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黨,如期而至。
此事正在陸遠意料之中。
不過黨數量,卻是大出陸遠預料!
陸遠的南中計劃,實則極為簡單。
圍點打援,攻其必救。
親衛軍雷霆南下,深南中腹地,就是要迫孟獲回師。
此刻孟獲來襲,也正中陸遠下懷。
之前取下的四桿小旗,證明南中戰略,親衛軍已竟全功!
資所獲,暫時還來不及詳細統計。
不過天下第一島所需百姓,卻已就此解決!
何況全局大略上箭指益州,也需要這份百姓助力。
只是南中四郡,至今卻還有越巂郡未取。
大軍達南中戰略,實則是以南中以外的犍為郡替代。
這是他們時間迫所致,但畢竟也是中不足。
何況一日縱敵,數世之患。
陸遠已將南中視作掌心之,自然容不得這些草菅人命的黨存在!
可惜孟獲占據越巂郡,隨時可退路大涼山!
他們大軍如果跑到大涼山中與孟獲對峙,大戰還不知要耽擱到什麼時候。
如今孟獲出了大涼山老巢,倒也正是時候!
不過孟獲回師,竟然是糾集全軍而來!
十一路大軍,四十萬兵馬直撲遵義!
顯然在孟獲心里,他的意義遠超劉璋。
這才勢要一鼓作氣,將他一萬親衛軍全部留在南中。
孟獲對他這份重視,倒著實讓他寵若驚!
陸遠手沙盤,兩路劃,正是孟獲大軍的行軍路線。
一路大軍北渡大渡河,著大婁山脈行軍,顯然志在堵住婁山關隘口!
這支大軍無需進婁山關險境,就可將他關在南中之地。
十路大軍南下金沙江,繞了大半圈避開大婁山,顯然志在直搗黃龍!
這十路大軍,才是真正前來決戰的主力,如今已經到了益州郡境!
意圖鮮明,借助人多勢眾,云貴高原的天險,將他合圍于此!
他一萬親衛軍孤軍深,獨守遵義,在此的確顯得勢單力孤!
不過于他而言,此局并不難解!
孟獲麾下沒有騎兵,只有首領才會騎著赤牛作戰,此刻還未完合圍!
一則,他可以直接沖出婁山關,在犍為郡突圍!
只是此舉會讓他丟失百姓,他當然不會選!
二則,他可以調令一支大軍南下,滅了孟獲堵住婁山關的麾下,讓他可以隨時突圍!
只是此舉會壞了他針對益州,兩路合圍的節奏,他同樣不會選!
反而此次孟獲來襲,為了急行軍,沒有脅迫百姓作戰!
這樣一場毫無顧忌的大戰,他也不躍躍試!
孟獲傾盡全力,志在將他留在南中!
他則也想放手一搏,畢其功于一役!
陸遠手敲沙盤,想著錦衛報中的孟獲黨羽!
夷族大帥孟獲,麾下蠻兵三萬!
其妻祝融氏,其弟孟優,其副將忙牙長皆可領兵!
孟獲也已分兵一萬,由其副將忙牙長統領!
孟獲妻弟,帶來主,麾下蠻族牌刀獠丁兵十萬!
孟獲軍師,南中第一智者,禿龍主朵思大王,麾下蠻兵三萬。
孟獲盟友,八納主木鹿大王,麾下蠻兵三萬。
孟獲盟友,烏戈國國王兀突骨,麾下蠻族藤甲兵三萬!
孟獲盟友,越巂郡叟帥高定,麾下蠻兵三萬!
孟獲盟友,益州郡豪族雍闿,麾下蠻兵三萬!
孟獲盟友,牂柯郡蠻帥朱褒,麾下蠻兵三萬!
孟獲盟友,第一元帥金環三結,麾下蠻兵三萬!
孟獲盟友,第二元帥董茶那,麾下蠻兵三萬!
孟獲盟友,第三元帥阿會喃,麾下蠻兵三萬!
顯然,三萬麾下,是南中黨約定好的數量!
畢竟南中大,各部落也在互相吞食壯大!
如果不能平衡勢力,他們也沒法互相信任!
不過孟獲妻弟,卻可領兵十萬,明顯孟獲妻族實力非凡!
想來孟獲能在南中各部黨中崛起,也與其妻族不開關系!
畢竟南中刀耕火種,信奉上古火神祝融氏者,不計其數!
然而此刻前去婁山關外堵路的,卻只是孟獲的副將忙牙長!
分明是孟獲看來,婁山關天險,狹窄小路同樣擋住了騎兵沖鋒!
