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含站在路邊等司機開車過來,低頭瞥了眼已經凸起的小腹,笑道:「魚湯吧。」
「好,等下我就去買魚。」
「滴——」
前方一陣車笛響,伊含以為司機到了,挑眉去看時,只見唐言降下車窗,對笑了笑,「可以談幾句嗎?」
伊含臉變了變,正要上前時,看護阿姨急忙拉住,「伊小姐,東方董事長吩咐您不能到跑。」
「沒關係,」伊含笑了笑,「是東方嘯的兒。」
阿姨起先並沒反應過來,隨後瞭然的點點頭,「哦哦,那您小心一點。」
「好。」
唐言打開車門,伊含作小心的坐進車裏。
不多時候,一間環境優雅的咖啡廳,唐言點了杯咖啡,給對面的人點了杯牛,打趣道:「你現在是我爸重點保護的對象,還是忍忍吧,喝咖啡對孩子不好。」
咖啡香氣四散在周圍,伊含深吸口氣后,端起面前的牛杯,笑道:「他只是為了這個兒子。」
唐言撇撇,「在我爸爸現在這個年紀,你能給他一個兒子,就等於給他整個世界。」
伊含握著杯子沒有反駁,這話昨晚吃飯時,東方嘯也說過。果然是父,臺詞都一樣。
「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不錯,每天吃了睡,睡醒看胎教書,你爸爸昨天給我搬去很多商業方面的書,讓我每天看一個小時。」
噗!
唐言忍不住笑噴,看這心急的!
「你今天找我,又有什麼事?」
伊含用了又,唐言抿起,並不想繞彎子,「你還不打算跟我爸結婚?」
「結婚?」伊含角的笑容嘲諷,捧著牛喝了口,道:「我從來都沒想過。」
「為什麼不想?」唐言蹙眉。
伊含低著頭,掌心落在腹部,「我只想把這個孩子平安的生下來。」
「以後呢?」
每一次的追問都異常犀利,伊含別看臉向窗外,「不知道,我還沒想過。」
「我可以告訴你。」
唐言淡淡一笑,道:「我爸爸肯定會把兒子帶回家養,而你,他也不會再讓你嫁給別人!」
聽到的話,伊含握著杯子的五指忍不住收,「唐小姐,我是不是不應該把這個孩子留下來?」
「錯!」
唐言打斷的話,直言道:「你的決定沒有問題,這個孩子你應該生下來。」
「可我——」
伊含言又止,唐言似乎看穿的想法,「可你不想嫁給我爸爸。」
伊含平靜的眼底了。
「你還在?」唐言每次開口,似乎都能中伊含的要害,向遠方的眼神變的有些模糊。
每個人,傾其一生都會一段。即便是唐言這樣冷靜睿智的子,的心中,依然對一個男人念念不忘。
但跟其他人最大的區別在於,哪怕是的人,也不能高於想要得到的利益。
「伊含,」唐言忽然開口喚了的名字,黑沉的眼眸令人讀不懂的迷惘,「人不可能樣樣都佔全,當你收穫的時候,你的生活就會窮困潦倒。當你獲得財富時,就會狠狠把你拋棄。當初你跟我爸爸在一起,並沒有人迫你,可現在你應該要接那份結果時,你為什麼又害怕了?」
頓了下,輕笑道:「不甘心嫁給一個比你年紀大很多的男人?不甘心你想要的就此幻滅?可你想過沒有,在我爸爸青春年的時候,你確信能夠吸引他的目?又或者,在你想要的時候就能剛好遇見完的人?」
「那些都是話,沒有王子一直站在原地苦苦等待你的出現!」
伊含眼神沉了沉。
「所有的事,不過都是恰好而已。」唐言斂下眉,這話似乎對伊含講,也好像在對自己講。
窗外艷高照,唐言仰頭出去時,眼睛離開被刺了下,瞬間瞇起來,「如果我是你,就會抓住眼前可以看到的收穫。」
伊含挑眉看著,笑著聳聳肩:「對於這個年紀的東方嘯來說,你算是個意外,如果是十年前你的命運應該跟我媽差不多。但是現在,你選擇的結果應該不會太壞。」
這些話其實很心,伊含點點頭,漠然一笑,「我會好好考慮你的建議。」
不久,唐言開車將伊含送回去,然後才回到東方集團。
第二天早上,東方嘯沒有出席集團的月例會。助理說,董事長吩咐例會由唐言主持。
一個小時的會議結束后,唐言從會議室出來,直接被助理請到東方嘯的辦公室。
「爸爸。」
唐言推門進去,東方嘯正在對著鏡子打領帶,「言言,快過來。」
手幫父親整理好西裝領,唐言笑著問道:「什麼事這麼開心?」
「伊含答應今天跟我去領證。」
「今天?」
唐言轉倒了兩杯茶過來,遞給父親一杯,「恭喜爸爸。」
「乖兒!」東方嘯同了杯子,慨道:「含含說,是你跟說了很多。」
唐言仰頭喝了茶,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面前的孩子一晃眼都出落的亭亭玉立,東方嘯還記得出生那天,他站在產房外面焦急期盼,但最後還是失不已。護士把抱出來,他不過嫌棄的看過一眼,隨後便冷漠的離開。
可是二十多年以後,東方嘯再次著被自己忽略太多的兒,心底忽然很不是滋味。也許因為經過太多的辛勞,所以特別懂得人世故。
東方嘯嘆了口氣,手將兒擁在懷裏,第一次發自心底的嘆,「言言,以前爸爸虧欠你太多了,以後爸爸會盡量彌補。將來我的那把椅子,免不了就會留給你。」
遲到二十幾年的父之,終究要建立在利益換上,這對於唐言來說並沒什麼不好。可覺到父的這一刻,終究還是鼻尖酸了酸。
也許這種早已被放置的太久,以至於都有些不敢再去面對。
父親離開的背影匆匆,唐言著他含笑走進電梯的側臉,輕輕合上了眼睛。媽媽對不起,不是你不夠好,只是你遇見爸爸的時間太早,運氣差了那麼點!
