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邊上的榮芝撇撇，替兒子講話，「您別怪天鳴，誰讓我兒子不是名正言順的家爺呢？他可不就要辛苦自己。」

好端端又提起這些，老太太有些不高興。端起溫熱的酒壺親自為榮芝倒了杯酒，道：「算了，天鳴不回來咱們吃。」

舒霞的廚藝十分好，素菜已經被烹制的爐火純青。不過榮芝興緻不高，整晚都耷拉著臉，不曾出半點笑意。

「誰又惹你了？」老太太終於開口問。

榮芝握著筷子，神低落，「您還能不知道嗎？」

「哎。」

老太太嘆氣，倍無奈，「你跟坤兒年紀都不小了，還這樣鬧有意思嗎？」

榮芝委屈的瞥著，眼眶發紅，「阿坤最近有應酬都會帶著那個小妖出席，他已經很久都沒見我了。」

提起冉漾，老太太臉不沉了沉。

「媽，」榮芝仰頭灌了杯酒，小聲哭起來，「您說我到底哪裏不好？為什麼寇沅活著的時候我爭不過，死了我還是爭不過？！」

「不許提起那個人——」

老太太立刻沉下臉，榮芝哭的更加委屈，「我錯了，當初我不應該把天鳴帶回家。我們母子應該遠走高飛，說不定現在我就能找到一個更好的男人，也能給我兒子找到一個好爸爸……」

「住口！」

老太太含怒拍了桌子，厲聲道：「榮芝，你是越說越不象話了！」

頓了下，老太太面鬱，語氣也冷下來，「這些年看在天鳴的面子上，我都一直忍讓你，可如果你敢做半點對不起家的事，後果你是知道的！」

榮芝臉一變，咬著再也不敢說話。那後果，當然是知道的！

「哼！」

老太太了怒，舒霞要上前攙扶，卻都被推開，一個人回到房間。

八仙桌前，只剩下榮芝一個人。端起酒壺接連灌下兩杯酒，臉頰微微泛起紅暈。這酒是自己的釀造，度數並不低。

「榮芝太太。」

舒霞見老太太離開，才敢開口勸，「你何必說那些話惹老太太不開心呢？你有天鳴爺，老太太自就寵大爺，將來家的家產必然有大爺一份。」

榮芝瞇了瞇眼，冷笑了聲，「我的兒子才是長子，憑什麼只有他一份？整個家都該是他的才對！」

舒霞挑起眉，笑道：「話是這麼說，可是寇沅太太生下的兩個孩子自就住在苑，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

「寇沅？」榮芝握著酒杯，眼底迸出的恨意深濃，「是這個世上最惡毒的人！就是因為，我跟天鳴才永遠都不能住進苑！」

舒霞又倒了杯酒給，也在替抱不平，「哎，寇沅太太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老爺怎麼也不娶你過門呢？」

有一搭沒一搭同榮芝聊天，卻在不經意間中榮芝的傷口。

「不過……」

舒霞忽然想到什麼，瞅了眼四周無人，方才湊近榮芝的邊，低聲道：「聽說寇沅太太死的很慘，當年死的時候，苑鬧了很久。」

「慘？」

榮芝臉一變，仰頭幹掉杯中的酒，眼底漫出的譏諷更深，「那種的賤人，死有餘辜！」

聞言，舒霞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說什麼？」

忽然意識到說錯話，榮芝急忙斂下眉，神張道：「你去伺候媽吧，我回去了。」

提著包走出大堂，榮芝招來司機開車將送回去。

直到榮芝離開，舒霞才慢慢回味過來。剛才說？難道是說……

晨起的苑，鬱鬱蔥蔥，鳥語花香。今天早上，冉漾早早起床打扮，手裏拎著一個名牌大包下樓來，「哈尼呢？」

對於這種麻的稱呼，傭人們也已經習慣，「老爺在茶園。」

「茶園？」冉漾蹙起眉，這麼早去茶園幹什麼？提著包，只好也往茶園方向走。

苑往西，有一大片凹地歸屬家。這裏的茶園，與別不同，院子裏那些茶，每年只有三月才會收，其他時間都沒有任何作用。幸好這片茶園只為私用，否則肯定賠本。

沿著坑坑窪窪的山路走過來，冉漾腳下的高跟鞋幾次都要陷進泥土裏，幸好沿路有傭人護送，否則早就摔倒了。

「哈尼。」

終於走到茶園，冉漾笑著往前，卻被秦叔擋在院外，「冉小姐，您不能進。」

「為什麼？」冉漾好不容易走過來，怎麼還不讓進？

秦叔笑了笑，「老爺的吩咐。」

冉漾霎時變臉，踮起腳尖喊道：「哈尼！哈尼！」

「怎麼了？」

坤穿著一套淺灰的休閑服走過來，晨起的日落在他的肩頭，鍍上一層耀眼的圈。冉漾撇撇，不愧是兆錫的父親，還是很帥啊！

「哈尼，」冉漾見他出來，立刻開始撒，「我為什麼不能進去？」

坤摘下手套，隨手將修建枝葉的剪刀遞給秦叔，對他笑了笑，「那裏不適合你。」

頓了下，他手往裏指了指，「昨晚下過雨，泥土都是的。」

冉漾看了看，暗暗撇。那麼髒的地方，打死都不要進去！

「找我有事？」

坤開口問，冉漾重新勾起笑容，按耐住心底的張，挽起他的胳膊笑道：「我跟朋友約了吃早茶，你要不要去？」

「我不去了，」坤果然對這些東西沒興趣，轉而又戴上手套，吩咐秦叔，「讓司機送冉小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