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筱看出了黄义珍眼里的犹豫，心头就是一沉。

明白了，姜松海的伤要比想象中的严重。

“谢谢黄医师，我们明天就到镇医院去。”姜筱说着又问道：“黄医师要多诊费？”

黄义珍这个人，说不好，还算是实诚，说好，即使知道姜家过得辛苦，也不会收他们一分钱。

所以听了姜筱这句话，也是面不改很自然地说道：“我也就收个出诊费，五吧。”

姜筱闻言想要苦笑。

翻出兜里的票，给了五钱。

今天他们刚赚了二十几块，如今只剩下两。

两钱能干嘛？看来，今天是高兴得太早了。而且现在外公了伤，又哪能再上百骨山去？

给马进才送山货的挣钱计划摇摇坠。

瞧见葛六桃系着深蓝土布围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门边，姜筱眸一闪，问黄义珍：“黄医师，如果这次是砸在我上，会咋样？”

去请黄义珍的时候，姜筱已把体况都告诉了，尤其是姜保河砸出椅子的动作，描述得很细致。

黄义珍这人的不严，给牛桂英看伤之后都能把肚子白花花一片都说得全村都知道，所以姜筱是有意要借的把姜保河将自家二叔砸得重伤的事传出去的。

姜松海一味地顾念着的名声，说明在这样的乡下，名声确实非常重要。

要等机会再收拾姜保河，但在那之前，先给他添点堵也是应该的。

听到的话，黄义珍不由得打量上一眼。

姜家这丫头长得极好，一点都不像是农村里的孩子。那小脸蛋白得，那大眼睛水灵得，那两片瓣鲜艳得跟花儿一样，真是好看。

不过，这小板也实在太瘦弱了，村里的孩子虽然也瘦，但是自小田里山间地窜，天天干家务，瘦得有几分结实。

姜筱却是单薄脆弱的瘦。

姜松海好歹是个年男人，都被砸这样，那实木椅子要是砸到姜筱上......

想到这里，黄义珍就替姜筱生出几分后怕来。

“幸好不是砸你上！”黄义珍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姜筱，“这要是砸到你，恐怕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所以你往后可要远着你二舅点！”

大家都是村里人，说话随便，黄义珍也不会像大医院的医生那样被制度规定约束着，所以是有什么说什么。

不过的这句话却让姜松海和葛六桃都是脸一变。

“谢谢黄医师，我以后会尽量远着我二舅的。”姜筱垂着头，声音沉沉，“不过我们两家相邻，他随时都可以冲进我家来，我能躲到哪里去？我明天带外公到镇医院去，不知道能不能请医生多开些药，万一下次我也伤了......”

这话让姜松海和葛六桃都心如刀绞。

而黄义珍忍不住有些心疼，有心要让姜松海多护着些，却看到他已伤这样，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从姜家出来，黄义珍瞅了隔壁老姜家一眼，忍不住呸了一声。

回卫生站的路上，黄义珍就到了一个好的村民，当下就跟说起了这两户姜家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