一萬士卒輕兵簡行,在外布置深陷阱,足以將揚州軍堵在關隘!
反而三十九萬大軍合力,面對一萬揚州軍,則如泰山卵!
無論如何,揚州軍都已翅難逃!
不過對于陸遠而言,騎兵轉戰,只在于轉圜空間!
南中偌大疆域,再不濟也還有牂柯郡退路,總不至于陷絕境!
當然遵義之地,匯聚著南中的百姓和資,他不可能退守!
哪怕大戰,也要勇于進取,避開遵義!
何況以騎兵轉戰之厲,正該主迎敵,尋找三十九萬聯軍的破綻!
這個地點他已找好,正可在聯軍擺不開戰場之時,給予雷霆一擊!
陸遠凝視沙盤,眼中俱是金戈鐵馬,行伍殺伐!
只是剛一側目,眸中卻也不神一換,轉而熾熱萬分!
帳景,險些讓他當場失控!
人浴,活生香!
一個曲線婀娜,奐!
一個冰玉骨,英姿颯爽!
如此風,誰能頂得住!
“你們兩個,怎麼還沒洗好!出來個幫我書寫軍令!”
陸遠長長了兩口氣,語重心長道:“小包,你是薊侯之,你總歸要留點面!前幾天還嘲笑你呢,你這就忘了?”
他對于孟獲來襲之事,始終并未與將士們提及!
錦衛報,也在他外出巡視地形時直接銷毀!
這倒并非是他不相信將士們斗志!
只是擔心報泄,會引發南中百姓恐慌!
畢竟南中戰已久,但每次死去最多的,卻都是被脅迫的尋常百姓!
甚至唐瑛和公孫離,對于孟獲之事,也是一概不知!
剛剛他雖然承認孟獲到了,但他之前卻也說起過多次!
每次都是故意嚇唬,讓二趕鉆出浴桶而已!
狼來了喊的多了,自然也無法取信!
不過此事于他而言正好,他也沒有刻意多說!
反正他心中已有定計,時間上也并不迫!
將士們終日山中圍獵,他也想讓將士們再休息一夜!
畢竟之后大軍轉戰,還不知會有多辛苦!
“將軍,此地真的很熱,我每刻都想泡在水里!”
公孫離不明所以,星眸一瞟,滴滴道:“你也休想挑撥我們姐妹!姐姐之前開我玩笑,可我們終日相,我才沒有那麼小氣!而且你每夜都要吃仙桃,我也嘲笑回來了!”
唐瑛俏臉一燙,當即了子,一語不發!
公孫離卻出浴桶,喋喋不休:“周夫人教完了炒菜,連白日都要泡在浴桶,你怎麼不管!我只是夜里泡一下,白日還要照顧你吃食,你卻總要啰嗦!”
軀璀璨,隨意披起陸遠的外袍!
直接在桌案前落坐,準備書信!
本就是北地胭脂,了,卻也多了灑!
何況這是的夫君,自然無有忌諱!
“我能管你,還能去管周泰夫人如何沐浴嗎!”
陸遠想著彪悍的周夫人,也不由一陣頭大,不耐煩道:“南中毒甚多,旁人給的吃食,我能下肚嗎!你看看軍中任何一個兄弟,南中子都會炒菜,有人去吃過一口嗎!”
公孫離怔了怔,一時也沒再辯駁!
老卒常識,這一點連都懂!
當即提筆蘸墨,準備書信!
“傳令周泰!”
陸遠若無其事:“明日大軍西進平夷縣,深烏蒙山腹地,圍獵練兵!此次時限未定,百姓就不必追隨了,留在遵義修路即可!”
他漫不經心,繼續道:“此外,孫策,魏延,廖化三人,統領四千麾下留守遵義!如有意外,自行決斷!不過兄弟們家眷,軍醫,此次就隨軍照顧飲食吧!”
他依舊沒提孟獲來襲,卻也還是在依計行事!
準備迎敵的地點,正是遵義以西的平夷,即后世畢節!
此地他已考察多次,最適合拒敵!
尤其是山中一道險關,七星關!
七星關顧名思義,有七峰高聳!
關隘險要,與婁山關相仿!
山峰之間,險絕陡峭!
不過大秦開的五尺道,卻可直接讓他們鐵蹄上山!
山峰之下,也并非是狹窄小路,而是浩瀚湍急的延江!
延江為烏江北源,水師可順流直下,進烏江!
步卒若想渡江,則必須修筑浮橋!
普通竹筏,在奔放沖突的延江中,只會自尋死路!
