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瑤的臉在冰冷的石桌上，嚇得肝膽俱裂，然而被扣住嚨一聲都喊不出來，只能拼命地搖頭。

只是個普通的丫鬟，當年秦府落難時兵都沒進后院，哪見過這般手段。

應寒上手后很快就將清瑤里外都得一清二楚，解除潛在的危險后，對程小棠微微點頭。

程小棠默契地開口道：“應姐姐，我相信清瑤姑娘一心為主，沒有惡意。”

“青瑤姑娘，來，坐下喝杯茶驚。”

【宿主行為寵清瑤一次，獲得二十五積分。】

看來人的確沒問題，比昨天還降了一點。

清瑤心有余悸地接過茶盞，又又惱又后悔，完全不敢看應寒的方向。

，怎麼能！

“抱歉，職責所在。”應寒遞了方手帕給清瑤，眼神依舊帶著審視，篤定道，“你是瞞著周九夫人來的。”

清瑤抹了把眼淚，發現能說出話了，聲音沙啞道：“我真的只想問問。”

程小棠出一塊潤糖，好奇起來，“你從哪兒聽來的在肚子里轉正胎位，王婆婆都沒提過這茬。”

若是手小就能做到，怎麼還會有那麼多難產致死的產婦。

在系統商城的書上倒是看到過，孕晚期可以通過膝臥位或針灸的方法來調整胎兒的胎位，前提是得看得到準確的影像。

棲云道長沒手，就是不想讓周九夫人在生產前再生變數。

程小棠手頭倒是有，一萬積分檢查一次的數據還是很詳細的。可惜一旦拿出來，沒準兒哪天就會被皇帝抓進宮去煉丹了。

保不齊還會為煉丹材料。

清瑤不通醫理，不知道所謂的技有多危險。

綠荷輕易不能出后院，本不可能知道諸多世家，那些說辭完全立不住。必定是有刁民躲在暗地里想害，或許還想一石二鳥。

應寒對聽到靜趕來的人做了個手勢，數道影又飛快地撤回了影。

聽完程小棠簡單直白的講解，清瑤臉青了又白，眼里燃起了熊熊怒火，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綠，荷！”

要去找那個賤婢算賬！

莫琛不知何時站到了院門口，眼眸深出肅殺和冷酷，“誰都逃不掉，慢慢說。”

清瑤心神俱之下，并未察覺到老實的玄機道長為何會出那樣的表，將這些天發生的事都說了。

自從跟著周九夫人住進月出觀后，聽綠荷說了一些很可怕的事：

康樂坊柳家大爺最寵的小妾生產時難產，柳大夫人不準請來的大夫進產房，讓穩婆用剪子剪開小妾的肚皮，將孩子取出來。

而可憐的小妾，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主母抱在懷里，死不瞑目。

還有百里坊錢家的通房丫鬟、容坊朱家老爺子養的外室、松臺坊嚴家與小叔子私通的三兒媳

總之要麼是份低賤，要麼是犯下大錯，總之全部在被迫剖腹后死了。

綠荷曾經犯了大錯，險些被發賣出去，還是周九夫人求才從大丫鬟降為二等丫鬟，留在了后院。

也沒有撒謊，所有可查的剖腹產子病例中，苗氏是唯一的幸存者。有些穩婆沒剪好，甚至連孩子都保不住，一尸兩命。

嚇得清瑤連續做了許多天的噩夢，每次都是家小姐躺在泊中咽氣的畫面，驚醒后久久不能忘記。

綠荷說自己人微言輕，又被應霜安排去做掃洗的雜活，只能求清瑤想辦法。

清瑤哪里能有辦法，唯有跪在天尊老爺前面誠心祈求。

直到李氏平安產下一對龍胎后，綠荷才有找機會跟清瑤說，爹娘都是周府的家生子，在峪州辦事時聽說了一個助產技。

看著李氏的氣一天好過一天，清瑤才了心思。

“這是綠荷給我的冊子，說是大夫看了很快就能學會。”清瑤說著說著又抹起了眼淚，“我絕對不會害小姐。”

跟翠微從小陪著小姐一起長大，真的太害怕才想找出不用剖腹的方法。幸好沒聽綠荷的給秦府報信，而是先來找程小大夫。

程小棠快速瀏覽了下薄薄的冊子，連圖帶解釋，有清晰的步驟，比普通醫還像模像樣，忽悠外行綽綽有余。

可惜是紙上談兵，完全不考慮實踐會遇到的問題。

應寒和莫琛出于某種需要，對人部構造也有所了解，看到所謂的技后，神微凝。

若有人信以為真......

正要進一步理這件事，前殿派了人來通傳，說周二小姐聲稱有特別重要的事，要見在觀清修的九嬸。

見不到人，就在一直在月出觀外等。

程小棠意外地挑眉，“我師父和師兄不在嗎？”

“回稟小師叔祖，太師祖和師祖得知雁池坊發生了縱馬傷人案，府尹大人剛派了差來求助。”

來送信的人是之前跟周府中人打過道的明小道長，他瞥了一眼玄機道長，繼續道：“師父讓我來問小師祖的意見。”

一匹普通的馬是人的幾倍重，踩踏的殺傷力極大。

之前因為羅漢醉的事，彭府尹與月出觀鬧得不是很愉快，這次求上門，必定是因為狀況很糟。

棲云道長和抱樸子道長不在，觀輩分最大的自然是程小棠。

玄誠道人是個一不茍的老實人，周二小姐在月出觀每日對外開放的兩個時辰上門拜訪，他就不會趕人。

程小棠對周二小姐沒什麼好，不過幾次接下來，應該不至于做出害人命的惡毒之事。

單從跟宋昭的糾葛來看，腦子還不如程三蓮好使。

“應姐姐，你去幫清瑤姑娘理下家務事。”程小棠輕了下袖，有了一個新主意，“玄機，我們去客堂，陪周九夫人見見家里人。”

莫琛的眸冷若寒潭，沉聲應道：“是，小師叔。”

世上沒那麼多巧合。

周九夫人的肚子又大了一些，完程小棠安排的嗎每日活量后在屋休息，聽說二侄要來，欣喜道：“菲兒是自己來的嗎？”

周老夫人聽聞李氏生下龍胎的第二日就來探過，給兩個孩子包了一個很有分量的紅包，說好下次會在生產前一日再來。

“還有顧四小姐，應該沒跟周老夫人說。”

程小棠神自然地給周九夫人把完脈，再用積分檢查了一遍，確定狀況良好。

也是，如果在樞院指揮使、蕭家十二衛以及這個外掛擁有者的嚴防守下，還能被人下黑手，大家就不用混了。

全剃頭，去云寺出家吧。

周二小姐第一次踏進月出觀的客院，還記著前兩次不得門而的仇，挑剔道：“就這？搞那麼多規矩，也就是普通的院子，比云寺的廂房差遠了。”

顧念薇狀似欣賞景觀，實則在尋找莫琛的行跡。

自賞花宴以后，莫指揮使就再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貌似與顧念并沒有多深的。

流煙羅錦倒是搭著樞院指揮使的名號，迅速風靡臨安府，一匹難求。

人不出現，顧念薇焦慮得茶飯不思。

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周九夫人生產那日，莫琛肯定會出現。

顧念薇看著喋喋不休的周二小姐，下定決心:

必須要留在月出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