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很好奇？」楚知南的眼神猶如一記刀子一般，掃向他。

那眼神張岐山不寒而慄，當下打了個，「不好奇不好奇！咳，那什麼，我先去忙了……殿下好生用飯哈，小的就不打擾殿下您用飯了。我若有事，便同您傳信！」

楚知南聞言，眉頭微挑，示意他先走。

一直便有想法將自己的消息網遍佈在北矅。

雖說行事的確不好，但此事畢竟還是越人知曉越好。

慕容承燁那兒，暫且先不說罷，待何時尋個合適的時機再與他談談……況且如此大搖大擺地了京，就不行慕容承燁不會沒有半點察覺。

在桌上的飯菜都上齊之後，便見景如與春綉了廂房。

二人手裏皆抱了一包糖炒栗子。

景如將栗子放在楚知南跟前，又親自給剝兩顆，「娘娘快嘗嘗，這栗子咱們買了之後便一直捂在棉裏頭，眼下還是熱乎乎的呢，好吃！」

楚知南聞言，嘗了一口，點頭表示滿意，「不錯！」

如此，景如臉上笑開了一朵花兒，又連續給楚知南剝了兩個。

用完飯後，三個則又一同出了劉福記。

眼下天還早，楚知南本想隨意逛逛便回宮歇著，不想還未邁出幾步，便見大街之上迎來一輛極是華貴的馬車。

那馬車以梨木打造，瞧著低調而奢華。

兩批拉馬車的馬均為白馬，馬兒純凈，白得沒有一雜質，一看便是上好的馬匹。

見馬車在大街上毫不避讓地行駛著，景如攙扶著楚知南下意識往旁撤了兩步，但不想馬車路過三人時，徑直停了下來。

隨即，從馬車裏出了一張臉，他含笑春風，「皇後娘娘！」

眼前之人瞧著四十齣頭，著紫錦服，頭戴冠玉，廓朗，五深邃。

從外貌這一撇，便可知曉他年輕時，也定是一等一的男子。

然而此人不是那襄王，又能是何人？

楚知南見此，同其微微頷首點頭，「王爺！」

襄王角含笑，上帶著一與生自來的儒雅之氣，「能在此遇見皇後娘娘，也屬緣分。若娘娘不嫌棄，不如一道去品個茶？」

襄王已主做出邀請，楚知南又豈能在大街上拂了他的面去拒絕？

當即應聲，「那便勞煩王爺帶路了！」

見應了，襄王笑得甚是開心，指了指前頭的茶樓，而後下了馬車來。

「茗揚居的清明尖甚為不錯，不如就在這喝罷！」

楚知南含禮應聲，「王爺做主便是！」

此話聽得襄王又是一聲笑意，「娘娘無需如此客氣，說來本王與君上關係也算是切，娘娘若不介意，隨君上喚一聲便好，總是王爺王爺的喚，未免顯得有些生疏了些。」

「好！」楚知南依舊應聲，但應聲之間，已走至了茗揚居。

抬步，掌柜的親自出門迎接，將二人引往樓上雅間。

待得座，襄王率先點了一壺綠茶后，又要了些點心，隨即同楚知南笑道，「聽聞南燕長公主酷綠茶，我北矅的綠茶雖比不得南燕，但味道說來也算是不錯的。」

「紅茶，不如綠茶清香！」楚知南坐在他對面，整個人顯得不疏不淡，「說來也是跟我母后養的習慣，當年我母后在世時，也最是喝綠茶，打小喝著喝著，便也喝慣了！」

提起唐皇后，襄王點點頭，「曾有幸見過戰場之上的皇後娘娘，那當真是、颯爽得很，巾幗不讓鬚眉！自古都傳南方子似水，便是說話都輕聲細語，倒是不曾想在戰場之上依舊風姿卓越，實乃我大開眼界。」

楚知南的腦子裏倒映出母後著銀灰鎧甲，系著紅披風，手執長槍的樣子。

世人都說先皇后極為颯爽，樣貌傾國傾城，乃是一眾男子心中的夢中神。

半晌，待得茶上了桌，襄王仍未見楚知南開口說話后，便又主道，「當初我患重病，幾乎藥石無醫時，還得多謝娘娘說出神醫下落，這才好我撿回一條命。說來，我這條命算是娘娘賜予的，倘若在京城之中有需要我忙活的，儘管開口便是。」

楚知南聞言搖搖頭，「皇叔客氣了，我也未曾做過什麼，說到底還是多虧了君上才是。您……您對君上的恩，我與君上都記於心裏，沒齒難忘！」

「哪裏來的恩！」襄王聞言揮揮手，笑道，「不過就是分之事罷了，這些都是咱們做臣子所該做的。」

楚知南笑笑，不置可否。

店夥計替二人斟茶之後，便立即退出了廂房。

而景如與春綉也等在了外頭，整個廂房之，僅有楚知南與襄王。

抬手品了口茶，任由清香味在裏環繞，想了想，隨即道，「於君上而言，皇叔豈是臣子？您所付出之事，且對君上之關懷……這份恩，並不亞於先帝恩！」

此話聽得襄王莫名一個咯噔，端茶的手微不可見地一，隨即眸子微抬，笑得儀態大方，「比不得比不得，先帝乃是君上父親，我一屆皇叔豈可比得？」

「如何比不得？」楚知南莞爾，「在我心裏，皇叔才該是那個值得令我尊敬之人。旁人遠遠比不得！」

說著，便又端起了茶杯，「這杯茶，理應敬皇叔才是！」

襄王神有些怔怔，一時間竟不楚知南心裏的想法。

半晌后，他道，「娘娘是、知道了些什麼？」

楚知南將茶喝下，笑著搖搖頭，「不知曉！」

襄王自是不信。

想了想，他徑自笑了，也端著茶喝盡，笑道，「也罷，知曉便知曉，子鄴看中的人總該是不錯的，本王相信他的眼。」

楚知南見他喝下，仍舊笑著，「未曾有人與我說什麼，只是這些年來，唯有皇叔您一直支持君上，我替君上謝您罷了。當年的君上無非是個不寵的皇子，若不是因為您鼎力相助，想來他也絕不能坐上如今高位，說到底，這一切都應當謝您才是！」

「何言謝？」襄王搖搖頭，「國家需得有明君坐鎮吶！北矅不比南燕，北矅戰連連，哪裏經得住蹉跎？一旦皇朝滅亡，苦的也該是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