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了一會兒舊,藍老夫人便讓人都散了。藍思深留在了福榮院兒,凌薇們跟著藍臨玉去了蒼翠院兒休息。
花廳只剩下藍思深祖孫倆,藍老夫人細細地打量著孫兒的眉眼,嘆道:“祖母老了,祖母的玨兒也長大了。”
藍思深結微,沉默了半晌又說了一句,“孫兒不孝。”
藍老夫人搖了搖頭,“你一直沒回來,也沒給家里來信,前幾年祖母還派人去江湖上打聽過你,但是江湖上并沒有任平凡和藍臨玨這兩個人。祖母又讓人找到了藥圣,想通過他,打聽到你師父的居所,可那藥圣已經故去多年。若非當初藥圣確實是看在你師父的面兒上同意救你,祖母都要懷疑你師父是個江湖騙子了。”
畢竟那藥圣說任平凡是江湖高人,可是派人去江湖上打聽,都打聽不到。
藍思深道:“師父行走江湖用的名號是任逍遙,任平凡乃師父本名,一般人都不知道。”
“難怪我打聽不到呢!你一直不回來,祖母在江湖上又打聽不到你的消息,你可知道祖母有多擔心?祖母還以為……還以為……”以為你死在外頭了。
藍老夫人聲音哽咽,終是沒有把后面那句話說出口。當年玨兒拜師時,那任前輩說他無門無派,已經歸,不再過問江湖之事,更不想被人打擾。所以并未告訴他的居所,只說會用心教玨兒武功,學之后便會讓他歸家,不然也不會不知道該去哪兒找玨兒。
打聽不到玨兒和任前輩那兩年,不止一次后悔自己不該讓一個只見過兩次的人。帶走自己的孫兒。經常也會想,自己當年是不是做錯了決定。現在看到孫兒長了英俊不凡的男兒歸來,想的決定應該是沒有錯的。
藍老夫人這一生見過任逍遙兩次,一次是在還未出嫁的時候,那時候的任逍遙還是一個四十來歲,英俊瀟灑的中年男人。他了傷倒在路邊,被還是的所救,送進了醫館。就這樣了他的恩人,他告訴,他任平凡,他日必定會來報恩。
第二次見是在藥圣,已經是雙鬢花白的老婦,而他也已經是滿頭華發的耄耋老者。那時候玨兒中慢毒藥,全城名醫皆素手無策,讓準備后事,人指點帶玨兒去藥圣求醫。可那藥圣卻不救治,正好那任平凡也在藥圣,認出了,幫著求了。藥圣解了玨兒的毒,卻又說玨兒子孱弱,最好是練武強健,否則也無法活過三十歲。還說那任平凡是江湖高人,若能拜他為師,跟著他學一功夫,不但以后不會短命,還能長壽。想著玨兒養在邊都能中毒,是護不住玨兒的,不如讓玨兒在外頭跟人學了一本事,能夠自己保護自己了再回藍家。于是,請那任前輩收玨兒為徒,原本不收徒的任前輩為了還的恩,收了的孫兒為徒。帶著的孫兒走了,這一走就是十五年。
藍思深眼眶微紅,擺往旁邊一掀,垂首跪在地上道:“是孫兒不孝,讓祖母擔驚怕了。”
“你起來,”藍老夫人彎腰將他拉了起來。
藍思深坐在椅子上,心中愧疚難當,無比自責,就算他不想再回藍家,不想再與藍家有任何牽扯,至也該寫封信告訴祖母,他一切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