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這些個陣勢,昭元公主立刻誇張的長大了,直接開口道:
「哇,左丞相這個老匹夫,竟然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來,醉柳,你說他兒都死了,現在搞這個到底要幹嘛啊。」
等了好半天,問題卻並沒有人回應,昭元公主疑的回頭,發現林醉柳本沒在自己邊。
沒在自己邊?
林醉柳去哪兒了?
看不見林醉柳的昭元公主顯得十分著急,畢竟這地方不同於它,林醉柳一個宅婦人沒有通傳自然不能前來。
更何況祁敬珩現在的心又絕對說不上好,知道有人違逆他,說不定真的會不給面子就生氣了。
繞了兩圈,這才在漢白玉石階角落後面看見了正在看的林醉柳。
昭元公主走過去,直接一把拍上的林醉柳的胳膊,大咧咧開口道:「嘿,你在幹嘛呢?」
此時正因為這件事發愁皇上能在幹嘛?
他正坐在榻上,一臉頹廢,頭髮也被抓的有點,看著坐在一旁淡定喝茶的廖鑾開口。
「燕歸,你快告訴告訴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完全沒有昭元公主所想的那般盛氣凌人,威儀天下的樣子。
廖鑾倒是看著一臉淡然,畢竟妃子不是自己的,臣子也不是自己的,他如今倒是看著非常淡然。
然後輕飄飄的看了祁敬珩一眼,開口說道:「最好的辦法,乾脆對宸貴妃斬吧。」
祁敬珩:……
「廖鑾!」
看小皇帝真的急了,廖鑾也微微皺眉輕嘆了口氣,「皇上,如今這況想兩全本不可能,你知道的。」
聽了廖鑾的話,小皇帝終於陷了詭異的沉默中,過了好半天,他才出手,忽然捂住了臉。
「為什麼總要我。」
「原來登基的時候也是,如今現在也是,怎麼這群臣子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迫皇上,我養著他們給我找事兒的嗎?」
他緒越來越失控,廖鑾在一旁聽著,忽然覺得做皇帝有些可悲。
自己喜歡的人保護不了,還要著那群心思不純的老頑固來擺佈。
「拖拖吧,能拖幾時是幾時,總歸有點兒用。」
說著,廖鑾直接站起,對祁敬珩抱拳行禮,「臣告退。」
小皇帝也沒理會他去哪兒,只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了似的,一不的,眼神兒盯在一。
林醉柳正在看那位傳說中的左丞相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被昭元公主這大咧咧的一喊嚇了一大跳。
「要死了你小點聲兒啊,生怕他們發現不了我們嗎?被發現沒準兒到時候你也被彈劾了呢。」
昭元公主對這句話深以為然,捂著狠狠點了點頭,正打算再開口,那邊廂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著一雪白華服的影。
那人影從漢白玉石階上緩步走下來,昭元看見,拍了拍林醉柳的肩膀。
沉醉於辱罵這群大臣們飯吃咸了沒事兒乾的林醉柳被這樣拍了一下聳了聳肩膀,理也不理昭元一下。
這幅樣子在昭元公主看見簡直不是人,「你真的不抬頭看一眼嗎?是鎮南王啊。」
林醉柳已經養了一聽鎮南王就駐足的小病,如今一聽昭元公主說鎮南王來了,更是眼前一亮,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漢白玉石階,眨也不眨一下。
昭元公主:……
明明早上起床才見過吧,如今在宮裏見了面好像許久未見似的搞什麼啊。
頗無奈的扶了扶額,跟著林醉柳一起看著廖鑾緩步下了石階,站在一群老頭子面前鶴立群的樣子。
然後聽見他開口說道:「皇上不適,實在不方便接見各位,今日便請回吧。」
什麼蹩腳理由……
不適不帶著太醫一起來簡直沒有一點兒說服力。
果然,林醉柳和昭元公主不信的理由,下面那群大臣們也一點兒都不信。
人群很快嘈雜起來,眾人一一說著話,聽著十分混的樣子,反正林醉柳一句都沒聽清。
然而廖鑾似乎是沒什麼影響,眾人自說自話了好半晌,他便接著開口道:「皇上是真的不適,畢竟暑天,心氣鬱結很容易生出病來,希各位能夠理解。」
各位自然是不能理解的,如若理解了就不會一起在這裏直言進諫了。
廖鑾說完話就想離開了,剛邁了兩步就又被那長鬍子的左丞相攔住,念念叨叨的聽不清說了啥。
林醉柳簡直夠了這人的胡攪蠻纏了,轉過沖著昭元公主揮了揮手,直接開口道:「我先回了,下次聊。」
不等人回應,直接轉衝出了石階北面,走到了廖鑾跟前兒不遠的地方。
