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中。

戴著手銬坐在桌前的宋楊威，耷拉著腦袋，臉上看不到半分，寫滿了可以被看見的絕以及懊悔。

全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甚至本不用看便能猜到，此刻證券市場上正在發生著什麼。

沒有他簽字，揚威資本本不可能拿出大額的資金繼續他的做空計劃。何況現在整個集團上下都在指著他這位老總手上的那張底牌，唯獨他自己才清楚，這張牌已經被人沒收了……

“名字。”

“宋楊威……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

“只是走個流程。”

坐在審訊室的外面，看著玻璃背后那個臉上寫滿苦的宋董事長，刑邊面無表地繼續說道，“那麼，接下來進正題，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接宇宙之靈基金會的？”

聽到這個名字，宋楊威的結輕輕了。

似乎有些猶豫，但他還是開口說道。

“大概在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刑邊看了他一眼，“我記得揚威資本注冊時間好像就是十五年前。”

“是的，”宋楊威輕輕點了下頭，坦白說道，“我承認我收到了基金會的資助，我的第一桶金就是在他們的幫助下賺到的。”

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在這條口供上做了個標記的刑隊長，繼續問道。

“和你一樣到基金會資助的還有誰。”

“柳正興。”

史進盯著他呵斥了一聲說道。

“別想著耍頭，我們沒問你死人。”

“我知道的只有他一個了，我說的但凡有一句假話，我宋楊威當場下地獄！”

看著一臉激地宋楊威，刑隊長思索了片刻，繼續開口問道。

“好了，況我們已經了解了，謝你對我們工作的配合，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

聽到這句話，宋楊威愣了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地重復了一句道。

“回，回家？”

“嗯，”刑隊長點了下頭，言簡意賅地說道，“雖然原則上危害社會安全罪是不得保釋的，但把你關在這里也沒什麼用，不如回家去等結果。等到法院的裁決出來之后，我們會對你進行重新安排。另外，這段時間你已經被限制出境，并且限制離開金陵……當然，如果不想出去，我們也不反對。”

“我沒有，”宋楊威立刻說道，“請讓我出去，保釋金——”

“保釋金就免了，我說過，這不是正常的保釋程序，”刑隊長用公事公辦的語氣繼續說道，“如果你有什麼可以立功的消息，最好在裁決出來之前提供給我們，等到裁決出來之后，就算我們想幫你爭取一個從輕發落的機會，八也難辦了。”

能夠回家，沒人愿意在局子里待著。

更何況，宋楊威可是個大忙人，還有一個集團的事得他去心。不管怎麼說，只要能從局子里出來，和他的投資經理聯系上，多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離開了審訊室。

看著隊長，史進有些困地開了口。

“隊長。”

“怎麼了？”

“咱們……為什麼要放走他？”

刑隊長隨口說道。

“不是放走，只是換個地方他而已。”

“可是……”

“我懷疑東亞電力董事會里面還有人，”從兜里掏出了電子煙點上，吸了一口的刑邊醞釀了一會兒，繼續說道，“至有一個。否則，他們不可能對董事會的一舉一了如指掌。”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史進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詫異地看著自己的隊長。

“您難道是想……”

“餌不夠，怎麼釣到大魚？”刑隊長淡淡一笑，語氣平淡地繼續說道，“記得把他家里的仿生人全部清空，還有無人機，一切智能家電設備，然后在他家周圍布置兩個小隊隨時待命。”

“我就不信，這次連個活人都抓不到！”

……

一月的最后一個星期，金陵大學的校園中有些格外的熱鬧。

雖然再過幾天就是寒假了，不上完課的學生都已經提前坐車回了家鄉，但此刻金大校園中的人流量非但沒有減，反而還有所增加。

下到剛剛畢業的本科生，大到參加工作已經十年有余的四十歲中年人，來這里應聘求職的人群幾乎涵蓋了各行各業各領域，只要和可控聚變沾上一點邊的，基本上能來的人都來了。

原因無他。

全亞洲市值第一的巨型企業，今天將在這里舉辦招聘會。

而且不只是如此。

和去年秋招不同，這次因為陸院士大發雷霆地裁掉了一整個研究所的人，導致現在整個電磁研究實驗室無人可用，用工缺口據傳聞甚至達到了兩千人！

兩千人是什麼概念？

這意味著往常那不到1%的錄取率，這次可能直接翻了十倍不止。即便是考慮到應聘者的數量也會比往常大上不，功選上的概率也一定會比歷屆招聘容易的多。

想要進這全亞洲待遇和福利最好的研究機構，這次招聘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然而……

