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給窗口染上了金邊,將桌上的符紙也染上了輝煌的神。
倪瑾萱畫完了最后一筆靈符,轉頭看向了旁邊的戚禎。
“這個驅魔符,你學會了嗎?”
天生一張小巧的臉,五和不見任何攻擊,眼睛清澈圓潤,像是林間的小鹿,注視著人的時候總顯得真誠無比。
戚禎對上那雙眼睛,笑得清淺,“應當是會了。”
倪瑾萱眉眼彎彎,“是嗎?畫一個給我看看。”
戚禎提筆抬手,猶豫著落下一筆。
倪瑾萱專注地看他畫完,長而卷翹的睫了,拿起那靈符,“看著好像不太對,我看看。”
灌靈力激發,隨手在人的袖上,符紙輕飄飄地被晚風吹得微微,沒有任何反應。
戚禎愣了一下,“師姐,我第一次畫,許是錯了,我再試試。”
倪瑾萱歪頭一笑,“好呀,你試吧,今日和他們約了下山吃飯,我先走了。”
戚禎問道,“師姐山下有什麼好玩的嗎?”
“看燈呀,你要來嘛?”倪瑾萱歪了歪頭,“晏青元燁他們要下山買材料,剛好我一道下去看燈。”
定九城的燈會向來熱鬧,年前魔來臨,冰燈展沒開,到了夏日祭火神之后的燈會,就格外熱鬧些。
雖說冰燈雕刻的水晶世界晶瑩似仙宮,可人造的燈籠也奐。
倪瑾萱熱鬧,早就和那幾人約好了要下山了。
戚禎下意識問道,“師叔也去嗎?”
“小師叔忙得很,大約不去。”倪瑾萱有些沮喪,“小師叔做的燈籠可好看了,在小時候還給我過一個兔子冰燈呢,可惜冰燈留不長,我就只剩下明珠了。”
戚禎眼中微閃,“原來師姐喜歡兔子。”
夜,花市燈如晝。
瑾萱一行人走在街上,游人如梭,兩側樓上懸燈似星海。
一片華之下,人們幾乎都拎著一盞帶火的燈籠,從瑞到蓮花,樣子都無比致。
“不是我說,香滿樓的烤鴨師傅換了一個之后,味道和之前比就差了一些了。”元燁搖頭嘆氣。
“咱們來的時候那師父就老大年紀了,琴心境的修士,也到年紀了,”晏青抄著手,“這一路,人越走越了。”
倪瑾萱聞言有些落寞,像是煮太過的湯團,整個人都有些蔫噠噠的。
一旁戚禎低頭看了一眼倪瑾萱垂著的眼睛,“師姐,我想去那邊看看。”
倪瑾萱沒抬頭,“你去吧。”
元燁看著戚禎的背影,他對定九城悉,那個方向,好像是去一家專做琉璃的店。
他輕輕嘖了一聲,“誒,師妹,給你看個好玩的。”
倪瑾萱還沒抬頭,眼前就懟過來一顆竹編的燈籠球,玲瓏滾燈,里頭的燈燭還在燃燒,將整個滾燈照得暖融融的,竹子也像是沁了玉一般。
元燁手指一,將那滾燈往上一拋,燭托跟著滾變向,卻始終懸在里頭,怎麼翻滾也不會落下。
尋常滾燈極大,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得這麼細巧。
“好玩兒吧。”元燁嘿嘿一笑,又掏了一個出來,接著一手拋一手接,耍雜技一般,“書中記載的滾燈,萬向可,拋著玩兒,當球踢都行。”
倪瑾萱轉頭,看準元燁拋至空中的一個小球,搶在他接著之前,奪了過去,那小球只比人拳頭大一點,剛好握了一手。
“咱們回去當球踢,你用鞭子著當陀螺玩兒,都行。”元燁接著拋自己手上那個,“我琢磨了三日才做出來,賣個多寶閣幾十個中品靈石,還留了大的,可以從山上滾下去。”
“走!”倪瑾萱躍躍試,“這些天大師兄不和我對打,二師姐又在閉關,去書樓也很難遇上小師叔,我都無聊死了!當蹴鞠踢,賭個彩頭?”
元燁舉手,“輸了的人一個月的外食!”
最近師叔在養崽,大師兄做飯心不在焉的,只能靠山下的外食勉強過活。
晏青起先不在意,在聽到可以用步法之后,打起了神,“我必贏!”
“還有戚禎,戚禎沒有弟子令牌,不能隨便進山門。”倪瑾萱走到一半才想起來。
“這個簡單,我知道他在哪。”元燁拽著人往旁邊一拐,果不其然撞上了剛剛出了店門的戚禎。
“走了小師弟,我們要回去了!”元燁大聲喊著。
戚禎被嚇了一跳,見到晏青和元燁一左一右站在倪瑾萱周圍,趕忙收起了手中的東西,“來了。”
燈火煌煌,元燁冷不丁就撞進一雙幽深的眼底,他微微挑眉,啊,這悉的味道。
每次皇兄搞事之前都會出這種勢在必得的眼神,腰桿也得格外直,像是準備攻擊狀態下的毒蛇。
即便看著彩斑斕,甚至華麗至極,在高高直起蛇的時候,同時也吐著蛇信子,人看不出任何的暖意。
元燁收回視線,這樣的蛇,是不了龍的。
他笑瞇瞇地看向走到倪瑾萱面前的戚禎,“就等你小子了,趕走吧,我們要回去踢球了,你要來嗎?輸的人買一個月外食哦?”
戚禎臉一僵,他倒也不是沒有靈石,可這個份的靈石的確是不多的。
堂堂一個魔尊,如今卻過得這樣窘迫。
他看了一眼倪瑾萱,“師姐去嗎?”
元燁莫名激發了點骨子里的宮斗脈,“小師弟,怎麼瑾萱不去你就不來啊?我和你晏青師兄是沒有這個面子咯?”
“我不是,只是想著若是師姐不去的話,我就去討教師姐經書的容。”
戚禎像是被他說的容為難到了,垂著眼眸,細的眼睫顯出楚楚可憐的意味,說話也纏綿委屈。
“不是不跟師兄親近的意思,只是戚禎在宗也只有師姐帶我,師兄們平日繁忙,我也不敢打擾……”
元燁嘶了一聲,微微后仰,“這是夏天吧晏青?”
“是啊。”晏青還抄著手。
“嘶,我這個汗怎麼都立起來了?你們瞧。”
元燁擼了個袖子橫向倪瑾萱和晏青,學著戚禎的音調,驟然把輕慢雍容的音調了輕飄飄的虛音,吹在倪瑾萱鬢邊。
“啊~好涼。”
倪瑾萱也跟著嘶了一聲的,打了個哆嗦,當即一掌拍上去,戚禎說出來還不覺得,到元燁學著就莫名其妙覺得這音調聽起來虛得不行,中氣不足,“學點人樣兒吧你。”
“我怎麼啦?”元燁齜牙咧收回手,皮上好紅一片,“小師弟不說你就說我?”
“他是真的腎虛,你腎虛嗎?”倪瑾萱聲音很清脆。
戚禎驟然面一僵。
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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