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們見狀,都笑著跟顧母打趣。
「您兒媳真會教孩子,以後要是生了孩子,肯定能管得服服帖帖。」
顧母也跟著笑,心裏卻有點擔憂,兒媳那子骨不曉得好不好生育。之前跟兒子說了去看病的事,兒子一直都沒回應,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眾人正說說笑笑的時候,一輛牛車停在院門口。
魏章和段湘君走了進來。
見到他們兩人,院子裏面靜了一下。
顧母和江微微立即站起。
段湘君笑著打招呼:「都在聊著呢?」
周圍其他人都是一臉茫然,不明白這對穿戴得的夫妻是誰。
江微微也是一笑,主向眾人介紹。
「這位是回春堂的東家魏老爺,他旁邊那位是他的夫人,也就是魏夫人。回春堂你們應該知道吧?就是咱們九曲縣唯一一家醫館,故意把葯賣得賊貴的地方!」
魏章聽前面的話,臉上還掛著笑,聽到最後那句話,他臉上的笑容直接就僵住了。
這丫頭果然不是個好相與的!
好在他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迅速調整好心態,假裝沒聽到江微微的嘲諷,笑著跟眾人打招呼。
「各位莫要誤會,我是魏塵的父親,今天是魏塵考上經魁的大好日子,我們夫妻特意來接他回家,打算好好慶祝一番。」
段湘君附和道:「微微,我知道你心疼阿塵,想讓他在你家多住一段時間。可他畢竟姓魏,是我們魏家的孩子,我們總不能一直讓他待在你家,於於理都說不過去。」
院裏眾人都不說話。
其中有些已經認出了段湘君,這位離開雲山村多年,容貌卻還跟十幾年前差不多,幾乎沒什麼區別,可見這些年來過的日子確實非常滋潤。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江微微。
才是這個家的主人,男人又是今年鄉試的亞元,村民們自然是更加傾向於。
江微微微笑著表示贊同:「魏夫人說得對,阿塵是你們魏家的人,你們把他帶走,是理所當然的事。我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只要阿塵心甘願跟你們走,我就立刻讓他跟你們離開。」
段湘君忙道:「那你快把他出來,就說他爹親自來接他了。」
在看來,像魏塵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最崇拜父親的時候,只要他知道父親來了,肯定會跟家裏冰釋前嫌。
江微微也不啰嗦,轉沖屋裏喊了聲:「阿塵!」
其實屋裏的男人們早就聽到外面的靜了,但因為是江微微娘家的家務事,而且江微微又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不開口,即便是顧斐,也不好貿然手。
此時聽到的聲音,屋裏的男人們都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
魏塵和顧斐出來后,直接走到江微微的邊。
江微微了下魏塵的腦袋,溫聲問道:「告訴姐姐,你想跟他們回鎮上嗎?」
魏塵垂著眼眸,抿了下,然後才小聲開口道:「我要是一直留在姐姐家裏,會給姐姐帶來很多麻煩的。」
他雖然年紀小,但因為家庭關係複雜的緣故,他早早地就懂得了人冷暖。
他心裏清楚,姐姐已經嫁人了,他如果長期賴在姐姐家裏不走,就算姐姐不在乎,旁人也會說閑話的。
他不希因為自己,給姐姐帶來麻煩。
江微微卻道:「你不用管別的,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想留下,還是想回去?」
魏塵猶豫了很久,才了。
「我還是,回去吧。」
江微微彎下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魏塵的眼眶有點紅,顯然這個決定對他來說,非常難。
可他還是開了口:「是的。」
他是個男子漢,不能一直躲在姐姐的羽翼下。
他必須得回去,必須獨立去面對自己的生活。
他會竭盡全力地長大,迅速變強,然後再自豪地回到姐姐邊,為遮風擋雨。
江微微定定地看了他片刻,見他沒有改變決定的意思,最後竟是出個欣的笑容:「阿塵,你要記住,無論你怎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
魏塵有點哽咽:「姐,你不怪我嗎?」
「你有你自己的想法,這是很好的事,人不能總是依靠別人。你這一輩子還很長,你最終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強大了,別人才不敢欺負你。」
江微微拿出手絹,幫他掉眼角的淚水,臉上的表很溫。
魏塵將的話聽進了心裏,並且牢牢記住,紅著眼眶用力點頭:「我知道了!」
「不過,你現在你年紀還小,有些事是你現在還做不到的,我這個做姐姐的,得先為你掃平障礙。」
江微微直起腰,轉看向魏章夫婦。
魏章本能地打起神,警惕地看著,是半點都不敢小瞧這個鄉下丫頭。
江微微笑著道:「魏老爺,阿塵之所以能考上經魁,我這個當姐姐的,在裏面出了不力,別的不說,是阿塵在九曲書院念書的束脩,就是我幫他支付的。」
魏章立即道:「多錢?我可以還給你。」
江微微擺了下手,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只是小錢而已,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見不要錢,魏章心裏非但沒有放鬆,反倒越發警惕:「那你是想?」
「剛才我聽您說,你們打算為阿塵考上經魁的事,好好慶祝一番,正好,我家相公也考上了亞元,既然要慶祝,那就一起慶祝吧?」
魏章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反正也就是多添兩雙筷子,遂點頭應下。
「沒問題,我讓人在醉香樓擺了席面,你們可以立即跟我們過去。」
江微微的笑容越發燦爛:「魏老爺真是豪爽,那我就在這裏,代替鄉親們謝謝魏老爺的慷慨大方了。」
隨後又沖村民們說道:「原本我們是打算留鄉親們在家裏用完晚飯再走的,沒想到魏老爺願意請客,還在醉香樓擺下了席面,邀請我們前去做客,鄉親們趕謝謝魏老爺的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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