。
尤其是那雙眸,眨低眉之間,似能勾人心魂一般。
好在林里正並非那蟲上頭之輩,看這架勢與那著辦,都知曉那二人只怕不是一般人。
楚知南村的作著實不小,老婦人正在灶房裏做午飯,聽得靜拿著火鉗子走了出來。
一見院子外頭那陣勢,嚇得火鉗子險些掉落,慌張問道,「爺,您諸位這是……」
話還未落完,便見楚知南又回過來,見著老婦人時,展笑喚了一聲,「嬸子!」
楚知南的樣貌有著人過目不忘的本事,這一聲嬸子,立即想起去年之事。
手中的火鉗應聲而落,老婦人步伐微,帶著激,「姑娘,姑娘啊!你咋得來了?」
又看向那些重重圍在院外的衛隊,激的臉上又帶了些茫然,「這些是?」
「路經此地,順帶來瞧瞧您老人家!」楚知南含著笑意,「去年戰,未曾兌現承諾讓林棋歸家與您過年,屬實心中有愧!」
「姑娘這是哪裏話!」老婦人也隨之而笑起來,「我家三郎作為士兵,國家有難,自該而出,過年都是小事罷了。況且,孩子今年也歸家了!」
說起林棋,老婦人懊惱一拍腦袋,「啊,這孩子,一大早便去山裏給我拾柴禾了。」
「娘!」林里正聽得老婦人之話,步院子大聲道,「我去山裏喚三弟回來!」
老婦人聞言忙是揮手,「快去找快去找!」
如此,林里正還未來得及與楚知南打招呼,便又折往山裏跑去。
老婦人見著那烏烏泱泱的衛兵,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招呼,想了想,將手在圍上了一把,「公子、姑娘,您二位不嫌棄不如去屋子裏坐坐?」
「不勞煩嬸子了!」楚知南搖搖頭,「今日不過是恰好路過,順道來瞧瞧您的。您無需客氣,我們人多,您也招不過來。等林棋回來了,咱們便走!」
的確是人多,招呼不過來。
對於普通莊戶人家而言,在他們的世界裏極能接貴人,是以、並未有區別對待。
老婦人此時甚是窘迫。
想要親人喝杯茶,可家中茶水顯然不夠。
已是午飯時辰,那午飯都做好了……倒是想要請諸位一道用個便飯,但家中所有的糧食加起來還不夠二十人的口糧。
怎麼都顯得怠慢了客人。
越是如此想,老婦人心中便越是慚愧不已。
幸好未過多久后,便見得林棋與林里正從村子裏跑了回來。
林棋行軍數年,是瞧著那板便知要比里正的健碩。
他此時著了一襲襤褸麻,額間還有許多汗漬,一看便是扔了手中柴禾,火急火燎著跑回來的。
一見得楚知南,林棋便立即單膝跪地行了禮,「林棋參見北矅君上,參見公主殿下!」
他的稱呼,讓老婦人與林里正當即傻了眼。
北矅、君上?!
公主殿下?
這兩尊他們一輩子都不到的貴人,竟出現在了他們的院子當中?!
二人簡直不敢置信。
尤其是老婦人,臉上立馬出了驚恐,屈膝便要跪地,「草民愚昧眼拙,不曾慧眼識珠,未知二位份金貴,真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
「嬸子說的哪裏話?」慕容承燁微微俯,單手拖住了那要下跪的老婦人,角勾淺淺笑意,「咱們,不論份!」
話落,又看向林棋,「平罷,照顧好令堂!」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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