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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春光》第178章 且看蒼天饒過誰!

反正是以六刻鐘為限,賭田家贏,按著一比二的賠率,還能把錢贏回來。

不輸不贏,剛好,正是保本的買賣。

溫泰咬牙切齒:“追加!”

白老爺的兒子道:“爹,家里沒這麼多現銀了!”

“借啊!借!和鄒三借,他肯定有!”白老爺大,看著田家接連進球,已然賭紅了眼,使勁拉著他兒子的背,推搡著:“快去呀!去遲就來不及了!”

溫泰也忙著他兒子:“別回家了,去寫借條!寫借條!”

方氏看那邊熱鬧,也急得抓頭撓耳的:“我突然想起有點事……”

薇看得分明,一把抓住:“四嬸娘,湊熱鬧。”

方氏急道:“阿薇你可真是,自己掙了大把銀子,卻見不得我賺些脂錢……”

周圍人聞言都看了過來,田薇無奈松手,由得去。

方氏喜滋滋跑過去,將上的錢和頭上的銀簪、手上的銀鐲、銀戒指都取下來遞過去要稱重投注。

鄒三爺笑嘻嘻地勸:“這位大嫂,小賭怡,這樣不好啊。”

方氏哪里聽得進去,非要投注不可。

鄒三爺也就收了。

那邊賽場上風起云涌,廝殺激烈,溫家的蹴鞠隊后來居上,咬比分,一步一步追平。

眾賭徒賭紅了眼,吱哇吼,都不知道該希誰贏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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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寶看得眼睛都圓了,小聲問田薇:“阿姐,這些人是不是瘋了?”

薇摟他在懷,低聲道:“對,他們都瘋了。你千萬別學他們,做這樣的瘋子。”

秋寶很認真地點頭:“我記住了,我聽阿姐的話,不做瘋子。”

越升越高,四炫白一片,眾人熱得要,卻無人想要去躲涼,隨著賽場上的蹴鞠隊員一起汗流浹背,瘋狂吼

“鐺”的一聲鑼響,卻是六刻鐘到了。

所有人都靜了一靜,“啊……”有人嘶聲嚎:“只差一個!只差一個!田家輸了一個!”

也有人高聲大笑:“我贏了,我贏了!我賭的溫家贏!賺了,賺了!”

鄒三爺微笑著,笑得如同一尊佛:“別急,都有,都有。”

白老爺抖著:“作弊,他們作弊,他們害我們,我要殺了他們……”

然而這聲音很快就被贏錢賭徒們的聲浪給湮沒。

溫泰臉發白,死死盯著場上的靜,只希溫家能繼續贏下去,這是他翻盤的最后希

接下來的廝殺更是進白熱化。

薇看到邵發白,顴骨也不知被誰撞破掛了彩,知道他大概是力極限了,畢竟他和這些正當壯年的人比起來,始終還是太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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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了一把汗,生怕他會突然暈倒在場上,天實在太熱了……

忽然,聽見邵大聲喊道:“阿姐,你看我!”

他用右腳尖踢起球,再用左邊肩頭輕輕頂起,玩一個花樣,左腳猛踢,那球流星一般穿過球,飛了過去。

“好球!”朱將作監大吼一聲,猛地跳起,使勁捶著看臺:“小子,再來一個!”

沸騰的人聲如同浪,此起彼伏拍打著田薇的耳忘了周遭的一切,只定定地看著那道瘦瘦高高的影。

邵真好。

滿心里想的只有這麼一句話。

“鐺!”響亮的鑼聲響起,余姚知縣大聲吼道:“結束!田家贏!”

瘋狂的吼聲中,有幾條聲音顯得特別蒼白無力:“老爺,您醒醒啊……”

“爹,你醒醒……”

薇回神,看到不遠的白老爺和溫泰癱倒在地,溫家和白家的人團團圍在一旁,掐人中,打扇子,解服,個個如喪考妣。

白老爺和溫泰加起來,前前后后一共投了差不多兩萬兩銀子,真的輸得夠慘。

忍不住仰天大笑。

天道有回,且看蒼天饒過誰!

朱將作監看得滿意,親自跑到場地里去和田家蹴鞠隊的人打招呼:“踢得真好!本這就把你們的賞賜發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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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七爺和田父在一旁等著,見機將樹立行規、發放彩頭的事說了。

朱將作監滿意地捋著胡須道:“是該這樣,擇日不如撞日,老夫今日就把這事兒給辦妥了。人呢?都把人過來。”

周監窯道:“那邊暈倒了兩位,是不是等他們好了再說?這個時候提這事兒,有些不妥當。”

“誰說不妥當?”朱將作監把眼睛一瞪,大聲道:“這是輸不起嘛!男子漢大丈夫,愿賭服輸,輸了就裝死,算什麼?不行,不行,把他們給老夫起來!”

周監窯苦笑道:“是中暑了,不起來……”

“中暑?我剛才看他們還活蹦跳的嘛。弄醒弄醒,不然以后都別做了!”朱將作監不知怎地,對周監窯和白老爺、溫泰特別苛刻不順眼,往死里

薇看得那一個爽,如同剛吃了一碗心制作的冰碗,全上下都舒爽。

“那位尚國公,和這位將作監大人有些瓜葛,為了那位被暗算的事,他很生氣。”

邵搖搖晃晃走到邊,笑著和低聲說道:“雖然那位給咱們惹了不麻煩,卻也算是因禍得福。不然,這位不會做到如此地步。”

薇見他臉蒼白,滿頭滿的汗,十分擔憂:“阿,你趕去那邊歇歇。”

“我沒事,阿姐別擔心……”邵才說了這一聲,便地倒了下去。

“阿!阿!”田薇肝膽俱裂,無邊無際的恐慌之水一般襲來,扶住邵,使勁地喊他,又拼盡全力想要把他扶去涼的地方,卻忘了他已經長高長大,本扶不住。

還是喜眉、田蘭一起幫忙,田秉、阿斗等人也迅速趕過來,將邵抬起放到,喂水喂藥打扇又請郎中。

和邵的待遇相比,白老爺和溫泰的待遇就比較慘了。

朱將作監等得不耐煩,直接命人用涼水去潑他二人,非得揪起來排行規,選行首,分彩頭。

可憐那二人,汲汲營營忙碌這許久,什麼好都沒撈到,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將大半家私盡數賠進去,還眼睜睜看著田父了行首,風風、理所當然地將草微山人這個名號頂起來,再不能輕易仿造。

加上確實也中了暑,卻被朱將作監這麼折騰,又丟臉又憋氣,不得大病一場,之后每況愈下,竟然丟了貢瓷資格,當然,這是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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