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師始終是護著的,所以收到這份舉報信之后,他攔下了,沒再往上發,他也需要查查,有人針對陳檸回,是針對本人?還是針對他?或者針對宋京野?
陳檸回從章老師辦公室出來之后,原本明朗的心,此刻像是被蒙上一層厚厚的烏云,猜不誰會舉報。
搞男關系?
未婚先育?
流產?
這些字眼在腦海里回著,有個模糊的畫面一閃而過,但是卻無法馬上清晰起來。
因這封舉報信,一整日都有些心神不寧,不知自己得罪了誰,敵人在暗在明最難辦。
晚上宋京野來接,遠遠就看到臉不佳從辦公樓走出來,小臉聳拉著,沒有以前的明朗。
車上了主路之后,他看一眼,也正巧轉過來看他,臉上氣呼呼的表。
“怎麼了?”
“我被人舉報了。”
兩人同時開口。
宋京野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一下:“舉報你什麼?”
他猜是晉升太快被人舉報了。
“說我搞男關系。”往下流產的話,沒說。
搞男關系?
宋京野笑了,真心覺得好笑的:“跟我搞男關系嗎?”
陳檸回瞪他一眼:“這個時候了,你還開玩笑。這個影響很惡劣好嗎?”
“怎麼惡劣?”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說。
宋京野依然是笑著:“槍炮流彈都不怕的你,還怕這點謠言嗎?”
他對舉報這件事,始終是很平和的心態,陳檸回因他的平和,積郁在心里的那口悶氣,舒緩了一點。
宋京野見臉好了,漫不經心道:“被舉報是好事,說明你優秀遭人記恨。”
陳檸回輕輕打他一下:“有你這麼安人的嗎?”
“檸檸。”
“干嘛?”
“你如果想爬高走遠,就要擁有讓人討厭的勇氣。這些舉報不值一提。”
擁有讓人討厭的勇氣?
陳檸回因這句話,心翻涌。從小生活的環境,使說話做事都很小心翼翼,怕叔叔嬸嬸不高興,怕堂弟不高興;年后遇到宋京野時,再喜歡也不敢靠近,怕他不高興;任何時候,都是先顧別人的緒,從未想過自己的緒。
后來,才知道,這討好型人格。
所以,擁有讓人討厭的勇氣,是多麼的珍貴,有點想哭:“叔叔,你真的好會安人,你怎麼會這麼優秀。”
“不優秀怎麼配得上優秀的你。”他自傲地說。
車本來已經快開到他家了,結果他方向盤一轉,往另外一條路走去。
“去哪里?”
“去班長那,讓他燉湯喝,順便慶祝一下。”
“慶祝什麼?”
“慶祝你第一次收到舉報信。”
陳檸回噗嗤笑了,這回是真正的想開了,不把這次舉報的事放在心上。
“當然,被舉報,我們要從心里蔑視它,但是行上要重視,懂嗎?”宋京野強調了一絕
陳檸回:“懂的。”
該謹言慎行還是謹言慎行。
和他在一起,天大的事都能被他的只言片語安得妥妥帖帖的。班長給他們送來湯來,在包間里邊喝,中途,宋京野出去和班長不知道聊什麼,好一會兒才回來,也沒在意,吃完飯兩人回家。
第二天,很早就醒,昨晚雖被安了也放下了,但沒找到誰舉報的,始終放心不下。
宋京野鍛煉完,送去上班的路上時說,要出差幾天,10號基地他不時得過去監工。
“這麼突然?你昨天怎麼沒說。”
“昨天忘記說了。”
“好吧,我會想你的。”不舍地下車,目送他的車離開,轉進辦公樓。
昨天腦海里那個模糊的畫面又閃過,像一個影子,就在那里,卻抓不住。
直到進洗手間看到陶開時,那些畫面忽然清晰起來。
是很久以前的那個清晨,因懷疑自己懷孕了,買了驗孕棒躲在衛生間里測,當時,陶開通宵加班,也是像這樣,兩人在里面遇見。
那時,毫無防人之心,又因焦慮,沒有考慮太多,跑到單位的衛生間里測。
此時,陶開在洗手,見到,一如既往不冷不熱點了點頭,陳檸回沒有像往常那樣同打招呼,只通過前面的鏡子一直盯著看,眼睛一眨不眨的。
因的注視,陶開洗手的手頓了頓,抬眸從鏡子里與對視,很平靜,毫無波瀾。
正因為毫無波瀾,陳檸回幾乎可以斷定是寫的舉報信。
意識到這一點,氣得手指微抖:“開,我們認識了快四年,住一起也有兩年多吧。”
陶開沒回答,只是安靜看著。
陳檸回:“我自認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如果你對我有不滿,可以當面跟我提。”
也不愿再往下說了,點到為止,到底還是給了彼此最后一點臉面。
陶開卻依然面不改,洗完手,甩了甩:“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說完轉離開洗手間。
陳檸回看著的背影,沒想到的城府竟然如此之深,便覺得可怕,加快腳步和并行而走,聲音也冷,“當你想用卑劣的手段打敗競爭對手時,從有這個想法開始,你已經輸了。”
說完這句話,只見陶開的臉變得奇差,轉頭看,“你又高尚到哪去?別以為立了幾次功,就不知自己從哪里來的。”
兩人以前還維持的表面和諧,此刻徹底崩裂。
陳檸回想不明白:“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對我有莫名的敵意,為什麼?”
陶開冷笑:“從你知道我對你有敵意,你卻假裝不知道開始。太虛偽。”
這時有別的同事從們邊路過,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都揚著笑容打了聲招呼:早。
同事一走,兩人的氣氛又冷凝下來。
陳檸回已經無話可說,如果基本的教養是虛偽的話,那就當是虛偽吧。
不再討好任何人,并且擁有被討厭的勇氣,讓的心變得格外暢快。
后來,章老師問,知道是誰舉報的嗎?在他這,品行比才能重要得多。
陳檸回想了想,到了邊的名字,又咽了下去,不想輕易毀別人前程,到底是心存了一善念,不想變陶開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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