覺得這次招聘會容易這件事，絕對是他們想多了。

在第一初試的時候，不人就已經覺到了來自出題人的惡意，百萬應聘者被直接刷掉了九。

而剩下的十萬人，在第二現場筆試的時候，更是被那難到離奇的題目折磨的七竅生煙，不人甚至都是哭著走出考場的。

“這考題是誰出的？曹特麼的這麼bian態！”

“聽說是陸院士本人出的……”

“陸院士本人？！不可能！他從休眠艙里醒來還不到一個月吧，咋可能給咱們出考題？”

“這有啥不可能的，現在他不好像還是東亞電力科學技委員會的理事嗎？我聽說泛亞合作的李亞還邀請過他去擔任科技部部長，只可惜他對從政不怎麼興趣，所以沒有答應。”

“我聽說的版本是總顧問。”

“管他的，反正在那種天才上，一般的常理是不適用的！也許就這一個月的時間，他把這一個世紀的研究都給補上了呢？”

被這考題給刁難到的不只是應聘的考生們。

看著面前的這份從HR那邊送來的績單，電磁研究實驗室的唐主任也是一臉的頭大。

“一共3211人績達到A，5102人績達到B……恕我直言，第一筆試的時候倒勉強還好，第二筆試的題目難度我覺得還是有些夸張了。”

“居然有這麼多？”陸舟臉上浮現了一意外，不由贊許點了點頭，“不愧是我的徒孫們。”

原本在他的計劃中，能夠有四千人通過第二筆試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人隨便選選，篩掉一半留下一半，培訓一下基本上就能上崗了。

結果沒想到，拿到B以上的考生，居然比自己預想中的多這麼多。

“多嗎？主要還是應聘人數的基數太大了吧，我倒是覺得太了……”唐云舸苦笑說道，“說實話，您出的考題，對于那些沒有工作經驗的應屆畢業生來說可能會有些不太友好。”

一般來說筆試只是設置個門檻，篩選面試者的專業技能。

真正人才選拔還是在面試的環節，以及據不同的崗位，對應聘者的工作經歷或者學履歷進行審核。

東亞電力這邊的用人缺口有兩千，可不是兩百或者二十，尤其是按照陸舟的要求，他打算將電磁研究實驗室作為一個全新的改革試點，不會從其他部門平行調管理層的人員空降到這邊來，只會在未來從這里向其他部門輸送高管過去。

在如此龐大的用人缺口面前，適當的放寬標準是必須的。然而這兩筆試下來，剩下的只有八千出頭，想要從中挑選出合適的人，他們選擇的空間就很小了。

“我的看法和你剛好相反，能夠通過我設置的考題的應聘者，在我這邊至已經合格了一半。剩下的人里面你們就優中選優，看哪個用得順手，擇優錄取就行了。”拍了拍唐云舸的肩膀，陸舟笑了笑繼續說道，“放心，我對自己的眼還是很有自信的，肯定不會坑你。”

唐云舸嘆了口氣說道。

“……我相信您。”

不管相不相信，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全息會議結束，淡藍的粒從周圍褪去，顯現出了房間在被全息束重構之前的模樣。

將工作全部代下去的陸舟，靠在沙發上了個懶腰，然后便起回到了書房。

剛剛經歷了一休克治療，東亞電力的電磁研究實驗室目前正在重建期，短時間想要派上用場還是有些困難。

更何況，他設計的那個A1型脈沖式磁場生裝置只是一個概念型的產，即便將電磁場放大了幾十倍，也沒有達到1特斯拉這個量級。

而且說實話，對于這玩意兒能否用在可控聚變上，陸舟也只能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對于未知的事他也不可能依靠憑空想象就做出論斷。

他只能說，照著這個思路研究下去，大概能夠研究出些什麼。

坐在全息電腦前，陸舟思索了幾秒鐘之后，在全息界面上敲下了一行論文標題。

《高能量磁電流發生理論分析與脈沖式磁場生裝置的概念模型》

“希能夠起到一點拋磚引玉的作用吧。”

看著這行標題，陸舟的角牽起了一笑容。

偌大的電磁實驗室，只靠一些臨時招來的新兵就撐起整個班子是不可能的。

如果況樂觀的話，這篇論文應該能吸引一些從事相關領域研究的學者的注意，并推更多有價值的果誕生。

當然，如果能夠由此將他們吸引到自己的項目里，那就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