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見，在異國他鄉重逢，話難免有些多。

一邊吃著邊聊天，這頓飯不知不覺就從十二點吃到了兩點多鐘。

結了帳之后，三人走到了門口。

臨告別的時候，陸舟看向陳玉珊，語氣誠懇地說道：“這次真是不好意思了……改天等我把駕照拿了，來費城請你吃飯。”

陳玉珊眼睛一亮，立刻說道：“那說好了哦，這頓飯我可記住了！”

看樣子，對于把自己晾在機場晾了半天這件事兒，學姐還是有些耿耿于懷。

陸舟拍著脯說：“放心，我答應的事兒，肯定不會放你鴿子的！”

一行人就此別過，陳玉珊回了賓夕法尼亞大學，而陸舟坐上了羅師兄的車，前往了坐落在費城與紐約之間的小鎮——普林斯頓。

坐在車上，陸舟系上了安全帶，隨口問道。

“那邊的條件怎麼樣？”

羅師兄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你問的哪方面？”

陸舟想了想，說：“比如，宿舍？”

羅師兄：“宿舍？有好有壞吧，不過你肯定不用擔心，數學和理可是站在普林斯頓學科鄙視鏈的最頂端，而且你可是以金大和普大聯合培養計劃的份學，到時候那邊大概會給你安排一個單人間。不過說實話……我個人覺，還是兩個臥室的四人間有趣。”

陸舟：“不會麻煩嗎？”

羅師兄笑了笑，說：“其實還好，和來自不同國家的人朋友也有意思，最關鍵的是宿舍里不會冷清。而且除了熱鬧之外，四人間有一個大客廳，周末還能開個party。我和我的前前任友，就是在一個留學生的周末派對上認識的。”

熱鬧？

那還是算了。

陸舟笑了笑。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還是更喜歡安靜一點的地方。

一路上，羅師兄滔滔不絕地和他講著普林斯頓的校園風貌，可是講著講著，話題不知怎麼的就飄到了他前幾任友上。

臉上掛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陸舟靜靜地聽他講著。

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羅師兄終于停止了講述他的史，將車停在了路邊。

“到了。”

已經快睡著的陸舟看向了窗外，看到了悉的建筑。

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到了目的地。

下了車后，羅師兄幫陸舟把行李箱從車后面拖了出來，隨口說道。

“我帶你去辦手續吧，我估計上次來普林斯頓，你還沒來得及逛過這里。第一次來這里可能會迷路，我每年都能到問路的新生。”

陸舟點頭說：“那就麻煩你了。”

確實，上一次來普林斯頓，他一大半的時間都宅在十平方的酒店里，鉆研孿生素數猜想。而當他將這一猜想變定理時，為期五天的學會議已經結束，不久便坐上了回國的航班。

羅師兄咧一笑：“麻煩啥，大家都是自己人，在外面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說著，他便帶著陸舟，向行政樓的方向走去。

……

作為國民地時期的幾所大學之一，普林斯頓大學無論是學風格還是校園建筑布局都到英式大學的影響，帶著一種牛津式的古板。

這種古板就像是拿堂前的兩只老虎銅像，在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中堅持自我。

雖然從這里畢業的英大多會在華爾街的某家投行面，但不得不說，這里確實是常青藤盟校中離名利場最遠的地方。

將陸舟帶到了拿堂前，羅師兄并沒有陪著陸舟進去，而是站在外面等著他，替他看著行李箱。

帶著自己的材料走進這座充滿歷史氣息的行政樓，陸舟按照小冊子上的說明和走廊一側的門牌，很快找到了登記學的地點。

坐在辦公室里的，是一位約莫三十多歲的拉，略深，扎著馬尾辮，從著裝上看，大概是助理之類的份。

可能是有人來這里提前打過招呼，告訴過這位士今天會有一位華國學生過來報道，所以只是看了陸舟一眼，便公式化地說道。

“材料帶著嗎？”

