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綉自打作利索之後，便回到了楚知南邊，恰從膳房回來，見著楚知南便福道。

「娘娘，呂太妃求見！」

「呂太妃？」聽得這個稱呼，楚知南的眉頭便下意識皺了皺，隨即應聲，「來者是客，既然來了便帶進來罷！」

「是！」春綉低頭，將手裏的膳食盒子給景如后，便又退去外殿，將呂太妃帶院子中來。

「皇後娘娘好雅興呢！」

呂太妃一大殿，便笑得燦爛，迎著走來，在旁側站定，「這幾日聽膳房說皇後娘娘食慾大開，可是有好消息傳來了？」

楚知南了一塊糕點口，細嚼慢咽一陣后，這才回道，「太妃這是哪裏話，本宮近來喜吃小食，莫非沒懷上龍嗣，就連吃也不給本宮吃了麼？」

「這哪兒！」呂太妃捂笑道，「誰不知曉皇後娘娘是君上的心頭好命.，只要是皇後娘娘想吃的東西，想必君上定會排除萬難替皇後娘娘奉上的！」

隨即話鋒又是一轉，「但新帝繼位已有一載多，君上如此心疼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也該恤恤君上才是，早日替皇家誕下龍嗣才好，若這江山後繼無人，皇後娘娘也擔不起這責任罷！」

楚知南笑笑，「那依照太妃您的意思是，本宮若生不了，又不讓旁人生，就是善妒又蠻理了？」

「若是皇後娘娘生不了，就不該阻撓旁人才是！」輕嘆了一聲，「咱們都是皇家人，都明白子嗣於皇家而言有多重要，萬不可因一己之私而耽誤了整個江山社稷，皇後娘娘覺著呢？」

「太妃這話說得是否越矩了些？」楚知南端起茶杯漱漱口，不不慢道，「按照宮中份地位而言，太妃先前也不過是一個貴人罷了，本宮才是那後宮之主，執掌印，手裏著三宮六院。若是論娘家份而言，太妃不過是一屆大臣之，而本宮則是南燕長公主。如今呂太妃卻在本宮面前說教，是誰給你的膽子呢？」

說最後一句話時，楚知南眸微挑，帶著與生自來的威嚴，生生得呂太妃沒了底氣。

「我不過是、不過是不忍見這江山後繼無人罷了！」呂太妃眼神閃躲，「我自便識得君上，當年他還是三皇子時，我們便、便多有相……」

「太妃也說了，那會他還是三皇子！」楚知南毫不客氣，「但如今他已是君上，娶了本宮。太妃能安然無恙在宮中待著，乃是君上仁慈。但君上仁慈，本宮可不仁慈，莫要與本宮炫耀你與君上曾經如何如何，同只蒼蠅似的在本宮耳前繞來繞去。本宮真怕哪日手一狠，直接將蒼蠅給死了！」

呂太妃下意識了瞳孔，「皇後娘娘若是如此心狠手辣，君上定會不喜歡罷！」

「嘿，他還偏偏就喜歡本宮心狠手辣！」楚知南勾，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本宮曾經當著君上的面殺過人呢，唔，就是拿那種削鐵如泥的小刀子，在那人上慢慢地割，每割一塊定要晶瑩剔，薄如蟬翼。若是薄厚不同了，那就從另外一個地方再下手！說來我這刀工就是那會練的，呂太妃想見識見識麼？」

「……」呂太妃還是頭一次聽這麼說。

全的汗都豎了起來。

「沒辦法呀，誰讓本宮就生了這麼一張讓君上喜歡癡迷的臉呢！」眼裏皆是輕蔑的笑意，「太妃娘娘之前也定不寵罷？男人都喜歡好看的人，太妃娘娘、似乎差了些，除了還算年輕之外，著實無甚好比的！不過這宮裏最不缺乏的就是年輕貌者！」

呂太妃真心覺著自己了極大的侮辱。

偏生又不好發作。

前幾次與楚知南流，說話還未曾如此咄咄人，今日這番話卻是當真再難開口。

吸了一口氣道，「本妃此來無非是想好生勸諫勸諫皇後娘娘好生罷了，如今整個天下都在等著皇後娘娘誕下龍嗣，給君上添個孩兒。本以為皇後娘娘也憂心龍嗣之事莫可本妃今日一見，倒毫瞧不出皇後娘娘有焦急之意！」

「這孩兒之事乃是緣分，該來時候自然會來，本宮都不急，太妃娘娘何必著急？」楚知南眼裏含著笑意，「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太妃娘娘如此關心本宮倒是不如關心關心自己，畢竟本宮還有機會生個龍子，太妃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了罷？」

笑著笑著，又嘆了一聲，「不如趁著太妃娘娘您還年輕，本宮與君上說說好話，他放你早些出宮，趁年華還在，也好早尋個依靠，能有個牽絆，再生個孩兒。若是等到你年老歲衰了，太妃沒個依靠也是可憐的！」

溫的語氣里卻帶著滿滿的刺，呂太妃被氣到牙齒。

眼眸微沉，「皇後娘娘何須心本妃之事，當初君上曾說過，只要他在位一年，必保我在宮中無憂。皇后與其心我之事，倒還不如心心子嗣之事！」

「看來太妃還是不明白本宮的話！」楚知南眸瞬間佈滿了冷意，「在這宮裏，本宮才是掌權者，倘若本宮瞧太妃不順眼，君上能管本宮不？今日本宮心尚好，不與你多計較，但日後太妃想要在這宮裏無憂地待著，最好在本宮面前瞎晃悠，否則……」

話間，順手拿了桌上的玉杯，用力一握，再碾了碾，隨即便見得那玉杯已碎骨，只餘下一堆末。

那堆末在手中緩緩落地上，又被風兒吹散。

如此，這才說出了下半段，「休怪本宮不顧君上面子！」

威脅的意味已是十分明顯，呂太妃就是再不識趣也不敢再往前湊。

可楚知南如此不給面子，又覺著那面上甚是掛不住。

閉著眼睛下自己心頭的緒后，甚不服氣地點點頭，「也罷，本妃好言相勸皇後娘娘不聽，那就當本妃好心被當驢肝肺罷！」

話罷，扭頭便出了長樂宮，一副了極大委屈的樣子。

「娘娘！」春綉見此，盯著呂太妃的背影瞧了一眼，有擔憂，「您方才那番話若是傳到君上耳里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