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靈的確被路澤照顧得很好，從最開始他們見面的時候，路澤就沒有對出任何刁難的意圖。

誠然最開始的路澤是想偽裝自己，用以觀察溫靈到底為何會與他印象中的‘天道’不同。

曾經在路澤的無數次回中，那金的鎖鏈永遠都是靜靜地纏繞在天命樹的樹杈上，仿佛一條死去多年、已經只剩下殘骸的古蛇。

他當然會對出現在天道空間的溫靈到好奇和警惕，而之后，或許是溫靈的表現太無害，又或許是路澤猜到和自己曾經知道的‘天道’不同，幾次的坦誠之后，路澤漸漸向溫靈敞開了心扉。

他太需要一個像溫靈這樣無害又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人了，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是這無數個回的救贖，也是例外。

送走了天道，溫靈看向路澤的方向，卻看到后者也在注視著，那雙墨的眼睛清晰地映著的模樣，很，也很純粹。

“怎麼了？”路澤角微勾，那本就如同雕刻的臉仿若神邸，或許是到疑，他稍微偏了下頭，發間閃過凝水的。

溫靈下意識地眨眼睛，由衷慨，“路澤，你長得真的很好看。”

路澤愣了愣，短暫的沉默后他若有所思，“嗯......你說過很多次了，我記得上次你還說如果我長得不好看的話，是不會喜歡我的。”

“呃，我當時沒有說得這麼絕對吧？”溫靈撓了撓臉頰，心中有些心虛，“我當時那麼絕對嗎？”

“你忘了嗎？”路澤含笑看，“好吧，我也忘了是什麼容了，不過我還記得當時不高興的心。”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記得曾經有一個回里，我真的毀了容，那好像是......被什麼人暗算了，大半的臉被燙傷。”

他抬手上自己的側臉，“就是這片地方，幸好你不是在那個回里遇到我的，不然我就錯過你了。”

“哪有那樣啊......”溫靈覺得路澤對自己在‘臉’這方面的執著想得太過夸張了，“我喜歡的是為我著想，能對我好的人，至于容貌什麼的，這只會影響我的第一印象啊。”

“是嘛，那你敢來試試嗎？”路澤將手放到溫靈面前，“我有個很有意思的想法，帶你去我的回記憶中玩玩。”

“可是那些記憶不是已經被你吸收了嗎？”

“嗯，我吸收的只是神力，你可以把那些記憶當是......我的一部分。”

——

深夜，雨下得很大，像是天塌般的砸落在森林中，落葉堆積的地面被打得啪啪作響，這樣一個惡劣的天氣，就連妖都不愿意離開自己的山。

‘啪嗒’‘啪嗒’......

山響著規律的落雨聲，除此之外，僅有一人實痛苦的息聲低低地響著。

在這個僅有他一人的險地，就連路澤這樣已經習慣了忍痛苦的人都發出了一聲音。

他捂著自己的半邊臉頰，那里似火燒般疼痛，又仿佛被無數蟲蟻啃咬，太疼了，而且是無法被治療的痛苦。

被同門師兄弟背叛，掉落境之中，負重傷......

他想著自己之前的遭遇，不由得低聲輕笑了下，好吧，是他太過想當然了，低估了人的貪念。

如此想著，路澤從儲靈戒中取出一塊銀的不規則石塊，低聲說道:“師父。”

被封印在先天銀中的分神境強者羅海，是他從路家后山懸崖下的山偶然遇到的修者，對方幫他重塑了靈，打通了混沌靈的缺失，這才讓他踏上了修仙之路。

路澤對這位師父是十分敬重的，對方不余力地幫他，就是偶爾說話堵了些也都是為他著想的。

在他拿出這塊先天銀的時候，屬于羅海的靈魂也從銀中鉆了出來，還未完全凝聚出形態，聲音便劈頭蓋臉的傳來。

“路澤！都說了讓你警惕那幾個人，小心為妙，結果你呢，非但不聽，還與他們一同行，現在好了吧！”

“師父......我很抱歉。”路澤眼神黯然，無力垂落在地上的手微微了，“讓您失了。”

“......都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還讓我失有什麼用！”羅海搖搖頭，還是分出了幾靈力探查了路澤此刻的狀態，“毒已經蔓延到你的四肢百骸，馬上就要蔓延到心臟了。”

“弟子恐怕難逃死劫......”路澤低聲回應，眼中已無任何彩。

然而就在羅海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分神境的修為還是知到周圍有氣息的靠近，“有人來了。”他提醒了一句，隨后便消失在空氣之中。

路澤愣了愣，艱難扭頭看向口的位置。

雨仍然在下著，嘩啦啦地將口變了水簾，而在黑沉沉的雨幕中，一穿白的影正迅速地朝這里跑來。

路澤想要握著自己的劍，但毒素已經讓他的手臂無法彈，他如今已經是任人宰割的狀態了。

溫靈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東西，很重要的人還是事，想不起來，但在此之前，應該不是待在這下著暴雨的森林中的。

想不起來......記憶深刻的甚至只有自己的名字。

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雨吧，溫靈想著，便有極為方便的靈力探查向四周，最后選定了一個不遠的山。

靈力？忘了自己為什麼會有靈力了，不過如何控好像是本能似的，這倒是方便的。

溫靈沖進山的下一刻便呆愣在那里，因為正看到了一個半靠在石壁上，一看狀態就格外不好的人。

小小地驚呼了一聲，因為那人的臉實在可怕，但最后還是沒有轉就跑。

一來對方看著真的很虛弱，二來覺得對方應該打不過自己。

“那個......我可以在這里面躲雨嗎？”溫靈禮貌地問了一句，“呃，外面雨很大，周圍沒有別的地方了，而且、而且你看起來狀態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