中午休息的時候,連憶晨和金曼來到伊含家吃飯。電話是伊含打的,讓們一定過來。
房子收拾的很乾凈,有一間房子裏滿滿當當都是嬰兒用品。餐桌上擺滿熱騰騰的飯菜,伊含站在桌前招呼們,「快點洗手,吃飯嘍。」
看護阿姨沒在家,大概被伊含打發出去。金曼倒是不客氣,直接拉開椅子開吃,「唔,好吃。」
連憶晨垂下臉,一把拉住金曼的手,問道:「有事跟我們說?」
伊含笑了笑,「還是晨晨了解我。」
攤開什麼東西放在桌上,金曼一眼掃到,頓時嗆的咳嗽,「你,咳咳!」
了口氣,金曼才拿起那個紅本本,瞪大眼睛問,「你跟東方嘯領證了?」
「嗯。」
伊含點點頭,「今天上午。」
金曼啪一聲將結婚證丟下,鼓著腮幫子想要說些什麼,可找了半天說辭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你想好了?不後悔?」連憶晨語氣平靜的問,金曼立刻跟著點頭。對,也想問這個。
「還能後悔嗎?」伊含低下頭,掌心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從今以後,我要為他考慮。」
連憶晨眼神暗了暗,金曼平時的急脾氣此時也收斂起來。這個話題,似乎到人們的死,一時間三個人都沒說話。
半響,金曼才氣哼哼開口,「東方嘯真是賺到了,不僅娶個漂亮老婆,還等來一個兒子。」
連憶晨將結婚證收起來給伊含,然後才拿起筷子,道:「好了,吃飯吧。」
「晨晨,你生氣了嗎?」伊含有些擔心。
連憶晨笑著搖搖頭,「沒有。」
握著筷子,如實道:「說實話我心裏並不舒服,但這是你的決定,只要你自己想好,我願意選擇尊重。」
「晨晨——」伊含眼眶紅了紅。
金曼不想氣氛變的悲傷,主開口打岔,「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不舉行婚禮了,」伊含出紙巾眼淚,道:「我現在子不方便,東方說等兒子出生后再好好慶祝。」
頓了下,自嘲的笑了笑,「婚禮曾經是我的夢想,我還想有個可以做夢的機會。」
金曼和連憶晨臉都變了變。
原本應該說一些祝福的話語,但金曼真是說不出太多。用過午飯,連憶晨開車回到雲深,整個下午,都坐在辦公桌前發獃。
不知道是伊含的事影響的心,還是最近種種不利的事焦頭爛額,總之獃獃坐在椅子裏,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窗外霓虹燈逐漸亮起,連憶晨坐在轉椅中偏過頭,著遠那盞紅,眼底驀然閃過什麼。
下一刻,打開辦公室的枱燈,將帶鎖的屜打開。那裏面有一個文件夾,都是土地轉讓書。
這些地還是當初訂婚時,爸爸送給的嫁妝。上次葉叔說,如果爸爸修改的碼依舊在上,把唯一可以聯想到的就只有這些地。
如果爸爸是出於某種目的想要保護,必然不會輕易讓打開碼箱。但他應該也會留下蛛馬跡作為暗示,以便將來真有一天需要的話,作為一種線索。
這些地是爸爸留給的,也是上最寶貴的東西。難道保險箱的碼,就藏在這些地皮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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