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謹記今日來此的目的。

收住腳看向李翊，“殿下想要什麼好？”

似乎預料到他會提怎樣的要求，神冰冷，看不到其他緒，全然一副豁出去的決然之。

李翊瞬間就覺得索然無味。

他認真的看著，一字一頓冷冷道：“替本王照拂鄧氏母。”

陸晚眸一震，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此事……恕我做不了……”

想也沒想，就開口拒絕。

“本王幫你時，可有同你討價還價？”

李翊翊冷冷反詰，語氣里帶著脅迫，不容置喙。

陸晚怔了半晌，無奈問道：“為何要選我？”

男人難得有耐心的同解釋道：“本王邊，除了長亭他們，只有你知道們的份和存在，這是其一。”

“其二，你與同是人，照拂起來也方便。”

“其三，清妤相信你。本王也覺得你還不算太蠢，勉強值得托付。”

聽到最后兩個字，陸晚眉心一跳：“殿下要離開上京？”

李翊輕描淡寫道：“本王要去趟西北。”

此番，李睿與聶湛野心，不止想搶西北大軍的兵權，更是利用邊防重新調防之際，枉想將他的人調離重要關口要塞，將他們的人塞進去，他豈會坐視不管？

這個消息太突兀，陸晚心口懸起，瞬間就不安起來。

雖然不喜他，但有他在，心里莫名的有底氣，那怕面對李睿和陸家的一切，都不那麼害怕。

可如今他要走了，即將獨自面對這里的一切……

慌無措起來，原來這才是他今日自己過來的主要原因。

“你……殿下要去多久？”

不由自主的，口問了出來。

李翊斜了一眼，戲謔道：“怎麼，舍不得本王了？”

陸晚袖中雙手握住，失聲否認道：“殿下想多了，我自顧不暇，無力照顧夫人太久，所以想知道殿下的歸期……”

李翊沉沉看著，爾后撇過臉去。

自他十幾歲上戰場后，他從不說歸期。

免得給人太多期盼，他最懂等人的滋味不好……

他冷聲道：“你替我照顧們母兩個月，兩個月后，本王另有安排。”

陸晚心口發——是不是兩個月后他不回來，就永遠不回來了？

抬眸飛快看了他一眼，聲音有點發抖：“殿下這一走，京/城這邊怎麼辦？殿下……不爭了嗎？”

上一世，他是為了鄧氏母子離開了上京，這一世避開了這一環，沒想到最后他還是在這個時候走了……

李翊道：“本王前日已以父皇龍康健、正值壯年為由，提議暫時不立儲君，父皇同意了。”

大晉與胡狄這一戰，大梁與其他鄰國早已虎視眈眈，伺機而，連年前大梁戰敗，按著議和書所簽議，要將質子送與大晉為質，也一拖再拖，遲遲不肯將質子送來。

所以大晉此時，切忌因太子之位，產生。

晉帝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同意了他的奏請。

他看著有些發白的小臉，道：“睿王既然聽從羅衡的話，堅持要娶你，那怕他懷疑到什麼，他暫時也不會對你做什麼，你大可安心。”

李睿要對付的人是他，在他離開京/城的這段日子里，他只會趁機加奪太子之位的計劃，無暇對下手。

“清妤那邊，也不需要你時時照顧，若遇到急事，你幫一把就。”

“你若遇到急之事，可以向你哥哥求助，若是你哥哥也不中用，就去找大理寺卿曾北，你執此去找他，他定會幫你。”

說罷，將一塊缺了角的銅幣扔給。

“另外，今日載你來的馬車車夫，你院子里負責灑掃的婢秋落，都是本王的人，秋落是阿瑯的妹妹，武藝不錯，你可以將帶在邊差使，讓掃點地……”

李翊早已將一切都安排好，他說得輕描淡寫，陸晚卻聽得目瞪口呆，心震憾不已。

看著吃驚的樣子，李翊冷嗤道：“別以為本王除了翻墻什麼都沒做。若沒有秋落，那個小葉氏的人，早就不知進你屋里多次了。”

難怪多次悄悄出府，他數次翻墻進來，府里的人都毫無察覺，原來，他早有安排……

陸晚怔怔看著眼前神冷冽又傲然的男人，心里說不出是何滋味。

眼前閃現北郊大營里，他一玄鎧甲，手持銀槍，威風凜凜，如天神降臨般巡視著數萬計的兵將的壯烈景象來。

難怪他一直不屑的那些擔心，面對的不信任，也是格外生氣。

更是口出狂言，從不將李睿放在眼里。

他有勇有謀，還心思慎，確實有這樣的底氣……

天不覺間已暗了下來，門外傳來長亭的聲音：“殿下，天已晚，已到飯點，可要為你們布膳？”

李翊應了，長亭立刻下去安排。

很快，飯菜就送進來了，滿滿當當一桌，全是醉香樓最出名的菜品。

李翊率先在窗前的飯桌前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

“本王不日就要離開上京，表妹可否賞臉陪我吃一頓晚飯？”

陸晚著那塊銅錢愣愣站著，心里很。

本想離開，但又覺有事還沒同他說清楚，又挪不開腳……

最后，來到桌前，在他對面坐下。

滿桌的山珍海味，卻一點力都沒有。

陸晚一筷子都沒，只低頭將一碟子的蝦，一個個仔細剝好，再放回碟子里。

李翊毫不客氣的挾了剝好的蝦放進里，剝一個，他吃一個。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屋子里靜謐起來。

落日從窗外照進來，金的霞落在人上，似將籠在一團溫暖的暈里。

人低著頭安靜的剝著蝦，溫安靜地似在夢里的水鄉，剝蝦的手指都散發著溫的。

后來，李翊腦海里時常會出現這副畫面，助他度過一個又一個生死的關頭……

吃到一半，長亭來報，鄧清妤請長奕過來通傳，請他去私宅一趟。

他要走了，最不舍的，自然是鄧清妤。

李翊走了，陸晚獨自坐在桌前，堅持將最后幾個蝦剝完。

離去前，看著人去樓空的廂房，陸晚心里五味雜陳。

這是與他首次正式的約見吃飯，卻是不能有始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