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驚，急忙往前了步，但連憶晨趁他走神的片刻，終於從他的鉗制中逃離。順手拿起茶幾上的花瓶，握在手裏，「不準過來。」

「你恨我？」相距不過一步，裴厲淵著連憶晨眼底那抹決絕的神，卻不敢再上前。

連憶晨深吸口氣，神異常平靜，「如果你想魚死網破，我願意奉陪。」

「雲朵，」裴厲淵站在原地，泛著迷離的雙眸落在的眼底，「你竟然對我說魚死網破？那你知道這四個字對我來說，有多麼嚴重？」

此時此刻，連憶晨無暇去顧及措辭是否妥當。只知道，裴厲淵喝了很多酒，他剛剛落在自己上的吻很炙熱。害怕，特別特別害怕！

「倘若你不想走到這一步，現在就請你離開。」連憶晨用力握住手中的花瓶，努力讓自己開口的聲音不發抖。剛剛裴厲淵看的眼神，足以使驚出一冷汗。

從小到大，都沒見過他有那樣的眼神。以前青春萌時，也會用慕的眼神看他，但那時的他，多半都會冰冷冷的躲開。可剛才的裴厲淵，分明就是一團火，能夠見燃燒，也能將他自己燃燒的火焰。

那種無法逃避的絕覺，只讓連憶晨膽戰心驚。

站在對面的男人沒有，臉上也沒有任何錶。連憶晨也不敢，眼睛盯著他，全保持警惕，生怕他再有什麼出其不意的作。

對峙幾分鐘后，裴厲淵緩緩轉過，手拉開門離開。

吧嗒——

門關上，連憶晨咻的放下手裏花瓶，轉而將房門牢牢反鎖住。手掌抵著門板，在落下安全鎖的那刻，繃的，人順著門板坐到地板上。

門外的男人，能清楚聽到那刺耳的落鎖聲。他抿著，手中的車鑰匙，慢慢的在這片黑暗中揚長而去。

的抖漸漸抑制住，連憶晨扶著牆站起來，打開房間的燈。快步走向浴室，擰開水龍頭，站在盥洗臺前，掬起一把冷水清洗角。

一遍。

兩遍。

三遍。

角被疼，連憶晨抬頭盯著鏡中自己滿是水珠的臉龐，煩躁的把巾丟在邊上，「為什麼要這樣？」

瞪著鏡中的自己，聲音尖利，「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的質問聲，回在周圍，卻沒人回答。

須臾，連憶晨重新拾起巾擰乾，將臉上的水珠乾。關掉水龍頭后，依舊靜靜站在浴室中，然後抬起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肩膀。

眼淚驀然不控制的滾出眼眶，連憶晨蹲在浴室的地上，將臉埋雙間。自從雲深出事，爸爸昏迷，再到的婚禮取消，這一連串的事過後，都沒有這樣認認真真哭過一次。

可是今晚，此時此刻，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所有覺，好像一瞬間全都噴薄而出。那些想要抑的，想要忘記，想要忽略，全都擊中的心，令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能夠堅強下去。

原來一旦放鬆，眼淚竟然可以如此不控制。

連憶晨蹲在牆角，兩隻手環抱住自己，一張掌大的臉上佈滿溫熱的淚珠。那兩個在心底的男人，一個關於親，一個關於，卻在一夜之間都拋棄了，這才是最痛的所在。

連憶晨泣著，將臉埋掌心。

為什麼？

當裴厲淵的吻落在的角，當害怕無助，全瑟瑟發抖的那一刻。的心底，卻在拚命拚命著，一個名字。

為什麼？

為什麼？

開車回到公寓，裴厲淵停好車，沉著臉回到樓上，他打開房門，立刻有人朝他跑過來，「厲淵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歐新月穿著一件白子，笑道：「今天新買的，好看嗎？」

裴厲淵黑沉的眼眸瞇起，穿白一點兒也不好看！

「你喝酒了？」歐新月聞到他上的酒氣，立刻皺眉。不過很快又瞪大眼睛，驚呼出聲，「你的臉怎麼傷了？」

裴厲淵一把拽起的手，拉開門后把人推出去。

「厲淵！」

歐新月顯然沒料到被轟出來，整個人都傻了，用手拚命拍著門板，可惜門裏的男人無於衷。

「裴厲淵，你太過分了！」歐新月氣的紅了眼眶，狠狠跺腳才不得不離開。

這個混蛋！

不多時候，門外安靜下來。裴厲淵倚在窗前，手中的香煙一接著一，源源不斷往裏送。

一片煙霧繚繞中，只見他勾起，角那抹笑容薄涼。

翌日早上，連憶晨雖然在手機鬧鈴聲中起床，但神不算太好。

收拾好來到公司，沒打採的，很快被孟一看出端倪，「晨晨，你怎麼了？」

連憶晨沖了杯咖啡，搖頭笑道：「沒事，最晚看了一個電視劇，結果是個悲劇。」

「哈哈，」孟一拍拍的肩膀，「被了吧？」

頗有的回應，「我也經常被。」

連憶晨打開電腦，把昨晚沒有按計劃完的圖紙打開，努力平靜下來，一心工作。

連憶晨，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不想，忘記。

修改圖紙以後，連憶晨給組長。回到自己的位置，整個人都有點發懵。

昨晚整夜都沒睡，果然休息不好，人的力就跟不上，做事心不在焉，人也不在狀態。

臨下班前，組長把設計圖還給連憶晨，設計部沒有意見。但能不能通過，還要看酒店那邊負責人的最後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