“都在這里。”陸舟遞出了手中的材料。

那位士檢查了下材料，確認沒有問題之后，拉開了手邊的屜。

“你的學籍已經登記在案，這是你的學生證還有宿舍鑰匙，上面寫著房門號碼牌，記得妥善保管。另外你的宿舍在這個位置……”說著，用圓珠筆在新生手冊的地圖上畫了個圈，那位士將新生手冊還到了陸舟的手中，微微一笑，“祝你學習生活愉快。”

這就完了？

陸舟眨了眨眼睛，看著。

注意到了那視線中的詢問，開口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陸舟看了眼手上僅有的的鑰匙和學生證，問道：“我的導師呢？”

“這得看你的選擇，”那位士看著陸舟，繼續說道，“一般人都是在學之前確定好自己的博士生導師，但你的況有點特殊。我的建議是，機會難得，你可以找幾堂課旁聽，然后選擇適合自己的導師，開始自己的學業……當然，前提是對方也有時間，而且最好盡快。”

意思是，自己去面試嗎？

陸舟還以為學校這邊已經給他欽定了。

不過這樣也好。

要是隨便安排個導師，最后發現合不來，反而會很麻煩。

從行政樓里出來之后，羅師兄立刻向他這邊走了過來。

“手續辦好了？”

“算是吧。”

“你的導師是誰？ ”

“還沒想好……”

“還沒想好？”羅師兄詫異地看著他，意外地說道，“我還以為你過年的時候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陸舟輕咳了一聲說：“過年的時候事有點多，我沒忙過來……可以給我推薦下嗎？”

羅師兄想了想，說道：“推薦的話……如果你打算跳進數學理的大坑，我當然是首推我的老板德華·威滕。如果你打算主攻數論或者代數幾何，德利涅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果你早幾年來的話，你甚至可以師從費馬大定理的證明者安德魯·懷爾斯，不過可惜的是，11年開始他便回了母校牛津大學任教。還有法爾廷斯，莫德爾猜想的證明者，也是因為代數幾何學與數論領域的大牛……”

看來除了前友之外，這位師兄的肚子里還是有點東西的。

雖然沒有和他一起共事過，但想來能在德華·威滕手下攻讀博士學位，總不可能一點本事都沒有。

聽完了他的建議后，陸舟認真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我會考慮的。”

羅師兄笑著說：“需要我送你去宿舍嗎？”

陸舟：“不用了，照著地圖，我覺得我能找到位置，就送我到這里吧。”

“OK，那有事記得打我電話。”

“嗯，一定！”

和羅師兄分開之后，陸舟照著地圖上的路線，向宿舍樓的方向走去。

他的宿舍位于普林斯頓校園清幽一角，距離高等研究院不遠。

憑借著自己出的方向，陸舟很輕松便找到了這里。

雖然在新生手冊上，他已經看過了這棟宿舍樓的照片，心里多多已經有所準備。但當他在現實中見到這棟宿舍樓的時候，心里還是驚訝了一番。

實在是……

太復古了！

據說這棟仿民地風格的英式建筑已經有九十多年的歷史，年齡大的簡直可以申請博館。雖然陸陸續續翻修了幾次，但大上還保持著建筑的原貌。

尤其是那暗紅的磚墻，以及墻上墨綠的藤蔓，看上去就像一座上了年份的古宅。

話說這里面真的不會鬧鬼嗎？

懷著這樣的疑問，陸舟走了進去。

當他扛著行李箱走上二樓的時候，抬頭正好看見，樓梯上突兀地站著一道人影。

因為樓梯的線不好，在加上剛從明亮的地方進來，陸舟看不清的臉，只是通過形和擺的廓，判斷出大概是一位士。

了下耳際的長發，抱著雙臂的那人，對他出了微笑。

“你終于來了。”

見那人開口對自己說話，而且還是一副很悉自己的口吻，陸舟頓時驚了。

握草！

真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