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淵剛把整個村子的邪魔全部清掃了一圈,確保全部補刀功沒有,這會兒聽到靜慢悠悠走過來,就看到了這麼一幕。
“這誰家留下的小孩兒啊?”
墨麟和倪瑾萱回頭,“師父,這是……”
年聽到了兩人的稱呼,倏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師傅收我為徒,哪怕當牛做馬,把我當個仆人也好,只要教我些修煉功夫,讓我能夠斬殺邪魔,為阿娘和村中人報仇,什麼都使得。”
不等雎淵反應,那小孩兒就哐哐哐磕起了頭,一下又一下,在一片碎裂的陶碎片和泥地上,額角刮破,鮮順著額角流淌下來,本就被嚇得蒼白無比的臉頰著說不出的妖冶昳麗,可以襯得上人心魄。
不管是什麼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心生憐惜。
但站在他面前的是無上宗一脈相傳的三個鐵棒槌。
三人被這強行拜師的場面嚇傻了。
倪瑾萱推了推大師兄,“師兄,你先讓他起來吧,我還是孩子,我收不了徒。”
墨麟在掏鑒明鏡,邪魔對人氣味十分敏銳,這個孩子是村子里唯一一個幸存者,到底是人是魔還是魔胎,都不好說,“我也才暉境初期,我也不行。”
而且他目前沒有收徒的打算,去的境太,養不起。
雎淵倒是用靈力把年托起來了,“別磕了,你什麼名字,是這個村子里的人?幾歲了?爹娘什麼?家里原本幾口人?之前家里是做什麼的?”
他仔細地進行了完善的生平調查,看上去倒是頗為心。
“我戚禎,是甘寧村的,今年十七,打我生下來起就沒有爹,阿娘一個人拉扯我長大,可今日村子里來了好多邪魔,我當時正準備生火做飯,誰知道……我娘讓我躲進米缸里……誰知道……誰知道……”
戚禎嚨哽咽,眼圈兒紅得像是要滴,看著更可憐可了。
雎淵清正的眉宇之中帶著深深的嘆息,然后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都十七啊,讀書了嗎?”
他沒記錯的話,小師妹十七歲時候好像已經騰云境了吧。
墨麟拎著鏡子,看著雎淵把年拉起來,干脆抬腳走到戚禎旁,和雎淵一左一右,把年給卡住了,然后舉起了鏡子。
“來,看鏡子。”
這畫面多有點怪異,但這鏡子是單面的,想要檢查人,那也要從同一面兒看,多用起來有點別扭。
戚禎茫然地看向那鏡子,全然不知道究竟為什麼要照鏡子。
鏡子里頭著三張臉,當中纖弱年顯得有些凄慘妖異,旁邊一左一右兩張臉,眼神堅定,一看就是正道的。
墨麟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任何異常,這才放下了手,“沒事了。”
倪瑾萱看了全程,有心想要制止師父,可幾次都被雎淵打斷。
“一直在種地放牛,沒有讀過書。”戚禎回過神來繼續回答問題。
雎淵點點頭,“沒讀過書啊……”
他不是很會教孩子讀書認字啊。
“師父……”倪瑾萱試圖話,卻被年的急切的聲音打斷。
“但我可以學!我學得很快的!我認識字!都是在村子里的私塾外面學的,他們教的東西,我都記得,還可以給您背出來。”
年如同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抓住眼前的浮木,死死不肯松開,“我也很能干的!”
“師父我……”倪瑾萱想要提醒。
“這樣啊,我看你倒是有些資質,手出來,我看看你骨如何。”雎淵說著握住了那年的手。
倪瑾萱堅持不懈,“師父,小師……”
“居然靈天賦如此之高,你卻還沒有修為,真是奇了。”雎淵繼續打斷了小弟子的話,“先帶回鎮上說話吧。”
年憋著沒哭,倪瑾萱都快急哭了。
和自家大師兄對視了一眼,千言萬語只剩下了一句話,“師父他老糊涂啦!”
雖然哪里都對勁,可哪里都著說不清的詭異啊!
不聽小師叔的話,吃虧就在眼前啊!
雎淵施施然帶著新的小孩兒回了那鎮中。
雖說襲擊村子的邪魔都已經殺了,但萬一呢,還是守著吧。
夏天無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留守在了鎮中,這會兒見到雎淵帶著個滿臉的孩子回來了,倒也沒說什麼,拿出了小藥箱就開始給小孩兒療傷,順便把了個脈。
將年清理好之后,轉去煎藥。
“喝了這藥先睡一覺吧。”
這藥煎好了,給那年灌下去,又安排他睡了廂房。
夏天無轉出來,把廂房門關好,“他沒問題,就是有點瘦弱,又收了驚嚇,所以給他灌了一碗安神驅邪湯,好好睡一覺再說吧。”
雎淵點了點頭,坐在主座上拿出了紙筆,“師侄辛苦了。”
倪瑾萱憋不住了,“師父!”
“噓,等會兒,讓我先給你掌門師伯寫個陳檢討書。”
雎淵有些沉痛,這事兒雖然不在他們意料之中會,但保護普通人不力,那在無上宗也是要檢討的。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無上宗不養一個閑人,沒看這些年后蒼都被掌門支使一個陀螺了嗎?每天都在魔界地盤和中州邊界來回打轉。
今日算是出師不利,雎淵深刻檢討,然后在紙上只留下了四個大字。
“我錯了,但……”
雎淵但不下去了。
墨麟早知道自家師父的脾,提醒道,“但事發突然,邪魔聲東擊西,或許是報有誤……”
主觀上承認錯誤,客觀上分析問題順便撇清主要責任,再提出相應的改進方案,最后沉痛檢討,寫檢討的標準套路。
雎淵提筆,十分順暢地寫下去了,最后再次沉痛反思,“雖說都是差錯,但事確實發生了,請求師姐諒解。”
等他擱下了筆,倪瑾萱才終于憋不住了,“師父!那個人絕對有問題!小師叔不是說了……”
正要列舉疑點,就聽見自家師父爽快地承認了,“我沒說他沒問題啊。”
“雖說他什麼都答得上來,也通過了鑒明鏡的測試,我去探查他的靈發現是和你小師叔一般無二的滿值土靈,簡直可以稱得上送上門的天才弟子,回答得也很全面,出、姓名、家底也都合合理,連手上都糙有繭子,看起來的確是農家子弟。”
夏天無點頭,“我給他把過脈,的確是人,沒有異常。”
“但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可如果放任他流落在外,若他沒有問題,那是我們無上宗的過失,若他真有問題,那繼續在外禍害普通人還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
雎淵老神在在往椅背上一靠,掏出一壺酒,“再說了,這就是你小師叔留的話啊。”
“啊?”
墨麟和倪瑾萱瞪大了眼睛,眼中都是疑,“小師叔的字條上不就只有一句話嗎?”
“哦,你們小師叔用的是傳音符寫的紙條,第一次打開的時候沒有反應,但我第二次打開的時候就聽見了的留言。”
雎淵倒了一杯酒,嘆了一口氣,“你們小師叔說,如果遇上拿不準但有古怪的,花樣百出就是要送上門的,那就帶回來,關門養狗,總要弄清楚對方是沖著什麼來的。”
倪瑾萱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話,“小師叔說的真的是關門養狗嗎?”
雎淵突兀地轉了話題,“啊,這個酒,真好啊。”
小師妹怎麼可能那麼殘暴呢?那肯定說的是養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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