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慢慢收回視線，仰頭看向了天，芒已經淡去，天道依舊無言。

正式道，此后總能找到答案。

寒月靈冒了個頭，“你道啦？我吃的還在嗎？”

林渡和團子一齊低頭，看著腳下的補天石，里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芒，像是平平無奇的一塊糲的石頭。

楚觀夢：……

它沉默了幾息，接著嗷嗚一嗓子喊了出來，“沒了！！！”

它的口糧！沒了！

林渡將靈從袖口完整掏了出來，“要怪就怪天道把這些規則之力都收走了，可不是我不給你吃。”

楚觀夢紅著眼睛，“狗天道！”

林渡附和，“狗天道。”

楚觀夢含恨咬上林渡的袖邊邊，“那它吃了你的，招了嗎？”

“沒有。”林渡低頭，覺得自己的服好像經不起楚觀夢這麼咬，有點心疼。

楚觀夢嗷嗚嗷嗚咬著袖，“狗天道！不講道德！吃了就走！飯錢都不給！”

林渡又應了一聲，“狗天道！”

隨著兩人這麼一來一回，天上忽然又出現了一道芒。

剛剛想要飛去找林渡的幾個師兄師姐生生停在了空中。

“那是……天道賜福？？”朝愣了一下。

“是天道賜福！”雎淵肯定了，“天地元氣灌頂，天道賜福，咱們小師妹可當真是了不起！”

剛剛擇道，天道就降下福祉，這簡直就是天道親閨嘛。

蒼離抄著手，“我怎麼覺得這個賜福是補償呢？”

畢竟林渡起陣將天道之力還歸天道，吃完了總要吐出一點吧。

林渡站在元氣之中，然后沖遠方的幾人招招手，“一起來啊！大家一起干的大事。”

墨麟帶頭的幾人愣了一下，“啊？我們能行嗎？”

“一起把碎片的力量薅下來的，怎麼不是呢！天道怎麼好只補償我一個人。”

林渡很堅定，今天這個天道的羊，薅定了！

甚至仰頭問到，“那日魔，多修士浴戰，前赴后繼，你不補償嗎？”

不知道為什麼，朝詭異地從一瞬間凝滯的流云和賜福中，看出了一天道的哽咽和無語。

“你可是天道啊，雖然魔大約不是你固定的規則驅使，而是邪魔和三毒惡念，可釀魔之禍的天道之力已歸還，你不考慮補償嗎？”

林渡持續輸出，有理有據，讓人無比信服，讓天道無語凝噎。

幾息之后，雎淵、墨麟、晏青、元燁、瑾萱頭頂都出現了天道賜福，只是明顯元氣稀薄了許多，而遠天芮峰中閉關的夏天無也收到了召，出門接了那元氣灌頂。

同一時刻，地桃林、各大宗門世家，存活下來的人頭頂都出現了天道賜福。

林渡滿意揮袍順勢坐下，開始接這次天道賜福。

元氣源源不斷涌的之，渾如同被溫泉水浸泡過一般，有種難得的愜意與舒適。

過度空乏后的經脈也收到了修復，丹田之元氣源源不斷被消化，小雪人肚子逐漸圓滾。

小境界的壁壘咔嚓一聲破裂，林渡順利進了暉境中期。

天道賜福恰在此時結束。

林渡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向了同樣接賜福的幾人。

雎淵在空中再度躍起，看向了墨麟，“來徒弟，咱爺倆練練。”

朝落到了林渡邊，對上林渡沉若靜潭的眼睛，忍不住微笑起來，手了林渡的頭。

林渡在手的一瞬間就已經低下了頭，由著大師姐薅了一把自己的頭。

“恭喜擇道，現在就算是大孩子了，以后的路，要你自己慢慢索了。”

朝說著，“既然擇道，又已經是第四候了，得隨我去祠堂設上自己的靈牌了。”

靈界修士繁多，前三候靠丹藥和天材地寶也能堆上去，但進第四候悟、能力、機緣缺一不可，許多人終其一生，止步騰云境大圓滿。

擇道者更是需要機緣和道統的認可，更為稀，有一擇道之人就可撐起一個門派。

無上宗天才繁多，只要不因為意外折損，多數都能到第四候，因而祠堂只記錄第四候以上的擇道修士，設靈牌，灌靈力氣機和一縷神念，以靈牌，尚在靈界存世的小閣，飛升或隕落之后靈閣供奉。

靈牌背后，會詳細記載弟子的修行道統。

朝解釋完，又問，“你擇的道，是什麼？”

見林渡面思索，補充道，“若你不想公開，除我以外，也不會有人知曉。”

林渡搖了搖頭，“倒也不是這樣，只是在想，這個靈牌背后能不能刻上我，一個讓天道害怕且妥協的修士。”

朝：……

懂了，小師妹還是沒長大，回去再抄點經書吧。

“我在說正經的。”

林渡瞪大眼睛，“我也在說正經的。”

朝臉上微微搐，突然理解了閻野，活該林渡小時候額頭老是青一塊。

確實有時候忍不住想要敲開的腦殼，看看腦子里究竟在想什麼。

“真，”林渡說了這兩個字。

“什麼？”朝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說我的道，真。”林渡歪著頭，眨了眨眼睛。

朝遲鈍地想起來了，這是一個未曾設想過的道。

或者說，這個道太過宏大遙遠，無上宗歷來的道統傳承中，幾乎沒見此道。

唯有一個，無上宗的開山老祖，曾經正兒八經聽過道祖講經的修士，是上古諸神隕落，三界分離之后，落在明界開山立派的第一個修士。

而無上宗大部分弟子的擇道，都是分自真一道，是為無上宗的正統。

不是雎淵、墨麟所修神霄一道，就是從朝起到封儀，所擇之道皆是源自真的正統分支。

千上萬年之后，無上宗第九十九代，竟也來了這麼一個返祖的。

既修此道源，沒有意外，定然是能飛升的。

唯一的難題就是林渡的和壽數。

朝拍了拍林渡的肩膀，心中忽然生出了些漫長歲月的希冀。

這是不是說明，他們宗門……一定還會再傳承至一百代？

千秋萬代啊，誰人不想自己的宗門，千秋萬代，永世流傳。

朝的眼底含著難得的亮。

一幫小輩也湊了過來，晏青激得筆疾書，一面說道，“還得是小師叔啊，居然能和天道討價還價。”

林渡一眼瞥過去，“寫我的？拿來看看。”

晏青把冊子一收，像是做賊心虛的狗，一張清俊端方的臉上明晃晃的心虛和赧。

“小師叔……”

林渡就那麼背著手原地轉向他，笑了一下。

晏青一哆嗦，直了背，雙手把冊子遞了過去，“都可以修改，都可以修改。”

林渡過去掃了一眼，“這劃掉的是什麼？”

晏青言又止，“是寫錯了。”

林渡又笑了一聲，晏青嘶了一聲，方才一直看他寫的倪瑾萱搶答，“我知道！”

倪瑾萱聲音清脆，大聲念了出來，“天問：汝何為？答曰：開門，汝父也！”

周圍幾人面上同時搐了起來，默默離中心遠了一步。

天道要劈就劈著大逆不道的寫書人，不要劈他們。

林渡卻贊許地拍了拍晏青的肩膀，“寫得好。”

將冊子扔給晏青，“若終此道，窺其本真，你小師叔我，舉手便可乾坤，天道自當聽我號令，都是小事。”

何為萬道之源，是在上古混沌之時，就誕生的道法，從而衍生了無數天道規則。

等修了真道，就是天道之母，完全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