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信上面寫著的是一些看似稀疏平常的一些容,無非都是一些關于日常問候的信件。
程議這也才稍稍松了口氣,但一顆心又再一次提了起來。
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信件,沈照絕對不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候拿出來。
既然能夠將信件拿出來,就說明這些信件絕對不普通。
沈照說道:“得勞煩丞相一句一句慢慢念。”
程議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著沈照的意思,隨手拿出一封信,開始念了起來。
“今日去買菜的時候,又看到了一些歪瓜裂棗拿出來賣,委實氣人。”
程議剛念完一句話,正準備往下繼續念的時候,沈照卻抬手示意他先停一下,而后目落到了曾隨的上。
曾隨低垂著腦袋,臉上沒有多的表,仿佛機械一般地說道:“今日上早朝的時候,又看到了幾個不長眼的人,委實氣人。”
眾人明白了其中意思。
看似非常普通的一封日常信件,但其中卻蘊含著只有彼此才知曉的容。
沈照示意程議繼續念下去。
程議清了清嗓子,繼續念道:“不過原本也沒指這些菜能長得多好,只是有一棵菜,從外面看長得倒是好好的,可是那里卻長著別種菜的心兒,老爺說這樣的菜該丟了,不然得吃壞肚子。”
曾隨隨之翻譯說道:“原本也沒指這些人能有多好的心,只是有一個人,從明面上看著是我們的人,但里卻有異心,大人說他該殺了,不然遭殃的便是我們。”
眾人恍然大悟。
看似嘮家常,實則暗藏殺機。
程議繼續念著說道:“這種菜老板往往都會伴著其他菜一起賣,所以得趁老板不注意的時候趕扔了,不然若是被菜攤老板發現,生氣急眼了,說不好另外兩棵菜也一起扔了。”
曾隨繼續說道:“這個人經常和我們的人一起出現,所以得趁景王不注意的時候趕將人理掉,不然若是被景王發現,生氣急眼了,說不好和他一同的另外兩個我們的人會被直接理掉。”
程議又接著念了幾封的信,曾隨都跟著在翻譯。
每一封信都代表著至一個人要被理掉。
左鄴反駁道:“一些簡單的閑言碎語,如果被有心人利用起來,再家常的話都能被套上無盡的罪罰。”
隨后又說道:“而且,這怎麼就能證明與我有關?更如何證明我就是指使殺害白家的人?”
“答案在這一封信里。”沈照從這一堆的信件里出了一封。
程議繼續念著:“菜地里的白菜,都拔了吧。”
曾隨:“把白家都理掉。”
“景王殿下,難道你不覺得你的這個證據非常荒謬嗎?沒有指向明確的證據,沒有任何與我有直接相關的容,這你就能斷定是我指使的?”左鄴反問道。
“字跡雖然不是你的,卻是你現在的心腹趙三寧,另外,你的心腹天天和已經離開多年的幕僚通信講述菜價如何?”
能為左鄴的心腹,日日通信討論菜價?
難道左鄴連工錢都給不起了?
在場的人基本上也都已經相信了這些信實際容就是曾隨翻譯的那些。
“誰知道這些書信是不是偽造的?通過偽造信件來進行攀誣,實在是再常見不過的事。”左鄴冷哼道。
沈照冷笑道:“確實,通過偽造信件來污蔑旁人,這樣的事確實并不見,想來太師大人更是知。”
左鄴看向沈照的眸深邃了幾分,也更冷了幾分。
沈照將眸落到曾隨上,向他問道:“本王聽說,為了確保命令是你家大人的傳達,避免信件被調換點了點,你們有獨特的方式可以用來區分信件的真偽?”
曾隨點頭,說道:“每一次我與趙三寧的通信,信封上都會有一條不明顯的折痕,另外,還有一些字的比劃也會做專門的理。”
說完,程議給他一封信,曾隨開始將信上特殊的地方一一指了出來。
眾人聽完曾隨說的,越發確信這就是趙三寧的筆跡。
曾隨又指出了好幾次左鄴對他的命令。
同時,穿著武者服的男人也說道:“這樣的事,我經手的已經有四次,我是一年前才到現在的組織,據我所知,之前的也有專門的人負責,只是他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才換了我來接手。”
“這一次,你們的任務是什麼?”沈照向他問道。
“將白家人都殺了。”武者說道。
“還有嗎?”沈照又問道。
武者說道:“準備了燕北那邊的令牌,在白家的附近留下了一個,上也帶著,要是被抓到,就可以順勢推給燕北。”
“景王殿下,你的布局可真是齊全啊,講究的應有盡有是嗎?”左鄴譏諷地問道。
沈照說道:“如果太師大人有所了解,那你應該知道,本王這段時間一直在燕北,一直忙碌的是王妃的子以及兩國的和談,這些事,本王也是回國后才知曉,本王難道還有通天的本事?可以提前預知并提前準備?”
