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裴厲淵抿一笑，從口袋中出一煙，「我媽從二十樓跳下來那天，我就站在樓下，我抬起頭使勁喊，可是卻聽不到我的聲音。」

「！」

裴厲淵俯下，模仿重墜地的聲音，道：「就掉在我的面前，摔一堆泥。」

「連叔，你見過嗎？」

連顯痛苦的閉上眼睛，「厲淵，是我欠你爸媽的，是我一個人，沒有雲深的責任。」

「你以為我要毀了雲深嗎？」裴厲淵勾了勾，「錯了，我會讓雲深長久的發展下去。」

他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出一份文件給他看，「上次你的罪名能夠洗清，這次我們換個玩法！這些合同全部都是連憶晨的簽名，你是要保住雲深，還是保住你兒？」

連顯臉一變，不敢置信的盯著他，「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晨晨要怎麼辦？」

裴厲淵微微垂著頭，額前的短髮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他此時的表。

「厲淵，你真的想好了？」連顯再次問他，裴厲淵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鋼筆，遞給他，「簽字。」

這世間所有的事，終究都會有一種了斷的方式。連顯此刻心異常平靜，他慢慢拿起筆，在右下角的簽名，毫不猶豫寫上他的名字。

午後的明，雲深大廈外每個出口都有大批的記者們蹲守，遊行的隊伍還沒散，整個雲深集團都陷一片雲中。

連憶晨坐在轉椅中，定定著前方的某一，腦海中一片空白。

好像什麼都沒想，又好像終於想明白了。

啪！

金曼氣吁吁推門進來，連憶晨抬起頭，卻見臉煞白，猶豫半天後才把牆上的晶電視打開。

此時商業新聞臺正在播放一則實況新聞，新聞中最先出現的畫面，是在燈火璀璨的天大廈的天臺中，男人一合的黑西裝，角含笑。

連憶晨著男人這張已經消失兩天的臉龐，心尖竟然一松。

接下來的畫面里，同樣著黑晚禮服的子，面容麗，將長發優雅的盤起，淺笑盈盈站在兆錫的邊。

而這個人，正是東方唐言。

「請問，您為什麼要突然宣佈取消明天的結婚典禮？」

主持人坐在他的對面，笑著提問。

兆錫似乎低頭思考著這個問題，半響后才抬起頭。然而沒等他開口，唐言已經勾起，手牽過一個小男孩，站在他們兩人中間。

「這個理由夠不夠解釋？」唐言燦然一笑，連帶著主持人都瞪大雙眼。

大家都不敢置信的盯著面前這個大概八九歲年紀的男孩子。

這就是兆錫的私生子？！

此時，兆錫輕輕出手，將兒子抱進懷裏，眼底的目溫。

攝像師故意將鏡頭推到孩子面前，那個小男孩穿著跟兆錫同款的黑西裝禮服。但他一直低著頭，臉上什麼表也沒有。他的目始終躲避著大家，誰也不看，一句話也不說，手裏只攥著一個小黃人玩偶。

電視機前，連憶晨眼睛落在那個孩子手裏的小黃人上，驀然勾起。

原來如此。

電視畫面中的採訪還在繼續，連憶晨耳邊嗡嗡的響，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唯一還能想起的，只有第一天搬進苑時，老太太宣佈過的家規。

家家規第一條，奉子婚。

原來他早就有了一個這麼大的兒子。

原來只是他想要達目的的跳板。

原來他從來沒對說過一句真話。

原來已經如此深的上了他！

可是兆錫，你怎麼能對我如此殘忍？你的心會不會痛？

為什麼，的心這麼痛這麼痛，痛的就要死掉了！

同一時間，醫院的病房中，連顯震驚的看著這則報道。兆錫當眾宣佈取消婚禮，這是他萬萬都沒有想到的。

他瞇起眼睛，鏡頭從那個小男孩上一閃而過時，好像掃到什麼東西。

快步走到電視機前，連顯眼睛幾乎都有上電視屏幕，才能勉強看清那個孩子的脖子裏掛著一條稀有的鑽石項鏈。

原本這個鏡頭很快閃過，一般人不會注意到，可是那條項鏈連顯並不陌生。他驚愕的怔在原地，直至眼前一片天昏地暗。

連憶晨趕到醫院的時候，父親已經被送進搶救室。

搶救室的紅燈一直亮著，門外歐新月摟著流淚的廣碧雲，正在安，「媽媽你別擔心，連叔肯定沒事。」

長長的走廊中，裴厲淵背靠著牆，手中夾著的香煙並沒點燃。醫院不允許吸煙，他只是習慣找到那種覺。

「爸爸怎麼了？」連憶晨開口問，聲音里都是抖的。

「搶救！」裴厲淵將手中的煙丟進垃圾桶。

連憶晨走到長椅里坐下，那雙明亮的黑眸黯然無，眼睛盯著那盞刺眼的紅燈，瓣慘白到毫無一。

裴厲淵斂的眸子瞇了瞇，目落向空寂的眼睛，薄抿起的弧度凜冽。

歐新月扶著母親坐在另外一邊，瞧見連憶晨發白的臉，不暗暗舒了口氣。

「晨姐姐，」歐新月勾起，冷冷笑道：「你知道連叔怎麼被送進急救室的嗎？」

連憶晨一怔，茫然的抬起頭。

「都是因為你的炸新聞呢，」歐新月角微勾，故意用很大的聲音說：「哎喲，原來人家早有真啊，而且孩子都這麼大了，一家三口多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