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澤自小沒吃過什麼甜的東西，說來奇怪，他在這無數個回之中，都不曾記得自己吃過甜味的東西。

比如這麥芽糖，再比如之前那份龍須，似乎都是在這個回中才能吃到的東西。

溫靈喜歡甜一點的東西，所以路澤也經常沾著吃一點甜的。

待那輛大紅轎子離開，待那些嗩吶鑼鼓離開之后，路澤才打破了兩人間并不顯得尷尬的沉默。

“該準備轎子了。”

“什麼？”溫靈一時沒反應過來，“紅轎子嗎？現在就開始準備的話，會不會太早了點？”

“普通的轎子自然不需要準備這麼久，但我想，你要坐的轎子得貴重一些。”路澤心中盤算著，“綾羅綢緞，奇珍異寶，都要鑲在上面。”

溫靈聽完了，角抖了抖，就不該抱有太大的期，畢竟路澤在此之前，還是個鋼鐵直男來著。

他的審不太好，手工也很差。

沉默片刻，才斟酌著開口，“……你這樣……不像是娶新娘子。”

路澤低頭看，一臉茫然，“那是什麼？”

“暴發戶炫耀自己的財產。”

“暴發戶？”路澤稍稍睜大眼睛，“你……覺得這樣不好嗎？”

溫靈:“有點太引人注目了。”

路澤:“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他給溫靈講道理，“你想想看，那麼多奇珍異寶都鑲嵌在轎子上，這只會證明轎子里的人比那些奇珍異寶要珍貴無數倍。”

“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是轎子還不夠，還有房屋、婚服，都要最好、最華麗、最昂貴的。”

“你要知道，你比那些東西都重要。”

“我……”溫靈張了張，說不是假的，但如此鋪張浪費還是不要提倡得好。

路澤看出眼中的猶豫，又退了半步，“你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們還可以再討論，一切都按你的想法來辦。”

“你不要這麼慣著我。”溫靈無奈，“到時候真的把我慣壞了，那怎麼辦啊。”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慣壞了多好，這樣你就離不開我了，因為這個世界上，沒人比我更優秀。”

路澤俯低頭，又吻上了溫靈的。

他很喜歡這樣的接，每次溫靈仰頭附和他的時候，他的心臟就覺有些發漲，呼吸艱。

這應該是一種張，他總是會張，無論這種事多來幾次都是一樣的。

他怕自己表現不好，怕溫靈難，又怕溫靈不高興。

路澤手護住溫靈的腰，將后者的重量承擔下來。

街道上的人因為紅轎子的走遠而重新恢復到原本的狀態。

他們重新開始了賣，重新開始向自己的目的地行走。

有談笑聲和腳步聲在旁邊傳來，但卻未曾有人將視線落在這對不統的男上。

一道屏蔽外界知和，防止窺伺的屏障在兩人邊展開，將可能會存在的注視消弭于無形。

但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卻能清楚地看到外面。

溫靈半瞇起的視線余看著朝他們這里走來的一個人，有些張，不由掙扎起來，想要擺路澤的束縛。

后者的視線掃了那邊一眼，將溫靈更地靠上自己的。

路過的那人并未注意到他們，徑直離開后，路澤才稍微松開了手，“你覺得麥芽糖甜嗎？”

“你！”溫靈氣地錘了他一下，然而拳頭捶在路澤膛上，疼的還是自己的手，“以后不許這樣了！”

“對不起，我錯了。”但下次還敢。

路澤很爽快地道了歉，“別生氣了，我看你也很喜歡啊。”

“路澤！”

“是是是，我錯了。”

溫靈也不能真的和路澤生氣，畢竟剛才雖然很恥，但也確實……有些奇怪的刺激。

路澤并不會拿著一件事說很多遍，他拉起溫靈的手，“走吧，咱們還從未在任炎國逛過吧。”

溫靈想了想，“有過的，之前和景山前輩一起。”

“我說的是咱們兩個。”

“唔，那好像真的沒有。”

“嗯，走吧，我們去逛一逛。”路澤這才緩和了表。

……

“那孩子走了，你有到傷心嗎？”

“沒有。”

“真的？”

“當然。”天道放下杯子，“倒是你，這麼關心那孩子的事嗎？”

“我只是好奇罷了。”

如玉搖搖頭，“好奇那孩子帶給你多大的改變，你和這個世界的聯系增強了，當你徹底融這個世界后，你覺得會出現什麼變化嗎？”

天道沉默片刻，“規則變世界的一部分，也就不再需要我這載了。”

如玉笑起來，“眾生雖然出現得很短暫，但他帶給我很多靈和知識，他曾經提出一個很有意思的觀點。”

“什麼？”

“像我們這樣的存在，是人和神的融合產，之所以沒有波，是因為神部分占據了我們的大部分思維，而神是極度理智的。”

“這倒是有意思的理論。”天道微微頷首，“那麼人就是像人類一樣有的存在？”

“是的。”如玉笑道:“你現如今的狀況就像是眾生說過的這種況，神正在減弱，人增強。”

“嗯，確實有些像。”

“我和眾生都在尋找這樣的方法，但我們卻沒有找到合適的路。”如玉自嘲地笑了笑，“你很幸運。”

“或許吧，把神和人分割開來，也可能不是件好事。”天道不置可否，“閑聊到此結束吧，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關于那孩子嗎？那孩子都已經回去了，而我也無法對他做什麼，我畢竟不能改變未來。”

“但愿如此。”

“……天道，眾生曾經還猜測過，如果我們的神蓋過人，或許會瘋掉，會做出很多對凡人而言格外殘酷的事。”

“我們會在那之前，解決掉你。”

“……那你們一定要抓時間啊。”如玉幽幽嘆了口氣，直到天道消失在起源空間中，才又收回了視線。

“或許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