「王爺,咱們還不回嗎?這日頭有些大,妾實在是有些不適。」
左丞相沒有想到廖鑾進宮一趟竟然還把王妃帶來了,他就算有什麼想跟廖鑾說的,如今看到林醉柳的樣子也實在張不開口耽誤人家時間。
他很快放開了廖鑾,訕訕的開口說道:「沒想到王妃竟然也在,鎮南王,鎮南王妃,慢走。」
他才一鬆開手,林醉柳就兩步過去扯了廖鑾被他拉過的那個袖口,又拍又抻的,直看的廖鑾都快要綳不住笑,忙拉著林醉柳走了。
兩人的行騎都在東門,也不能就這麼順著北門走了,一路拉著離開了北門這是非之地。
待轉了個彎兒,看不見後眾人後,廖鑾這才開口道:「你怎麼忽然進宮來了?」
「自然是昭元公主約我來的,」林醉柳說著,把今天從那兒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廖鑾。
「皇上真的想要囚宸貴妃嗎?」
這話問出口,兩個人都忽然陷了沉默。
林醉柳自然是知道皇上對宸貴妃的寵,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足,然而如今多事之秋,這問題主要也是想問,到底該怎麼辦。
「我覺得,宸貴妃……可能保不住了,秦貴人死了,阿柳。」
想到是一回事,說到又是一回事,林醉柳驟然聽到自己最信任的廖鑾開口這麼說,一瞬間實在是有些接不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秦貴人死又不干的事兒,燕歸……」
廖鑾沉默不語,一句話也沒有再開口說,也算是間接表明了態度。
一句無話,兩個人直到到了東門,上了馬車都還是閉口不言。
最後還是林醉柳不了,忽然開口道:「要斬嗎?」
廖鑾搖了搖頭,「最好也是打進冷宮,贈毒酒白綾,皇上的妃子從不問斬。」
好像比問斬也沒好到哪兒去啊。
尋思著,忽然想到了上次小皇帝中千蚩蠱時司塵給的那個方子。
林醉柳的腦袋裏慢慢升騰起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這想法一升起來就很難再放下了,琢磨了好半天,忽然抬起頭。
「燕歸,我們把宸貴妃換出來吧。」
這話說完,雖然只提了一句,然而廖鑾似乎是意會看一般,驚訝的看著林醉柳,「你怎麼會有這麼瘋狂的想法。」
聽廖鑾這麼一說,忽然間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沒什麼了,本來他們思想就較保守一些。
倒是覺得,自己想的這個辦法意外的好,於是才盡量遊說廖鑾道:
「你覺得這個方法不行嗎,只要皇上答應了,我覺得這是完全可以實施的方式啊。」
確實,這方法在可以接以後好多了,廖鑾看著林醉柳點了點頭,「讓我考慮一下。」
就不再說話了。
安靜下來林醉柳也不打擾,跟著一句話不說。
馬車很快到了鎮南王府,林醉柳下車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也不理廖鑾,直接進了院子裏的書房。
在找那張假死的方子。
方子容好記,林醉柳其實腦袋裏是時候回得的,只不過想拿出來再確認,最後好容易在一本孤本書里找到了方子。
接下來的幾天,故事像是按了快進一般過著。
林醉柳只在研究把司塵給的方子直接變一粒葯的方法,沒想到用的時候竟然真的這麼神神叨叨的。
廖鑾又養了天天進宮的習慣,小皇帝果然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了,如今已經宣佈,罷黜宸貴妃,直接投冷宮。
這消息一出簡直引起了軒然大波。
宮裏宮外,傳著宸貴妃設巫蠱娃娃害死太後娘娘的人越來越多,更有甚者以訛傳訛,跟著傳秦貴人之死也是宸貴妃所設。
一切都像是一個巨大的網,沉沉的套著林醉柳,讓驟然覺得有些不過氣來。
皇上心裏放不下宸貴妃,因而一直也不願意接林醉柳提出的方法,哪怕這個方法真的已經是能顧全的最好方法了。
因而直到行刑前一天,才被進宮裏,見了皇上的面。
才見到皇上就覺得十分驚訝,實在是因為小皇帝看起來同原來的他大不相同,整個人散發著一萎靡之氣。
面容也似是蒼老了很多,帶著一掙扎過後的妥協無奈。
一見面,他單刀直,開口便道:「朕聽廖鑾說,你有假死之葯?」
林醉柳點了點頭,也不多話,直接拿出葯來,看著小皇帝道:「能假死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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