不過有他們大軍攔路,自然無論步卒還是水師都休想過關!
反而七星關七峰相連,如北斗形狀!
南中黨進,必會分兵多!
正適合他逐個擊破,給予孟獲雷霆一擊!
而且他始終在關注孟獲向!
孟獲的步卒,行軍速度極慢!
他們完七星關部署后,也還有時間繼續西進,尋找機會!
騎兵突襲,先給孟獲當頭一棒!
“將軍,你此次軍令……與以往多有不同!”
公孫離書信完,俏臉詫異:“你對遵義這般放手,還允許我們子隨軍,難道是孟獲真的來了?”
畢竟出將門,所遇戰事極多!
看了軍令異常,當即就想到了他們首要大敵!
只是看陸遠鎮定自若,卻也不狐疑!
“一群土瓦狗,不值一提!”
陸遠揮臂一攬,軀懷,心不在焉道:“兵在奇詭而不在招搖!孟獲行軍烏煙瘴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別說此刻未到,哪怕殺到軍前,也不足為慮!”
他對于孟獲大軍,也的確并未在意!
哪怕孟獲人多勢眾,也必然難以合力!
而且騎兵對于步卒,本就有著轉戰間的絕對優勢!
何況是他揚州最銳的鐵蹄,面對大漢最弱的步卒!
如果這樣還要畏懼,那他還謀什麼益州!
“我倒不在意孟獲,只要你讓我……嗯哼,別!”
公孫離劍眉一挑,拍開前大手,兇道:“姐姐就在那,你干嘛弄我!我還有正事要和你說,之后你再……去吃姐姐的!反正你夜里都要那樣的,姐姐早習慣了!”
星眸一瞟,暗含嗔怨!
掃過唐瑛,卻是辣味十足!
顯然姐妹的融洽,也沒互相嘲笑!
陸遠匆匆送出軍令,回了帳重新攬回妻,笑瞇瞇道:“什麼正事,你說?”
他完軍令,心頭就已大松!
反而軀,最是宜人!
他也不放浪形骸,肆意把玩!
“姐姐聽南中百姓說過,赤水河最適合釀酒!”
公孫離小手搭著前大手,忍不住輕哼,滴滴道:“你答應過我,要送我一船二鍋頭!這是你的彩禮,你賴不掉!如今南中這麼多糧食在此,你該跟爹爹有所表示了……”
陸遠怔了怔,遵義適合釀酒的水?
難道是茅臺酒的水源?
不過暫時他也就能勾兌一下假酒,哪來得及弄什麼幾年陳釀!
倒是他揚州不缺糧食,隨著每季收獲,存糧只會越來越多!
之前他計劃南中糧食,用于調換開荒百姓種植棉花,實則也是可有可無!
如果在此地就地釀酒,轉頭支援北平,倒也能方便許多!
起碼借著烏江,就能直接送長江!
早日送到北平,也總能讓戍邊將士,免于傷口染而死!
“此事簡單,許定就會!”
陸遠言笑晏晏:“南中戰事結束,此事就可開工!到時等待細鹽湊齊,一并給你爹爹送去!到時你再告訴你爹爹一聲,你的嫁妝的戰馬和包,別無其它!”
他反以糧食釀酒,搶了百姓口糧。
不過酒可以救命,卻要另當別論。
只是方法不宜外泄,只能信任許定!
何況戰事在即,此時也不宜多想!
“你這混蛋,總是沒個正經!”
公孫離一聲輕哼,按著前大手,婉轉啼:“你明明知道,爹爹不會虧待你!何況以你的名聲,哪怕你真要白送,爹爹也不愿欠你的人!”
面,心頭暗惱!
終日這麼欺負自己,圓扁也就算了!
可哪有這般,直接索要嫁妝的!
“好了,我就隨口一說,你何必當真!”
陸遠若無其事,轉而看向唐瑛,樂呵呵道:“你在那想什麼呢!夜深了,趕休息,明日還要行軍!”
他的確只為戰馬,提一下就夠了!
畢竟這種事,總歸有些丟人!
“將軍,我是在想南中戰事!”
唐瑛明眸撲閃,輕咬紅:“我聽南中百姓說過,孟獲妻弟的牌刀獠丁兵最是驍勇,將軍不可輕敵!”
畢竟見慣了陸遠行事,已經猜到了實!
只是深知陸遠,絕不會退!
這才委婉奉勸,不可輕敵!
“怯生于勇,弱生于強!”
陸遠眸中朗一閃而逝,樂呵呵道:“無論什麼兵,總要先戰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