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深,但大理寺里還是燈火通明。
陸晚在大理寺門口等了半天,卻沒有等來李翊。
長亭撐著傘從衙出來,看著陸晚被打的腳鞋面,連忙勸道:“陸姑娘,殿下冗務繁忙,眼下不便見客,姑娘不如先回去吧……”
是眼下不便見客,還是不想見,答案顯而易見。
陸晚點了點頭,對長亭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說罷,轉上了馬車。
長亭見勸了,連忙回去復命去了。
“走了?”
長亭一進門,李翊就問道。
長亭甩了甩傘面上的雨水,道:“陸姑娘自然是死死不肯走的,上都打了,我按著殿下的吩咐,說那怕等死在外面,殿下也不會再見,才終于將氣走了。”
說到最后,長亭頗是得意,“殿下,這次你給我的差事,是不是辦得不錯?”
李翊手去硯臺,長亭嚇得趕求饒:“殿下饒命,我那里敢氣走姑娘,我只說你冗務繁忙,眼下暫時不便見客,姑娘聽了就回去了……”
李翊眉頭輕挑——這一次,竟這麼容易就被勸走了?!
馬車離開長亭的視線又折了回來,這一次,陸晚不再求見李翊,而是將紅繩銅錢拿出來給門侍,求見曾北。
曾北知道某人最近在鬧脾氣打冷戰,為了報復他折磨自己,不讓自己下值休息,所以很是熱的接見了陸晚。
“陸姑娘,好久不見,快請坐。”
曾北將陸晚迎進屋,又讓青云上茶拿點心,陸晚連忙推辭,歉然道:“深夜來打擾大人,實為不妥,只是我份不便,只能冒夜前來,還請大人見諒。”
曾北大大咧咧一笑:“無礙,陸姑娘與本卿也算舊識了,不必在意這些虛禮。”
陸晚見他好說話,就開門見山問道:“那冒昧問曾大人,大理寺是不是已查到了給我下毒的真兇?”
曾北斟酌道:“此事全是翊王殿下在負責,我只聽聞了那個陸側妃邊的丫鬟素青,突然病亡了。”
陸晚聞言一驚。
細細回想了一下,陸鳶最后一次來陸家時,是祠堂那次,當時跟在邊的丫鬟,好像就了素青。
而在史家赴宴,跟在陸鳶后的丫鬟也不是。
難道真是因為自己之前的試探,所以陸鳶就殺人滅口了?
思及此,全一陣冰寒——這個陸鳶,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
可素青已死,那關于陸鳶下毒的證據也就斷了……
曾北看出了的擔憂,安道:“你放心,既然已鎖定陸側妃為下毒之人,翊王殿下與大理寺自有辦法從上找到突破口,姑娘就安心回去等消息吧。”
想安心,只是怕時間等不及……
心里的打算自是沒辦法與曾北說,陸晚見他也知之甚,不便打擾,就同他告辭了。
臨行前,將一瓶傷藥給曾北。
“曾大人,這是外敷的傷藥,去除疤痕的效果很好,麻煩你轉給翊王殿下。”
“陸姑娘,要不你親自轉給翊王殿下吧。”
曾北忍不住朝屏風后面看去。
陸晚道:“殿下事務繁忙,我就不打擾他了,小事一樁,曾大人代為轉就好。”
說罷,起離去。
一走,曾北嘆息道:“人家走了,快出來吧。”
李翊從屏風后面走出來,曾北將那瓶傷藥拿給他看,“你瞧,人家冒雨給你送傷藥來了,看得出,心里也不是全然沒有你嘛,你就不必再天天傷懷,拿整個三司出氣,天天折磨我們了……”
自從與陸晚鬧僵后,李翊就天天守在三司里,日日通宵達旦的工作,把手下一眾人累得半死。
李翊白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朝外走去。
曾北追上去:“這藥你不要麼?若是不要,那我就留下自己用了……”
李翊心里不想要,那晚對他那麼無,一瓶小小的傷藥又有何用?
可手卻不使喚的出去:“拿來!”
曾北拿著藥瓶不肯放:“太醫院給你配了那麼多傷藥,南安王也送了一堆過來,還不夠你一雙手用?這瓶就留下給我用罷……”
“那本王先把你打殘,你才用得著……”
“不必了……”
曾北連忙將藥扔給他,氣哼哼道:“你有本事就將銅錢收回,讓陸姑娘以后不要再來找我啊。”
李翊:“讓來找你,是看得起你。”
曾北氣結:“那你就說到做到,這一次真與斷個干凈,我就服你。”
李翊神不覺沉了下去,眸也跟著冷淡下去。
一直想擺他,與他了斷干凈,他不過是如所愿罷了……
曾北見他神不對,猜到說中他的傷心事了,連忙扯開話題保命。
“你為何不讓知道你已查到背后指使之人?看得出,似乎著急的……”
李翊嘲諷一笑:“你以為我們不說,就猜不到嗎?正是因為猜到了,才來找我們求證的。”
兩人手這麼久,能猜到他的心思,他又何嘗猜不到心里的打算。
正如方才,他料準會折回來找曾北打聽消息一樣。
只是此事風險太大,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不會讓涉險踏進來……
回到房間,李翊將那瓶傷藥放在案前,久久看著,這半年時間與的集過往,在眼前一一浮現。
他已數不清被拒過多次了,每一次都是他放下自尊又挨上去。
何時,他竟為了一個人,活得這般沒有規矩章法?
然而,相半年,還是沒能換來一點真心,就連讓去城門口接他一回,都了肖想。
這個人,真是冷無到極致,無論他如何對,在的心目中,他永遠只是拿來對付李睿的一棋子……
眸一點點變得冷漠堅,李翊拉開屜,將傷藥扔了進去。
也好,半年契約就快到了,等他最后相助解除了與李睿婚約,他與之間,也算徹底了結干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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