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書陸舟帶走了。

自打那天之后，刑邊就再沒看見陸舟從他家里出來過，也再沒有機會和他聊上一句話。

“會閉關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不要來找我了。”

他記得當時他是這麼說的。

扔下了這句話之后，陸院士便關上了別墅的大門，而那扇門邊再也沒有開過。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起初邢邊還以為，是不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他？直到后來他發現，不止是自己見不著陸舟人，連他的那些老朋友也都找不著他……

安全局的辦公室。

看著坐在辦公桌后面的刑邊，王鵬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

“所以那天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麼？”

他聽說，大概上個月月初的時候，這位閑得蛋疼的邢隊長曾經去過一趟陸舟的家里，而那大概也是陸舟這段時間來最后一次出門。

雖然這種揣測并沒有什麼據，但王鵬總覺得，這家伙肯定是做了什麼多余的事。

面對王鵬的質問，刑邊臉上的表有些尷尬，剛咳了一聲說道。

“……事關系到人家的私，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好了。”

“如果能的話我早問了，”王鵬說道，“這段時間我本見不到他人，不只是喊他出來喝酒喊不，網上發的消息也沒有半點回應。”

以前陸舟雖然閉關，但倒不會完全斷網，至一些消息他還是會回的。

但這一次，顯然不同于以往。

至以王鵬對他的了解，要麼是發生了什麼特別急的事，要麼便是有什麼除了學之外的其他理由，否則的話就算是閉關也不至于會像現在這樣徹底的了無音訊。

“連網上的消息都沒回嗎，”放棄了手中的茶杯，邢邊嘆了口氣，喃喃自語說道，“我可能把這件事搞砸了……該死，我明明是出于好意才這麼做的。”

“說你到底干了什麼？”

“一些你們那會兒工作上留下來的爛攤子，興趣的話你就去檔案庫里翻翻脈計劃的資料，別來問我，我不想再管這件事了，”有些頭疼的了眉心，沉了一會兒之后，刑邊忽然又像是反悔了似的開口說道，“我給你個任務。”

王鵬抬了下眉。

“和陸院士有關？”

“算是吧，”停頓了片刻，刑邊繼續開口說道，“他的未婚妻可能還活著。”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王鵬的臉上浮起了一抹驚訝的表。

“你是說陳玉珊？可是……都100年了，這怎麼可能。”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你會因為自己的朋友死了，所以把自己關進休眠艙里嗎？至我不會……”刑邊苦笑了一聲，有些傷腦筋的繼續說，“但……你們這些來自一個世紀前的老冰是什麼想法，我是真的很難理解。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讓他知道什麼脈計劃，更不應該帶他和他的后人見面。”

這樣的話，他就不會發現那個鉆戒盒了，更不會鉆進牛角尖里。

完超速引擎，前往十年之外的天蒼五……

簡直是瘋了！

“……你希我找到？”

“是的，”邢邊點了下頭，“理論上，那個年代應該是沒有遠星系航行技的……當然，現在也沒有。除非將自己凍起來，用時間換空間，在宇宙漂流個2萬年左右，沒準可以飛到那里。但這樣太慢了，搞不好到那個時候，我們的航天都遍布銀河系了。”

“所以我推測，可能存在另外一種況，將自己冷凍了起來，等到時機的時候再上船。不過這也存在另外的風險，那就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的存在被逐漸忘，以至于最后不但上不了船，甚至也醒不過來。”

王鵬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我會在調查宇宙之靈基金會的同時，順帶著調查下的行蹤。”

“嗯，當次要任務去做就好，畢竟前者才是我們的本職工作，”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邢邊思索了一會兒，繼續說道，“陸小彤生前負責的冷凍休眠基金可能是一個線索，還有天倉五外太空民基金……”

“有空的話，你都去調查調查好了。”

……

與此同時，金陵郊區的別墅，薇拉正一臉忐忑的站在陸舟的書房，安靜地等待著眼前那個男人的答復。

大概在一個月前，他從外面回來之后，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但比以前沉默寡言了許多，行蹤也變得讓人難以琢磨。

哪怕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這一個月都沒有見過他幾面。

甚至除了學上的流之外，連生活中的對話都沒幾句。

當然……

即便是如此，也很滿足了。

畢竟能在百年后再次相遇，本就是一個奇跡。已經擁有奇跡的，若是在奢求別的什麼的話，未免也有些太貪心了。

至自己是如此覺得的，并且相當滿足于現狀。

能夠和教授討論學問題是一件愉快的事。

唯一中不足的就是，要是能夠在他的臉上多看到些笑容，尤其是因為而綻放的笑容，那就更好了……

看著手中的那得草稿紙，面無表的陸舟思考了許久，終于那僵的表中撥云見日的出了一抹笑容。

“你做的很好。”

勝利的曙就在眼前。

歷時這麼久，他總算是看見了解決這個命題的希。

看到這一抹笑容，站在書桌對面的薇拉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臉上也出了一溫和寬。

這一個月來，一直在擔心他，卻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到他心總算有所好轉的樣子，也總算是稍稍放下了心來。

“只要得到了ε常數，剩下的步驟就非常容易了，”將草稿紙輕輕放下，陸舟從旁邊拿起了筆，在辦公桌的另一摞紙上潦草地寫了幾筆，然后將它們整個拿起，遞到了薇拉的手中，“將ε取值帶到第11頁13行的表達式，整個方程就能夠直接轉化為式3的形式，從而推導出推論4的立。”

接過那疊論文紙，薇拉順著陸舟的筆記，匆匆的看了一眼。

很快，的臉上出了驚訝的表。

“你已經……全都做完了？”

就算是教授……

這速度未免也快的有些夸張了點。

關于這個課題也算是研究了一段時間了，這其中的種種困難，是能夠用眼看見的的。

“嗯，算是吧，目前來看的話，你眼前的這個方程，應該就是我能想到的關于Z粒子的引力波方程最確、同時也最簡潔的表達。”

書房的氣氛非常的安靜。

目盯著手中的論文，小幅度開合著的薇拉，似乎是在心里默默驗算著。

沒有去打攪的思考，陸舟端起桌上的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

那微苦的口沖淡了積在他大腦中的些許疲憊，也讓他更加清醒了些。

在他的印象中，不加糖的黑咖啡，是最喜歡的味道。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上了這味道的？

視線不自覺地投向了窗外的天空，陸舟盯著那片云彩看了很久，很久很久都沒有將視線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