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兒只管說來。」百里曦上雖這麼說,心中已有旁的想法。
百里擎道:「父皇,這樁案子,明面上雖然破了,但兒臣總覺得這案子還是有些奇怪之。所以這才連夜趕來皇宮,向父皇稟明。」
百里曦調整姿勢,好整以暇看著百里擎:「擎兒覺得哪裏奇怪?不妨與朕說道說道。」
聞言,百里擎便道:「這嫌犯名為趙德,將陸仁殺害,聽說是對紫荊苑主人易清寒懷恨在心,而這陸仁正好是兩人之間的導火索。可是幾乎人人都知易清寒乃第一神醫,且這神醫封號乃是父皇親自封賞,旁人即使怨恨,怎敢與易公子爭怨?這趙德未免也太過沒腦子了些。」
「不過,兒臣瞧著那趙德,一書生氣質,並不像是對易公子有怨恨之心的模樣。而且那陸仁死前曾折辱,這趙德瞧著也不像是隨意人之人。所以,兒臣覺得,這其中似有蹊蹺之。」
聽完百里擎所言,百里曦倒是那正眼瞧他了。
這樁案子,背後兇手是誰,他自然知曉的清清楚楚,但這乃是皇家辛,怎能廣而告之,被天下人恥笑。
這往後,天家威嚴何在!
因此,他才默認了此案可以草草了結。
且此案過程,百里治早些時辰,也同他講了。雖然牽扯了易清寒的名聲,但易清寒素來不是重名重力之人。
日後賜他一些名貴草藥當做補償,此事便算是揭過了。
不過,他早有預,百里擎會來尋他,他等了好些時辰,才在深夜等到了他。
「既然此案已經了結,擎兒又何必多此一舉?浪費時間。」百里曦提點道。
百里擎挑眉,似有疑,「父皇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便是,這件案子既然已經開堂公審,找到真兇,且將真相緝拿歸案,便就此了結了。不必再費些時日去翻案了。」百里曦淡淡道。
說罷,拿起手邊湯茶,喝了一口,發現這湯茶已經涼了一些,蹙了蹙眉,卻並未說些什麼。
百里擎卻道:「可是父皇,若是草草結案,這對死者並不公平。不能讓真相大白於事,讓百姓蒙在鼓裏,這樣真的可以嗎?作為皇家,萬民敬仰,也該回饋萬民。」
義正言辭,頗為激。
然而百里曦卻是淡淡擺手,「擎兒以為,朕不想這樣?但此事有關皇家威嚴,朕不得已才讓此案草草了結。」
話鋒一轉,另起話題,「說及此案,擎兒可曾記得,那日在大殿上,易丞相所言。」
「兒臣不敢忘。」百里擎垂首道。
百里曦淡淡一笑,一張俊臉上威儀消退,只殘留些父慈子孝的模樣,「這犯人雖是擎兒找到,但這消息卻是治兒提供。由此可見,治兒與擎兒真是朕的好皇兒,朕也不知該如何抉擇。不如,治兒與擎兒一同前往,如何?」
一雙眼睛,卻盯著百里擎,似乎要從他面上看出一些不願的緒來。
然而終究令他失了。
百里擎掩飾緒的功夫極佳,此刻百里曦的一番試探並未在百里擎心中留下一點波瀾。
他早已猜到父皇偏心,本以為父皇會讓百里治親耕,但如今讓他們兩人一同前往神農壇親耕,也算是有些「人味」?
面上倒是顯了一些激的神,不過這激神本就是做給百里曦瞧的。
「父皇吩咐,兒臣莫敢不從。不知二皇弟是否知道此事?」百里擎道。
百里曦見百里擎面上有些許激卻又極力掩飾的模樣,心中嗤笑。
「你二皇弟還不知曉,不如這事,擎兒便親自去跑一趟,與他說明況?」百里曦挑眉建議道。
百里擎沉默點頭,算是應了此事。
百里曦見自己目的已經達到,便下了逐客令,「今日時辰有些晚了,擎兒也早些回去休息,明日還要上早朝,可別弄得太晚。」
「是,兒臣告退。」百里擎垂首應下,然而角卻出一抹笑容,頗有些意味深長。
百里擎走後,書房簾帳之後,便又走出一個影來。
只見那影修長,似乎十分眼。
正是百里治。
「父皇,您方才為何答應百里擎,讓他與我一同前往神農壇親耕?」百里治抿問道。
心中仍有些置氣。
這百里擎早上在公堂上擺了他一道,險些令他出醜,這筆賬,他還沒同他算清楚。這下,又要與自己搶這親耕一事。
這口氣,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咽下。
他非得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他一番。
百里曦見百里治劍拔弩張的眉眼,心中深深嘆息。
治兒,就是被他慣壞了。
然而,「朕這麼做,自然有朕的道理。你可別將朕方才所說的那些當耳旁風,否則……朕不會留任何面。」
威脅了一番,百里治總算是有些學乖。
見百里治乖巧模樣,百里曦又有些心,勸道:「朕這麼做,都是為了你。你可不要讓朕失。」
「兒臣明白。只是兒臣不懂,為何還要百里擎去兒臣府邸與兒臣商議此事?您明日早朝之時,宣佈一下便可,又何必多此一舉?」百里治有些不解,眉心出一些疑。
百里曦搖了搖頭,對百里治的資質仍然有些不滿,但他也只是心中不滿,並不曾表出來。
「你呀,前幾年,那幾位太傅教你的,你都忘記了?父皇方才答應百里擎,不過是為了讓百里擎不在這樁案子上繼續糾纏,也省去一些麻煩。況且,你那皇兄來意,本就在此,父皇又怎能不全於他。」百里曦道。
「可是……」百里治正反駁,瞧著父皇丟過來的眼神,瞬間噤聲。
「你既然並不想讓你的皇兄參與此事,你可以另尋方法。又何必在父皇這決策上多加糾結。父皇讓他明日過來尋你,也是替你想了個法子。你,附耳過來便是。」說罷,朝著百里治勾勾手。
瞬間,百里治只覺眼前一亮,便湊了過去。
百里曦在百里治耳邊喃喃低語,百里治聽了,雙眸更是亮了幾分,與這閃爍燈,互相輝映。
然而,這兩人究竟有如何計策,百里擎是不大了解,他也不屑了解。
坐上回府的馬車,半路上,馬車上忽然潛進來一個人。
那人滿涼意,風塵僕僕。
卻見馬車上那閉眼休息之人忽然睜開眼,猛地對上那雙兇惡黑眸。
來人只覺後背一涼。
還不待他形閃出馬,便有一冰涼什擱在咽之。
只要他有任何異樣作,這東西便能在下一刻,劃破他的咽。
百里擎與這人眼對眼,凝了片刻。
那人守不住百里擎渾冷意與眼底殺意,率先避開了眼。
竭力將脖頸的匕首忽視,兀自拱手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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