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塵如實相告:「回春堂被封了,短時間應該都不能再開門營業,夥計們大多回家去了,家裏現在由我哥主持大局。」
「那你呢?你哥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我哥現在忙著到求人托關係,想把我爹從牢裏撈出來,他現在沒心思理我。」
送姐姐和姐夫離開九曲縣后,魏塵獨自回到家裏。
家裏已經一團,下人們心裏惴惴不安,生怕被老爺給牽連到,有些沒有簽契約的短工,直接就回家去了,不敢再跟魏家接。
魏塵進門便見到段湘君正坐在床邊哭。
自從魏章被抓走後,就一直哭,哭得眼睛都腫了。
見到兒子回來了,趕迎上去,哽咽著問道:「阿塵,見到你爹沒有?」
魏塵說沒有。
段湘君頓時就哭得更厲害了:「怎麼辦?現在可怎麼辦啊?」
只是個很普通的小人,江叔安還活著的時候,依附於江叔安而活。後來江叔安死了,改嫁給魏章,依附的對象也跟著換了魏章。
對來說,相公就是的天,是的地,是人生最大的依仗。
如今相公被抓了,就等於是天崩地裂。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不停地哭。
魏塵沒有理會的嘮叨,拿起書本,安靜地看了起來。
家裏糟糟的一切,都彷彿跟他沒有關係似的。
……
雲山村。
江微微被抓的消息,短短一個上午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村裏人都在議論此事。
大部分村民都覺得江微微是冤枉的,可也有小部分人不這麼認為,其中就包括趙氏。
趙氏得知江微微被差抓走,高興得不得了。
「我就知道那丫頭不是什麼好東西,平時看著人模狗樣的,其實里就是個狼心狗肺的!之前讓得意了那麼久,可把我憋屈壞了,如今老天爺總算開眼了,把這個禍害給收走了!」
江林海卻沒有那麼樂觀,了口煙,皺眉說道:「差只是帶人去縣衙問話,縣太爺還沒有正式給定罪,你別高興得太早了。」
他很清楚江微微那丫頭的厲害之,絕不是那種輕易能被人給拿住的慫包。
更何況還有個考中亞元的相公。
這事兒還得再觀一二。
趙氏卻沒把自家男人的告誡放在心上。
覺得江林海是被江微微那丫頭給搞怕了,認慫了。
可趙氏不怕!
俗話說民不與斗,江微微那丫頭再厲害,也只是個丫頭片子,到了公堂之上,哪還有說話的份兒?
要是敢咆哮公堂,那就更好了。
到時候惹惱了縣太爺,一頓板子打下去,讓不死也得殘!
趙氏越想越興,恨不得現在就衝去公堂看好戲。
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江微微那丫頭被抓了,被放回來的可能極低,將來那房子可不就空置下來了嗎?
那是江微微的嫁妝,屬於的個人財產,就算回不來,按理那房子也不歸顧家。
如此一來,那房子不就歸他們老江家了嗎?!
想起那漂亮的青磚大瓦房,趙氏幾乎是迫不及待了,趕跑出去,將家裏的小輩全都召集起來。
「你們拿上傢伙事兒,跟我一起去健康堂!」
老大江仲平不解地問道:「去健康堂幹嘛?」
趙氏大聲道:「當然是去占房子!微丫頭被差抓走,看樣子是回不來的,那房子是咱家出錢建的,理應屬於我們老江家,咱們趕把那房子佔了,免得白白便宜了顧斐和他娘!」
一聽這話,老四江季和立刻就興起來了。
他第一個出聲附和:「娘說得對,那房子本來就是咱家的,咱們要回來也是理所當然!」
他早就嫌棄現在住的這房子太破太舊,想請同窗回來做客都開不了口,怕讓人看不起,但要是有了那青磚大瓦房,他就不用再擔心被跌份,可以放心大膽地把人請到家裏來炫耀。
莫月珍是江季和的媳婦,自然是江季和說什麼,就聽什麼。
老大江仲平是個孝子,爹娘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從不會拒絕。
於是他也默認了趙氏的做法。
江仲平是大房當家的,他既然都默認了,陳玉桂和兒江思思自然也一樣。陳寶元年紀還小,這種事沒有他的份兒,不過他聽說很快就有漂亮大房子住了,也是興得直拍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這樣一來,幾乎全家人都同意了趙氏的做法。
江林海原本想阻攔,可轉念一想,又心存一點僥倖。
也許趙氏說得對呢?
也許江微微那丫頭真的回不來了呢?
那麼漂亮的青磚大瓦房,全村獨此一座,說不心那都是騙人的。
猶豫再三,最後江林海選擇保持沉默。
他看著趙氏帶領一群晚輩冒雨跑出家門,興高采烈地朝著健康堂奔去,心裏則默默祈禱,希江微微的罪名能被坐實,最好是被重判,永遠都別回來。
雨還在下,雨水淅淅瀝瀝地往下落,村裏的道路泥濘不堪,踩下去有些打。
即便如此,仍舊無法阻撓趙氏等人的腳步。
他們來到健康堂門前,用力敲門。
咚咚聲傳進屋裏。
阿桃聽到后,沒有急著開門,而是隔著院門發問:「誰啊?」
趙氏叉腰喊道:「是我,江微微!快開門!」
阿桃沒見過趙氏,但聽說過江微微娘家的事,知道江微微跟娘家早就徹底斷絕了關係。
眼下這個節骨眼上,趙氏忽然找上門來,肯定沒好事。
再加上顧斐臨走前特意囑咐過,無論什麼人來了都讓別開門。
阿桃定了定神:「今天醫館不營業,你們改天再來吧!」
趙氏又用力砸了下院門:「我們不是來看病的,我們是有別的事,你先把門打開!」
「不行,微微姐不在,醫館不能開門。」
趙氏頓時就惱了,怒罵道:「你個死丫頭,你以為江微微還能回來嗎?都已經被差抓走了,縣衙那種地方,是我們這種鄉下人能隨便出的嗎?被抓進去,就算不死也得層皮!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趕開門,不然等老娘進去了,非了你的皮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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