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穩婆響亮地應了一聲，練地開始接生流程，鼓勵著李氏，“妹子，你就放寬心，聽我指揮，咱們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

“來，先別用力，攢勁。”

“跟著我吸氣，呼氣，再深吸一口氣，使勁......”

經驗富，這一個月給兩位孕婦養胎時就了底子。

李氏從小幫家里殺豬干力氣活，子骨強壯，第一胎生得很順利。

再加上在月出觀里吃穿用度皆是頂級待遇，補回了前面的虧空，又有七八個大夫隨時調整安胎藥膳，生產比程小棠的小嬸還順利。

從羊水破到第一個男娃出生，李氏始終保持著清醒，棲云道長只在力竭時，指導程小棠施了一次針。

間隔不到一刻鐘，第二個娃也平安地呱呱墜地。

程小棠抱著綿綿的小嬰，驚喜道：“師父，是龍胎！”

棲云道長臉上浮現笑意，輕聲指揮著徒弟，“托住脖子，手要穩，慢慢放到襁褓上。”

新生命的誕生，讓屋里屋外的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歡喜。

苗氏激得忍不住落淚，給暈過去的李氏拭著，小聲念叨著，“妹妹，老天一定會保佑九夫人，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面呢！”

龍呈祥，是那些貴人最喜歡的好兆頭。

只要周九夫人能母子平安，李氏憑這一點，就不用再擔心養不活孩子。

王穩婆也是喜上眉梢，將孩子收拾干凈后又回到床邊，“苗妹子，你先讓讓，我給按下肚子，以后恢復得快。”

程小棠積極地跟在邊，“王婆婆，讓我來試試吧。”

這年頭大部分的婦人生孩子全靠自的努力和運氣，許多鄉下的穩婆手法極其暴，經常會對產婦造二次損傷。

像王穩婆這樣備高門貴夫人信賴的稀缺人才，醫不能與棲云道長相提并論，卻有獨到的手法。

程小棠之前用不人的肚子模擬練習過，正式給李氏按排惡時，很快就上手了。

李氏被得又疼醒了過來，第一反應就是看孩子。

“兩個孩子都很好，你放心。”程小棠準了位置，用力按了幾下，在李氏的痛呼聲中收手，“好啦，可以好好休息了。”

王穩婆利落地上前收拾，忍不住瞄了一眼沒比桌子高多的程小棠。

當初剛給人接生時，孩子都生了好幾個，看著呼拉碴的場面還會張地手抖。難怪說是神農氏后人，膽子也忒大了。

棲云道長再次檢查過一大兩小的狀況，“讓娘進來吧。”

邵嬤嬤已經在外間守了好幾個時辰，恨不能比李氏更張這一胎，聽到后立即帶著兩個娘接管孩子。

沒去打擾李氏休息，拉著王穩婆和苗氏問了半天，聽得眼睛越來越亮。

這是好兆頭啊！

邵嬤嬤激地回去跟周九夫人分了這個好消息，主仆四人都為李氏能順利地生下兩個孩子而開心。

倍鼓舞之余，清瑤的心思又活絡起來，“李氏剛懷孩子的時候吃不飽穿不暖，還要下地干活，后來又四奔波，就在觀里養了一個月。”

“咱們小姐只是量小了一些，是不是也能——”

“清瑤！”翠微厲聲喝止，聞言眉頭皺，“不在府里你就將規矩都忘了？”

周老夫人好不容易才松口讓小姐住到月出觀，先前那麼多名醫都只敢說想辦法保住孩子，可見棲云道長就是最后的希。

翠微不懂醫，能做到的就是不添。

周九夫人收斂笑容，“清瑤，以后不準再說這種話。”

相信棲云道長和程小大夫，也相信小時候最喜歡的大哥哥。

邵嬤嬤剛親耳聽到棲云道長因為李氏不聽醫囑，就讓徒弟手，供著他還來不及，出了屋就狠狠訓了清瑤一頓。

萬一棲云道長因為被質疑生氣，真甩手不管了，苦的還是家小姐。

邵嬤嬤可不像李氏那樣，敢讓一個小丫頭刀子。

清瑤著急說錯話，被幾人訓得眼眶泛紅，心里卻沒放棄。

距離周九夫人的剖腹日期越來越近，心神不寧，去探了李氏好幾次。

李氏從來都沒想過坐月子坐得這麼舒坦，來手飯來張口，還有人幫忙孩子，氣眼可見地恢復。

見到李氏的恢復狀況這麼好，清瑤越發心，又不敢瞞著周九夫人和翠微去找棲云道長。

邵嬤嬤的話都聽進去了，萬一惹怒棲云道長，就是害死主子的罪人。

思想前后，清瑤決定從程小棠這邊下手，跑過來先下跪認錯，“程小大夫恕罪，奴婢什麼都不懂，就是想問一句，問錯了您千萬別生氣。”

程小棠一看就知道清瑤要問什麼，直言道：“九夫人的況不一樣。”

“生不下來。”

且不說周九夫人的條件原本就不可能順產，胎兒越來越大后還發現了胎位不正，只有剖腹這一條路。

清瑤也知道胎位的問題，只想最后爭取一次，“程小大夫，奴婢說穩婆所說過，要是手足夠小的話，就可以在肚子里調整胎位。”

“只要胎位能夠轉正，是不是就不用剖了？”

程小棠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小手。

這話的指向，有些明顯啊。

應寒銳利的眸中閃過寒意，單手將清瑤按在桌上，冷聲質問，“為什麼是你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