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要這樣，畢竟你也是我殺的呀。”陸遙遙淡定，“救你，是不想造下殺孽，為心魔。”

　不想居功。

　“兩方對敵，殺人是本事，被殺是無能，有什麼好怨的。但陸姑娘救我，卻是實實在在。”豪豬倒很明白事理的。

　“那我們兩不相欠，起來說話。”

　陸遙遙才說完，貓堅強就拿小腦袋拱了豪豬的側肋一下，讓豪豬起來。

　因為刺都是收著的，也不怕扎到。

　但嘛，只要緒不好，或者有問題，看起來皮都是萎靡的，一點不鮮亮麗。

　此時，豪豬整只豬都呈現出一種灰撲撲、趴趴的覺。

　哀，莫大于心死。

　它雖然被救回了命，卻也心如死灰了吧。

　“你往后有什麼打算？”陸遙遙問，“我看你恢復得差不多了，是打算繼續留在方寸山修行，還是另有去？”

　豪豬修為是掉了，但畢竟到過八級的，小心思還多，是一只細膩的豬，還以為陸遙遙是趕它走，連忙說，“我這就離開方寸山，不給陸姑娘和這后山找麻煩。”

　“怕麻煩就不救你了。”陸遙遙一揮手。

　貓堅強喵嗚一聲，小音兒里著得意和囂張。

　那意思:我媽就是麻煩本麻，不惹麻煩，是麻煩惹。

　“你有什麼想法，盡可以和我說。”陸遙遙見豪豬猶豫了下，又說道。

　“我想離開方寸山，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生活。”豪豬的聲音里著悲涼和失落，“挑錯了主人，浪費了這麼幾百年，發現修行也不過是如此，人也不過如此。倒不如歸山林，就那樣自然的老去和死去吧。若是不幸再被捕捉、被吃掉，也沒什麼可怨。人以類為食，可若人落單進了山林，也會被類所吃，大家各憑天命。”

　“我不同意。”陸遙遙忽然說。

　之前一臉通達理的樣子，好像會任由豪豬自由選擇，忽然這麼不講理起來，別說豪豬，就連貓堅強和塑料花都愣住。

　我媽怎麼了？

　我姐怎麼了？

　我的恩人怎麼了？

　三張問號臉。

　陸遙遙忍住想額的沖，驀然有點理解平時師父對跳腳的心了。

　一個人，面對著一只豬，一只貓，甚至一顆豆芽在說話，簡直像是進了話世界一樣，太奇幻了叭！

　“你的命是我救的吧？”陸遙遙換個角度問豪豬。

　“自然。”

　“那你的命是屬于我的，對吧？是我給了你新生。”陸遙遙又說。

　豪豬怔了怔，“自然，可是……”

　“既然如此，你怎麼可以如此糟糕我的心意？既然你的命是我的，我命令你好好活著。留在方寸山也好，去往別也好，要繼續修行，不要為了個不要臉的死賤人，哦，就是你的前主人謝心月，而浪費自己的統和出，放棄自己的未來。所以，我不能答應。”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這只豪豬明顯沒有求生意志了，這種況下出了方寸山，就是被吃的命運。

　不是被人，也是被，或者覬覦它三級修為的其他妖修。

　可這豪豬明顯沒什麼求生意志，得給它時間想通了。

　被主人背叛，不管是對普通的寵或者修行的伴來說，都是巨大的心理傷害，何況豪豬還早知了謝心月的初衷，心被傷害多年還得忍著，現在更在生死關前走了一回，所的刺激更大。

　那麼，只好擺出挾恩圖報的樣子來，讓它有個心理依托，這樣才能繼續活下去，有時間想通。

　“或者，你還想回去找謝心月麼？”想到一種可能。

　的忠誠，遠超人類的想象。就像從前在寵醫院見到過的狗子，哪怕被主人傷害和拋棄甚至待，卻還是不想背叛主人。

　賤嗎？賤！陸遙遙看得多了，經常怒其不爭。

　可這本質上，也是非常珍貴和人的忠誠。可惜，太多人并不知道珍惜。

　還好豪豬搖了搖頭。

　陸遙遙松了口氣。

　聽師叔講過:若要，再進修行道，甚至取得功，最終為神、乃至圣，都要在行為和思維上學習人類，變得像人類，這才能突破瓶頸。

　它修行到八級，本質雖還是，但已經接近于人了。

　既然是人，那麼那種無限度的忠誠就會消失。

　是壞事還是好事，那就說不清了。

　“謝心月活了吧？有問過我麼？”豪豬問。

　陸遙遙搖頭。

　也聽師父說起前山的事，謝心月如何大吵大鬧，歇斯底里。

　聽起來雖然痛快解氣，但謝心月確實連一個字都沒有問過自己的伴的尸在哪里，或者為伴流過一滴淚，鳴過一句冤。

　就連要報仇，也是為的修為，而不是這只豪豬。

　其心之涼薄狠毒……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去找？”豪豬哼了聲，若說之前還有一的眷和猶豫，現在也是徹底的心冷和心死。

　蠻好。陸遙遙心想。

　“若來找你呢？哀求于你呢？你會不會心？”陸遙遙仍不放心，“畢竟這樣子，年紀，掉級，還傷害伙伴的事會傳出去，往后再也找不到伴了。很可能反過頭來，再不要臉的求你回去。”

　“不會。”豪豬卻堅決搖頭，“資質一般，心境雜，是我拼命用靈力助修行的。這樣做，本是為報恩。但我已知，對我并無善念。之所以還留在邊，是因畢竟把我從人類的菜盆子里救出來。現在我死了一回，再不欠了。”

　“可你欠我的哦，欠我一條命。”陸遙遙連忙說，“不經過我的允許，你就不能自暴自棄，隨意放棄自己的生命和機會。那樣，會進不好的因果。”

　豪豬怔了怔。

　既然在上已經類人，自然明白陸遙遙這其實是在鼓勵它。若它再不識好歹，就算是只豬，也把年紀活到狗上了。

　“好！”它咬牙答應。

　“就留在方寸山，等級高一點再做打算。”陸遙遙又說。

　豪豬為難了，“修為掉下之后，要用幾倍的力量才能修回。而且我又……要想再修回一點點，只怕也很難。在方寸山留這麼久，真的不會給陸姑娘帶來麻煩麼？以我對謝心月的了解，就算掉級也不會善罷甘休，若是知道陸姑娘收留了我，必然會生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