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回在船上也這麼說,可最后怎麼樣?
且之前,他幾次答應過與了斷關系,可如今還不是翻墻站在這里?
陸晚信他才怪。
但今晚他肯放過,就假裝相信了。
坐起,將傾倒的小幾扶正,道:“謝殿下今日替我請來太醫,不然,我今晚只怕又得難熬了……”
看著人低眉順眼的樣子,李翊冷哼一聲。
知道他不會,才開始謝他了,這個人,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的。
他冷冷道:“明天給你換個太醫。”
他莫名的就不喜那個沈太醫。
陸晚不敢說什麼,道:“不用了,本來就只是暑熱小病,今天吃過藥已經好多了,無需再麻煩太醫們大熱天的跑來……”
李翊知道不喜張揚,見形容確定比下午那會好多了,也就不勉強了。
他在桌前坐下,看到了那塊鈺,拾起來冷冷一笑:“倒聰明,知道把這個東西放到你這里……”
話未說完,他又回頭看向,目幽沉:“你給出的主意?”
他倒不相信陸佑寧會想到這樣的法子擺李睿的脅迫。
陸晚知道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且那日飯桌上,他狀似無意的突然問起陸佑寧龍鈺來,陸晚就知道,他早就知道龍鈺在李睿那里。
或許,從那時起,他已打定主意要娶陸佑寧這個嫡為妻,來獲得陸家的支持,所以提醒與李睿了斷干凈。
這就是皇族李氏,為達目的,不拘小節,不擇手段……
陸晚上前給他倒茶,坦然道:“我說過的,我不會阻礙殿下的前程。”
此舉可不止是不阻礙他,還是在幫他。
李翊眸落在斟茶的手指上,的手指很漂亮,細長白皙,不顯,但又不干癟,握在手里,若無骨。
他發現,從不蓄指甲,十個指甲修剪得干干凈凈,與其他大家閨秀大不相同。
不知是不是在痷堂里養的習慣……
他抬眸看了一眼,緩緩開口:“陸晚,如果本王得償所愿,你想要什麼?”
陸晚沒有遲疑,口而出:“我想要自由。”
與李睿解除婚約,才能獲得自由。
李翊似乎不太滿意的這個回答,睥了一眼,冷冷道:“你再想想。”
可自由對陸晚這個前世一直被關在牢籠里的人來說,已是最珍貴、最想要的東西。
重生后,就希有一天能獲得自由,離開李睿與陸家,甚至是上京的一切,去邊關尋到弟弟,然后過自由的生活……
所以,堅定道:“這就是我最想要的。”
李翊掀眸沉沉看著,眸里積聚著陸晚看不懂的一些緒。
下一瞬,他冷嗤一聲,擱下茶杯,一言不發的拂袍走了……
李翊走后,陸晚撐著桌子慢慢坐下,后背那里早已被汗打,一片冰涼。
深深的自責涌上心頭——因著一時的緒失控,差點像上世一般,害了沈植。
且知道,方才故意在李翊面前扮弱,暫時混過去了,但他那麼明,一旦回過神來,只怕還會懷疑。
所以往后,要越發小心了……
果然,回到翊王府,李翊就將長亭召來,問他:“之前派去找人的人,可有消息了?”
長亭搖頭,頗是為難道:“燕恒兩州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而陸姑娘的花燈上也只寫了阿晞一個昵稱,連個姓都沒有——單憑這些去尋人,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
說罷,長亭又疑道:“先前我們去查陸姑娘時,并沒有發現邊有這麼一個人,陸家也沒有這個人,所以此人,與陸姑娘會是什麼關系?”
這也是李翊一直想不明白的。
那日他站在屋外,聽到在夢境里喊這個名字,又聽到夢醒后,哭得傷心的同丫鬟說,怕找不到他……
后來他送水花燈祈福,本是想看看有何心愿未了,就讓長亭在花燈放出去后,再悄悄撈起看看,結果沒想到,里面寫的還是祈求早日與阿晞團聚……
這個阿晞,對如何重要?
李翊不想到提起的那個哥哥。
若真像所說,是因為沈太醫像的哥哥,一時看錯了才會哭,那單憑一個照面,人都還沒看清,就傷心難抑,以至失聲痛哭,那這個哥哥對也很重要。
所以他懷疑,哥哥就是那個阿晞的人。
李翊剛剛平復下去的心緒又煩悶起來,他臉沉郁,冷冷下令:“不管多難,都要盡快將人找到。”
他倒要看看,這個阿晞的哥哥,到底是個多出眾的人,竟讓念念難忘……
休息了一晚,第二日陸晚就可以去花園水榭,與大家一起看戲慶賀了。
特意將那塊鈺帶在上,去給大長公主請安時,大長公主一眼就看到了腰間佩帶的鈺,不由抬眸朝陸佑寧看去。
陸佑寧連忙上前,按著陸晚教的,忐忑笑道:“祖母,這對龍鈺我將送給姐姐和三殿下,做他們定親的賀禮……”
大長公主多明的人,瞬間就明白過來了,眸微沉,面上卻是笑道:“大家都說,二丫頭與睿王是天作之合,如此,這對龍鈺由他們倆分佩著,倒是再合適不過!”
開口時,故意提高音量,好讓四周的賓客們都聽到。
大家都紛紛附和稱贊。
一片贊賀聲中,陸晚微抬目,看到一道影站在一傍的山屏旁,不由勾冷冷一笑。
李睿剛轉過山屏石,聽到此言,腳下步子一頓,不覺朝自己腰間佩著的龍鈺看去,眸微寒。
如此一來,他上這塊龍鈺就威脅不到陸佑寧了。
他不相信陸佑寧會想出這麼聰明的破解之法,難道是大長公主給出的主意?
他不由又想起一早得到的消息,大長公主已私下聯合陸家手下門生們,準備向父皇保薦李翊為東宮太子。
袖下拳頭倏地握,李睿眸一片冰寒。
事迫,看來,他必須提前請先生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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