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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臣》第184章 有些做不到

冬后,剛過申時,天就暗了起來。

李翊踏鎮國公府,眼一片紅亮。

廊下園中,全已掛起了喜慶的大紅燈籠,一看就知道是了為陸晚與李睿大婚做的準備。

與陸鳶的草率出嫁不同,陸晚嫁做睿王正妃,規格禮制自是不同的,陸家也不敢怠慢,早早做起了準備。

李翊一路過去,眉頭幾不可察的微微蹙起。

很快來到上院。

早在他踏大門的那一刻,就有門房小廝飛快進去通報了,等他到達上院,正堂里的飯桌上已擺好飯菜。

說是家常便飯,可滿滿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每一個都不簡單。

陸佑寧親自在門口迎接他,李翊隨先去給大長公主請安。

上院冬開始就燒起了炭盆,暖融融的,李翊進門前解下披風給長亭,進屋后眸往眾人上一掃,卻沒看到他最想看到的那道影。

大長公主見到他,甚是歡喜,親自拉著他的手邀他席,讓他坐在自己的左手邊,再讓陸估寧挨著他坐下。

陸承裕是陪著李翊一同進府的,他與葉氏在大長公主的右手邊坐下,隨口問道:“怎麼沒有看到阿晚?不來吃飯嗎?”

此言一出,葉氏面微微一僵,大長公主沒事人般和藹笑道:“馬上就要親了,這段日子都在房里趕做嫁,沒功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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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眸痕跡的朝李翊看去。

李翊角噙著一笑,神看不出破綻。

大長公主收回目,招呼大家筷……

青竹院。

蘭草去廚房取晚膳回來,告訴陸晚,晚上上院設宴,因為翊王來吃飯了。

蘭草很奇怪:“以往這種家宴,老夫人都會通知姑娘也去的,怎麼這一回沒人來告訴咱們?”

彼時,陸晚正在書桌前抄寫經書,窗戶半開著,冷風從外面吹進來,凍得手指頭有點痛。

聽到蘭草的話,手指微微一,筆尖抖下一團墨來了。

自從從史家回來后,陸晚明顯覺到葉氏對的態度變了,并時不時的窺探著那時就懷疑,是是不李翊那次出手相救,引起葉氏的懷疑了?

今日看來,大抵是的了……

按捺住心中的慌,對蘭草道:“無礙,我本就不喜歡參加這樣的家宴……”

因著府里設宴,陸晚今晚的伙食也好了許多。

沒什麼胃口,喝了兩口湯就放下了。

蘭草見沒有胃口,也草草了半碗飯,將桌子收拾了,讓小丫鬟將碗筷送回廚房去。

陸晚昨晚淋了雨,白日里喝了兩劑散寒的藥,此時頭還有點悶悶的。

攏著被衾靠在暖榻上,過半開的窗戶,看到暗沉沉的天邊,堆積著灰暗的鉛云,似乎要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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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草從外面進來,端了個火盆放在腳邊,嘀嘀咕咕說著什麼,陸晚沒去細聽,神思飄浮在上一世的記憶里。

上一世這個時候,已嫁皇宮,了晉帝的沖喜皇后,這樣的沉悶冬日,好像一直躲在紫蕪宮里哭。

皇宮里的那段記憶,有些刻骨銘心,但大部分都淡忘了。

因為日復一日的絕,沒什麼好銘記的……

“……姑娘,你馬上到婚期了,你與翊王殿下又鬧掰了,這可怎麼辦?”

回過神來,看到蘭草皺著眉頭擔心說著。

陸晚心里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淡淡道:“走一步算一步罷,多想無益。”

本想向李翊打聽下毒一案的進展,若是有證據證明是那人做的,倒可以趁機解除與李睿的婚約。

可聽曾北的意思,大理寺也還沒找到足夠的證據,證明背后黑手是那人。

如此,已經沒有時間容再等下去了。

留給的,只有最壞的打算……

秋落端著煎好的藥進來,陸晚喝下去后,閉上眸子昏沉沉的躺著。

外面院子里傳來丫鬟的歡呼聲,下雪了!

初冬的第一場雪悄悄降下,有幾片飄過窗欞,落在陸晚的鼻尖眼角,冰沁沁的,讓混沌的思緒,有一清醒。

邊的榻塌陷下去,以為是秋落,迷糊道:“秋落,有點冷,替我把窗戶關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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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落不把窗戶關上,還在上加蓋了一層東西,陸晚覺得暖和了許多,腦袋進被子里,卻聞到了悉的松木清香。

朦朧睜眼,映眼簾的,似乎是玄的狐裘領子。

明顯不是屋子里的東西。

怔了怔,腦子突然一下子清醒過來,心口猛然一震。

“醒了?”

男人的聲音在頭頂沉沉響起。

一聽到他的聲音,陸晚口頓時涌上難言的酸滋味,眼淚更是無端端的就流了出來。

往被子里,慌拭干眼淚。

被子一把被揭開,李翊目定定看著人略顯蒼白的小臉,最后落在泛紅的眼尾上。

陸晚假裝剛剛醒來,睜開眼睛躲避他的目,慌忙爬起

“殿下怎麼來了……”

“不是你一直想見我?”

李翊直勾勾的看著,抬手蒼白的小臉,聲音悶沉沉的。

“本來不想來,可是有些做不到……”

男人帶著薄繭的手指,溫暖又有力,讓陸晚止不住的栗。

而他的話,更是讓心頭震,不由抬頭怔怔朝他看去。

話一出口,李翊才發覺,一不小心,竟又在向妥協投降,于是松開手,從上掏出一個藥瓶扔到面前,板起臉冷冷道:“你差人送來藥,又不詳細注明如何使用,讓本王如何用?”

陸晚看著男人假裝冷漠的樣子,眼前卻浮現那日他不顧一切護在前的樣子,心里又酸又暖,低頭輕聲道:“殿下若是不嫌棄……我替你涂藥……”

話音未落,男人的手已過來,放在面前。

陸晚打開瓶蓋,用指尖挑出白藥膏,輕輕涂抹在他的手背上。

本不是太嚴重的燙傷,但因著這幾日他本沒放在心上,一直沒有管,所以外皮有些紅腫潰爛。

陸晚一只手托著他的手掌,另一只手替他細細涂著藥膏。

可涂著涂著,托著他的那只手,就被他握住,攥進他手掌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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