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聰過去一看，還真的有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石子。

姜筱也走了過來，蹲下去，指著地上劃出來的一道痕跡道：“這是當時我踩到石子弄出來的，”站起來，做了演示，“當時差點拐了一下，然后紀德生拉住了我。別問我為什麼他站在這里，他是看到我之后跑過來的，他是想跟我說，天不早了，讓我歸家去。”

踩上石子，形一晃，像是要往后摔的樣子，姚聰下意識地就手拉住了的手臂。

“丁大妮，你當時看到的一幕，是不是這樣子？”姜筱沒讓姚聰松手，扭頭看著丁大妮。

“你們本來就是在拉拉扯扯的！”丁大妮道。

姜筱切了一聲，“你就說是不是。”

丁大妮不甘不愿地道：“是。”

這時姜筱就急急地甩開了紀德生的手，然后轉就朝溪邊跑。“姚聰哥你不用跟過來了，當時紀德生突然就聽到了遠有人喊他，他再看了我一眼，也沒再說什麼話就往那邊跑了。丁大妮，是不是這樣？”

“是。”

丁大妮覺得這些都是小事，沒有必要扯謊，的注意力都放在之后的事上，所以倒是沒有再猶豫，姜筱說什麼就如實應了。

姜筱了桂英一眼。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要把這些細節都證明一遍，只有自己知道，這些細節，要比后來被推下水的事更重要。

前世也沒有把這些細節這些時間放在心上，所以后來那些流言襲來，連一個證人都沒有，本無法辯駁。

后來地瓜田的主人發現竟然有人在那邊做不知恥的事，還禍禍了半壟地瓜，火冒三丈地滿村子找那兩個不要臉的，桂英這個無恥的人立即就將推了出來，還說跟在地瓜田里滾來滾去的男人就是紀德生。

那個時候丁大妮倒是想維護紀德生來著，也不知道桂英跟說了什麼，立即也改口了，說就是看到姜筱和紀德生在地瓜田里做完不知恥的事之后來溪邊洗手洗臉，不小心要掉下去，才救的人。

80年，男作風問題很嚴重，何況他們都還小？

十三歲的姜筱和外公外婆幾乎被各種惡毒的辱罵給淹沒了，無力反抗。

沒幾天，紀德生的娘劉寡婦就提著十個蛋上門提親，還說他家屋子小，兩家親家之后，也隨著兒子住進姜家來。

當時何來娣就隔著院墻扯著嗓子罵罵咧咧，話里話外罵劉寡婦太長時間沒讓男人，這是沖著姜家男人來了。

沒過兩天，村里的流言傳得更加不堪耳，說是劉寡婦看中了姜松海，要和葛六桃當姐妹，同一屋子住著，給姜筱當二外婆。

村子里那些個長舌婦和懶漢們一見到姜筱，還很齷齪地問，以后是喊劉寡婦婆婆，還是喊二外婆？

葛六桃更是幾乎被流言瘋。

那是姜筱經歷過的最為黑暗的一段日子，是見識過的最為惡毒丑陋的人心，也自此畏懼了流言。

正是因為那樣，前世才瘋了一樣想離開泗村，離開這些可怕的人，在鄧清江提出要送去城里上學時，才會不管不顧地答應了。

這一世，要一步一步地給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