左鄴輕笑一聲說道:“王爺有本事,這提前安排這樣的事,又算得了什麼呢?”
左鄴今日主打的就是一個打死不承認,反正只要沒有親眼看到他做的這些事,那就不能說是他做的。
在左鄴還想著強行撐著的時候,原本一直沒什麼存在的趙三寧,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冒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在了沈照的面前:
“這些信件確實是我和曾隨的來往互通的信件,意思也是確實是那個意思,但這些事都是我自己一個人所為,太師大人并不知。”
“你只是一個幕僚,這麼些樁樁件件的事點了點頭,誰給你的膽子?”程議向他質問道,語氣里不由多了幾分怒意。
一方面在生氣著竟然這麼多條人命就是通過這樣看似尋常的書信斷送。
另一方面更是在生氣著趙三寧竟然將所有的罪名都攬到了自己的上,給左鄴撇了個干凈。
只是,趙三寧將這些事都攬到自己的上,左鄴臉卻沒有多好,甚至稱得上非常難看。
看似趙三寧將所有的罪名都攬到了他自己上。
可誰不知道趙三寧是他的人?
哪怕沒有實質的證據,但既然這些信就是趙三寧親手寫的,背后肯定就是他左鄴在指使。
不然,一個幕僚,怎麼敢指使殺害那麼多的大臣?
殺害的這些人里,位最高的是一部尚書。
趙三寧梗著脖子說道:“太師大人心地善良,但是覬覦著太師大人的位置的人太多,那一個個都迫不及待地想取而代之。太師大人心明明知道那些人想對他不利,但念及同袍之也沒打算對他們做什麼。”
趙三寧面上帶著濃濃不滿和忿恨說道:“他們三番四次地想要將太師大人至置于死地,太師大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太師大人被他們這樣謀害!所以,我就想要手除掉他們。”
程議冷聲譏諷說道:“你對太師大人真是忠心啊,為了他,那麼多條人命你說殺就殺了,一點也不手下留。”
趙三寧冷哼一聲說道:“他們都要對太師大人手了,我為什麼還要留著他們?”
“那你為什麼又要對白家人手?白家人遠在北邊,對你的太師大人又能有什麼影響?”程議繼續追問道。
趙三寧說道:“我既是太師大人的幕僚,但同時更是大周的一份子,燕北屢次想要對我們大周下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需要先發制人!如果燕北殺了白家人,那麼大周以此為由再對燕北出擊就是名正言順的事。”
眾人聽著趙三寧的這番話,一方面覺著他的心思是真的狠,另一方面又覺得似乎也有一點道理。
他們總不能一直被燕北牽著鼻子走,也該讓燕北知道他們大周也不是好欺負的。
趙三寧最后對左鄴行了個大禮,給他重重地磕了三個頭,一臉正地說道:“大人,對不起,我已經再不能護著您,您萬事一定要小心,凡事多留一個心,不能再那般心心善。”
說完,趙三寧再是用力磕了一下頭,這是沖著必死的心去的。
腦袋頓時鮮直流,人也斷氣了,就這麼死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圍觀的百姓們忍不住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連連后退了幾步。
膽子小的人一度忍不住驚出聲。
趙三寧死了,他在死之前一口咬定這些信件都是他的意思,和左鄴一點關系也沒有。
如何,現在也只有左鄴自己知道。
左鄴的心跳快速不已,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緩了過來,冷冷看著沈照,“現在你滿意了嗎?”
沈照也沒有預料到趙三寧竟然說自殺就自殺了,冷著聲對左鄴說道:“太師大人的意思,這些書信容,的的確確都是趙三寧一個人的意思,和你沒有毫的關系?”
左鄴深吸一口氣,很是篤定地對他說道:“是。”
置于袖中的雙手攥了拳頭。
趙三寧承認了這件事是他沒想到的,但他最后以死明志,卻也讓他大大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的太多了。
在這個時候選擇自盡,比被抓去大牢里要好。
“好,那依著太師大人的意思,以及現如今我們看到的這些證據,時不時可以證明這一次的事都是趙三寧一人所為,和燕北并無關系?”沈照向眾人反問道。
眾人張了張,言又止。
想說趙三寧是替燕北背鍋,可趙三寧卻是左鄴的人,他在死之前更是一口咬定都是他的意思。
現在沒有辦法將鍋扣到燕北的頭上,更沒有辦法還給左鄴。
“既然這件事已經有結論了,就到此為止吧。”楚玄瑾趕將這件事敲定下來,以免沈照要進一步牽扯到更多的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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