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發了話,謝氏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只是不放心田薇,便喜眉跟定,悄悄叮囑:“務必照看好姑娘,別委屈,也別膽大妄為。”
喜眉得了吩咐,心領神會:“主母放心,婢子知曉。”
謝氏這才跟了吳七洪氏一起去盥洗說話。
“阿薇姐姐,快來!”
大人一走,吳悠就牽了田薇的手瘋跑起來,邊跑邊笑:“我存了好多好玩的小玩意,就等你來!”
田薇之前還有些拘束,跑了一段路之后也放開了,跟著吳悠瘋跑瘋笑。
人生得意須盡歡,何必隨時端著為難自己呢?
反正在家都揮掃帚趕嬸娘走了,出門跑跑笑笑也不怎樣。
“這是大食來的薔薇,點一點在手腕脈搏或是耳后,幽香撲鼻……這是琉璃瓶,用來盛放金貴的東西最好不過……”
吳悠把許多小東西擺了一桌子,琳瑯滿目,田薇也是不釋手,二人嘰嘰呱呱說個不停。
“還有一樣東西!”吳悠一拍腦袋,將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盡數趕走,喜眉和田薇坐定:“等我一下。”
說著就伏到地上,往床腳鉆。
田薇驚訝地笑起來:“你做什麼?”
吳悠不答,猴子一樣飛快爬到床下索一陣,再倒退著爬出來,手里舉著個琉璃瓶子晃一晃,笑嘻嘻的:“你們看,這是什麼?”
琉璃瓶子里鮮紅的在下閃亮晶瑩,如同流的紅寶石,十分麗搶眼。
“這是……葡萄酒”田薇笑起來,“小丫頭,瞞著大人悄悄藏的吧?”
“噓……”吳悠小心地跑到門口看看靜,又跑回來,尋了三個杯子分給們喝:“我看到我爹娘喝,饞得要命,趁我爹不注意,悄悄了半瓶藏著,我爹忙,經常忘東西,藏著藏著他就忘了,哈哈哈……”
喜眉好奇地抿了一口子,吐出來:“呸……又酸又,不好喝!”
田薇也沒喝過,就以前見邵璟招待過客人,鑒于自己一杯倒的況,也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小口,不是特別難喝,但也沒覺得驚喜。
吳悠期待地看著:“怎麼樣?”
田薇道:“有一點點甜,也酸也,不是特別喜歡。”
“那是因為你不會喝,多喝幾次就會了!”吳悠催:“再喝,再喝,我讓他們整幾個下酒菜!”
田薇樂了:“還整幾個下酒菜呢……”
“喝呀,喝呀,你還是不是我最好的姐妹了!”吳悠著田薇:“必須喝!好姐妹有難同當,有福同!”
田薇只好勉為其難再喝一口,便覺著臉上熱辣辣的上了頭,一,滾燙,便道:“我真不能喝。”
吳悠瞅著,笑嘻嘻地一仰脖子就是一杯:“我先干為敬。”
“好了,喝點!稍后還要見長輩呢!”喜眉被嚇著了:“主母讓我盯著的,聞到酒味可怎麼辦?”
吳悠道:“這個酒味不濃,弄些薔薇拍拍就聞不到了,阿薇姐姐再來一口。”
田薇也還真得了些滋味,當即也不推辭,又喝了一口,酒剛,就聽外頭一陣腳步聲響,一個孩子的聲音道:“新來的姐姐是在這里麼?”
吳悠笑起來:“這是阿,十八哥的妹妹,是咱們自己人,喜眉姐姐去開門……”
喜眉打開門,卻見門口站著兩三個孩子并一位三十多歲、態微、打扮得整齊富貴的中年婦人。
吳悠一下子愣住了:“三……三伯母……您怎麼來了?”
“聽說家里來了貴客,你幾個妹妹約著要過來找你們玩,剛好我從一旁經過,被們拉了來……”
中年婦人笑著,目落到田薇上,再看向手里來不及放下的酒杯和一旁的半瓶葡萄酒。
田薇暈乎乎地站起來,臉紅撲撲的,眼神是茫然的,雖然想著行禮,卻反應奇慢。
喜眉險些暈死過去。
吳十八的父親在族中排行第三,這位被吳悠稱為三伯母的,定然是吳十八的生母吳三。
這第一次見面,就人家逮著自家姑娘喝酒,而且還喝醉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吳悠意識到自己可能闖了大禍,手忙腳地拿走酒杯和酒瓶,想要藏起來,最終還是選擇乖乖認錯:“三伯母,這事兒怪我,我就是想讓阿薇姐姐嘗嘗這東西是個什麼味道,沒想到一口倒……”
喜眉連忙拉著田薇行禮:“姑娘,這位是吳三……”
田薇臉紅撲撲的,眼睛水汪汪,勉強還能保持禮貌:“見過三……”
話未說完,子一晃,坐到凳子上,往桌上一趴,倒了。
吳悠:“……”
喜眉絕得差點當場哭起來。
“真是個天真可的小姑娘。行吧,你們玩著,我去找你們母親。”吳三笑容不變,帶著幾個同來的孩子離開:“你們都跟我走,別打擾田姑娘休息。”
吳悠追上去抓住吳三的袖子苦苦哀求:“三伯母,都是我的錯,我們以為就是一口甜酒,喝了沒事,你別怪阿薇姐姐,別和我娘說,不然我娘饒不了我。”
“別擔心,不就是小孩子玩樂麼?”吳三笑著,安地拍拍吳悠的手背:“行了,我先走了,照顧好你的客人。”
另幾個孩子都沖著吳悠眉弄眼,吳悠沒心搭理們,折回去,唉聲嘆氣。
田薇什麼都不知道,躺在榻上睡得和小豬似的。
等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睡得很好,神清氣爽,愉快地翻睜眼,忽見謝氏的臉出現在眼前,一雙眼睛嚴厲得不同尋常。
于是突然想起昨天的事,嚇得猛地坐起來:“娘!我不是故意的!”
謝氏指著,氣得手指都是抖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昨天吳三過去,笑瞇瞇地和打招呼,寒暄過后,吳七說讓人去把孩子們過來見面。
吳三慢悠悠地道:“不必了,我剛見過了,那孩子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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