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聽到那道悉的聲音，祁道才不不慢地回過頭去，他看向一臉焦急的天河，手上的作卻并未停歇，

“師兄，我說過，我要做的事，你們誰都別想阻止我，從前是，現在也一樣。”

祁道那張英俊的面容上，傷疤猙獰可怖地盤橫錯著，樹林的影灑下，顯得格外的詭異，

只一眼，天河就明白了，

從前在劍山上的那個一心只有修道的小師弟，再也回不來了，

他的眼里早就不是純粹的劍心，而是充滿了世俗的野心。

“我們就非要走到這一步麼？”

白謫仙似的人，眼里盡是失，微風吹了他的銀發，在林的月華下散發著干凈的澤，

他與這林，格格不，

這污濁的地方，怎麼配沾染了他？

“師兄說這個話倒是好笑，從我殺死其他師兄的時候，我們不就已經走到了不可挽回的這步麼？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也別想阻止我，否則，擋我路者，死！”

祁道的語氣中帶著些嘲諷，他放下手中的封印，走到天河旁，卻不對他做什麼，而是徑直出手，把藏在他后的那只狗給拎了出來。

“大人藏在這里倒是我好找，這幾個月你怕不是在顧家待久了，都忘了自己是什麼東西了吧？你以為你出真面目后那些人還會喜歡你麼？他們只會說，怪！別過來！并且不得你走遠一點，更嚴重的，還要殺了你呢！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回去吧，我們都屬于黑暗，沒有人會嫌棄你是什麼東西。”

饕餮扭著的，想努力掙扎出來，可不管它怎麼掙扎，都沒能使祁道的手一下。

“師兄，”黑袍男人笑瞇瞇地轉過，眼底約約著曼陀羅的紋路，“二選一吧，我可以不破開這個封印，但我要帶饕餮走，或者，饕餮你留下，讓我把封印破開也行。”

天河搖了搖頭，“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祁道，放下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吧，現在的世界難道不好麼？你拼命要改變這個世界，到底是為什麼呢？”

“天河！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祁道一把拽住了他的領，惡狠狠地說道，“沒會過被歧視的滋味吧？我不妨告訴你，只有世界重歸混沌，所有生靈才能平等，我只是為了追求一個沒有歧視的平等世界，我有什麼錯？！”

他一把向祭臺打去，

只要毀了這個東西，窮奇就能解除封印......！

可天河哪里會讓他如愿？

他的速度比祁道更快，輕輕一指，就有無限的華從指尖流出，包裹住了那團戾氣，隨后消弭于無。

“祁道，我話已經說得很明白，收起你那不切實際的幻想！你難道就沒有想要守護的人麼？！萬一這個世界歸于混沌，你珍的那些人全部都消失，你有想過后果麼？！”

天河一把把撈回自己的懷里，

他始終是對自己這個誤歧途的小師弟還抱有一幻想，想著能夠拯救他，可......

“，你確實該減減了，有些沉。”

天河唯獨在逗狗的時候，有些人間煙火氣，看得祁道更是眼紅。

“那麼師兄有沒有想過，這人間本沒有我珍的人或事？！”

他的聲音歇斯底里，帶著一未名的崩潰，

“棠棠難道不算麼？”

天河反問道，“你不是和當了那麼久的朋友嗎？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你就忍心看著喜歡的世界分離崩析？”

棠棠和祁道朋友的事，他是后來才知道的，當時棠棠說的時候，還一臉忿忿不平，特別驚訝自己的朋友怎麼變祁道這個大壞蛋呢。

可誰知道，不提棠棠還好，一提起來，祁道就像個被點著的煤氣罐子一樣，

“才不是我的朋友！跟我絕了你知不知道？！我祁道才沒有這樣的朋友！我就是要把喜歡的東西通通毀掉！天河，你不是也要守護人間嗎？我連你的份一塊毀掉！你們倆現在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人！”

祁道一連串的話就像連珠炮一樣，沖得天河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冷靜，你冷靜一點！”

他這個師弟，真是白長了幾千年的歲數，到現在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的脾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單純就是為了氣棠棠才故意和作對呢.....

“天河，我讓你二選一，你既然都不選的話，那我只能一個都不放過了！”

他厲聲喝道，右手往虛空中央聚起，就有一團黑的詭異霧氣在他掌中盤旋，

最后化了一把通純黑的劍，天河仔細看，那把劍上還有約約的黑紋路。

這把劍......

他驚訝地口而出：“這是......太阿劍？！你竟已經到達了如此喪心病狂的境界？這可是邪劍啊！祁道！你到底還是不是個劍修？！這種劍你也要拿麼？！”

這些日子，祁道臉上那些錯綜復雜的黑花紋都好像找到了源頭，

他竟是去練了魔功，生生地給自己鑄了把邪劍出來。

祁道惡劣的一笑，出森森白牙。

“師兄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為什麼會把師門里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師兄全殺了麼？現在的結果就擺在你面前，我不是什麼萬年難遇的修道天才，我是天生魔種！”

天河神痛苦，好像已經猜到了一切，

“祁道，你不要再說了！”

“我就要說！你天河不是一直自詡正義麼？我就讓你看看，世間哪有什麼正義可言？！”

祁道一把抓住了太阿劍，直指天河的方向：“沒錯，我之前也一直以為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修道天才而已，可那天你正好下山接任務，我修煉中無意走火魔，臉上也逐漸顯出了點魔紋，可是你的好師弟們，是怎麼對我的呢？天河？”

白男人臉上的神逐漸轉為錯愕，

不會真是他想的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