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喜亞瑪拉撇了撇,“紫英,難道葉赫部爲大周出的力了?大周沒虧待我們,但我們也爲大周出了力,這是相互的。”
“是啊,良禽擇木而棲,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建州真要完蛋了,東海真憑什麼要和他們一起覆滅?”馮紫英振振有詞,“作爲一個部族首領要摒棄個人,從整個部族利益出發,做出最有利於部族利益的抉擇。”
布喜亞瑪拉難以回答,馮紫英說的有錯麼?
沒錯,連和建州真一直十分親近的科爾沁部還不是拋棄了建州真,形勢比人強,你不得不接現實。
“薩甲剌是東海真虎爾哈部第一勇士,也是瓦爾喀部首領策穆特黑的妹夫,若是薩甲剌真心誠意地投降大周了,那就相當於斷了建州真的後路,在阿兒幹山以北廣闊區域,一直到苦兀,都是東海真的地盤,但那邊太苦寒了,連建州真都不願意去,雖然之前東海真歸附了建州,但實際上那邊的地盤,還是東海真諸部控制著,瓦爾喀部勢力最大,虎爾哈部次之,再是窩集部,如果你們能讓東海真爲你們所用,努爾哈赤就走投無路了。”
布喜亞瑪拉已經知道周軍攻陷了赫圖阿拉,建州真已經失去了南邊的老巢,只能往北。
但往北,阿兒幹山以北就是東海真的地盤,東海真固然臣服於建州真過,但是現在一個失敗者還能得到東海真的認可和尊重麼?
顯然不會。
草原上山林中從來就是弱強食,把建州真奉獻給大周,還能從大周那裡獲得更盛的回報,何樂而不爲?
更何況現在的東海真還於一種原始部族社會中,本沒有形像樣的社會架構系,毫不覺得自己被納大周管轄有什麼不好,就像他們也曾經臣服於建州真一樣。
“布喜亞瑪拉,多謝你的提醒了,瓦爾喀部和虎爾哈部勢力雖然大一些,但是卻是最窮的兩部,相比之下靠近海邊的窩集部還好一些,當東海真發現他們在大周治下資更富,生活更幸福時,選擇就不言而喻。”馮紫英點了點頭,“事實上你們葉赫部和科爾沁人不也一樣麼?並不備爭霸天下的實力,何苦要去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呢?除了滿足了個人的野心,其他人又得到了什麼呢?”
布喜亞瑪拉冷冷地橫了對方一眼,沒有作聲。
這個傢伙居然能說這種話?這是隻準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麼?這一句漢人諺語布喜亞瑪拉卻是知道意思的。
這時候外邊傳來寶祥的聲音,“爺,朱大人來了,說薩甲剌送到了。”
“哦,薩甲剌來了,也好,見一見也好,把薩甲剌帶過來吧。”馮紫英笑了起來,“布喜亞瑪拉你見過薩甲剌麼?”
布喜亞瑪拉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道:“十多年前見過一面,那還是在阿兒幹山各部聚會的時候見過,那時候薩甲剌還沒有去策穆特黑的妹妹,……”
馮紫英見布喜亞瑪拉臉上出回憶的神,似笑非笑,“布喜亞瑪拉,你可千萬別說薩甲剌也是你的仰慕者之一,……”
布喜亞瑪拉搖搖頭,“那時候努爾哈赤想娶我,早就放出風來,各部都知道,薩甲剌也沒見過我,只是知道我的名字,自然是不可能去和努爾哈赤爭鋒的,……”
“那薩甲剌一見你,可有驚爲天人,念念不忘,……”馮紫英笑著打趣。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那時候真各部聚會,但建州真已經對我們海西真了吞併之意,我們和東海真也沒什麼瓜葛,所以也談不上,……”布喜亞瑪拉搖頭。
薩甲剌一進門來就看見了目澄澈著自己的布喜亞瑪拉,這個記憶深刻銘記在心印象早就深心中,他下意識地口驚呼:“布喜亞瑪拉,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布喜亞瑪拉笑了起來,“薩甲剌,許久不見了,有十年了吧?嗯,我怎麼不能在這裡,你們東海真跟了努爾哈赤,我們海西真卻不會同流合污,和大周合作不是很正常的事麼?”
薩甲剌狂的臉上浮起一抹回憶,搖了搖頭:“我在虎爾哈部就聽說你跟了漢人,還以爲是建州那邊故意毀壞你的名聲,找藉口要打你們葉赫部,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不過我也沒想到你會是跟了小馮總督,……”
布喜亞瑪拉臉上掠過一抹罕有的紅,不過也是豪爽子,何況孩子都生下了,在部族裡邊也早就聽慣了這些話語,所以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攏了攏額際的髮,澹然從容地道:“沒錯,我跟了他,不過我是心甘願的,讓我跟努爾哈赤這等殺父仇人,我寧肯死,不過你們東海真卻爲何要跟著建州去?”
薩甲剌臉上浮起一抹苦笑,“布喜亞瑪拉,你們葉赫部挨著大周當然不覺得,你可知道我們虎爾哈部一年到頭來爲了狩獵,連鐵都是攢著用的,骨箭殺熊虎會有多麼危險,可我們南邊就是建州,只有建州能給我們提供鐵,每年因爲缺鐵,我們在狩獵中要付出許多犧牲,而同樣採參打漁一樣也要鐵,我們別無選擇,當然,現在我們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所以我來了。”
“你是代表虎爾哈部還是瓦爾喀部呢?”馮紫英悠悠問道。
“虎爾哈部我當然可以代表,瓦爾喀部是策穆特黑說了算,但我可以替他答應下來,想必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至於窩集部那邊,他們和建州真更切一些,我不敢打包票。”薩甲剌很老實地回答道。
馮紫英又問了一些東海真的事兒,薩甲剌倒也沒有瞞什麼,基本上偶讀如實回答了,後來薩甲剌也提出了東海真這邊希大週日後能保證提供的各類資,如鐵、鹽、茶這幾種最重要的資,馮紫英也試探提到要東海真在阿兒幹山以北堵截建州真,防止建州真北竄的可能,讓馮紫英驚訝的是薩甲剌很爽快地應承了下來。
看到馮紫英頗爲驚異,薩甲剌很平靜地道:“草原林中就是這樣,那你們漢人的話來說,就是王敗寇,建州真經此一役,我不認爲他們還有多機會,何況之前我們和建州也打過不仗,就像海西四部一樣,不也和建州一直打?大周想要恢復整個遼東原來的局面,嗯,就像前明的奴兒干都司那樣,這個地區最強的建州真已經被打垮了,既然沒有誰能阻擋這種趨勢,那何必去做螳臂當車的事呢?何況,我們東海真可以得到更好的機會,我們當然樂見其。”
這番話讓馮紫英倒也能接,倒是薩甲剌居然還能用漢人的語,甚至也還知道前明的奴兒干都司這一舊例,還是讓他薩甲剌刮目相看。
薩甲剌離開時又忍不住看了布喜亞瑪拉一眼,再把目向馮紫英:“總督大人,你知道關於布喜亞瑪拉在草原上的傳言麼?”
馮紫英眨了眨眼,“知道。”
“那你信麼?”薩甲剌再問。
“信則靈,不信則不靈?”馮紫英反問:“若是這種說法我不信,我更推崇人一定要靠自己這句話。”
薩甲剌神複雜地點了點頭離開了。
布喜亞瑪拉一直在旁邊聽著馮紫英和薩甲剌的對話,等到薩甲剌離開之後纔看著馮紫英:“你真的不信?”
“嗯,我覺得我自己親手去實現,就是一種信的態度。”馮紫英含笑回答。
這句話讓布喜亞瑪拉也是反覆咀嚼回味,一旁的哲哲也是聽得神思恍忽。
薩甲剌和他的東海真士卒很快就被釋放了,放得很坦然,本沒有留難。
在馮紫英看來,薩甲剌是個聰明人,已經看清楚了當下的形勢走向,只要他沒有發瘋,就不可能再向努爾哈赤輸誠了,現在大周還應當適當扶持東海真,以便於日後在徹底清剿建州真中讓東海真發揮大作用。
事實上東海真的士卒也沒有剩下多,只有兩千人不到,但對於薩甲剌來說已經很滿足了,能夠把這些人帶回去,而沒有全數拋荒野,那就是一種勝利,對於自己來說也足以讓這些人對自己恩戴德了。
在臨行前,馮紫英又和薩甲剌單獨談了談,也委託他帶話給策穆特黑,談到了東海真日後和大周的合作關係,以及未來可能設立的遼東省和遼東行省,甚至也談到了大周意將苦兀都納大周管轄的想法,這都讓薩甲剌心曠神怡。
如果大周真的要把苦兀都納管轄,那意味著日後東海真就不是最苦寒之地,而同樣也意味著大週會主加強與遼北這邊的商貿往來,而這時東海真現在最的,現在的遼北這邊,你就是想喊漢人商人來,人家都不願意來,你要主歸附大周,還要看人家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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