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聞歌站在臺階上，旁時三三兩兩來往的顧客，有些好奇的總會回頭多看兩眼，轉頭時總是牽牽角，似乎是也在羨慕這個孩正當明的。

聞歌只看著溫遠，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被自摒棄了一般，眼里心里，只有他。

后是整個A市的華燈，是整片夜空的點綴，他就像是流星，每一步都自帶華。

溫遠幾步走到近前，他的個子高，只邁上了一級臺階，就能和平視。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一杯酒就有酒勁了，能夠借著點點點醉意發揮下。

聞歌這會只覺得心格外的膨脹，格外的滿足，好像所有好的幸運的幸福的事都降臨在了的上，止不住地讓角往上揚。

傻笑著，子往前一傾，抱住他：“溫遠，你要娶我你別后悔。”

的短發蹭得他臉頰有些，他忍不住一笑，扶住的后背把從臺階上抱下來：“喝了多酒？

怎麼就跟小瘋子一樣了？”

聞歌不樂意了，踮著腳踩在他的腳背上，湊上去咬他。

奈何高懸殊，只能咬到下，咬重了怕他疼，咬輕了不解氣……

正猶豫著，他已經低下頭來，幾乎雙要相的距離，輕輕地嗅了嗅：“就出來時一杯吧？”

聞歌點點頭，手指了他的耳垂，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那角的笑容更是明艷張揚，困在他的懷里，瞇了瞇眼，像只饜足的小狐貍：“我們等會先去看看安然，晚點回來的時候你陪我喝酒好不好？”

溫遠挑了挑眉，攬著往車前走：“想喝酒？”

“嗯，突然就心很好……你說為什麼啊？”

歪著腦袋問完，聞歌又想起什麼，補充了一句：“不是因為你說明天要領證啊，這個沒什麼好高興的。”

話落，就覺腕上一。

還遲鈍地沒有察覺到邊驟降的溫度，就已經被溫遠反手在了車門上。

溫遠瞇了瞇眼，那眉頭蹙起，顯然對后半句補充上的話不太滿意：“剛才的那句話給你一次機會把它咽回去。”

聞歌這才知道他這突然的“盛怒”，“噗嗤”一笑，環住他的腰，腦袋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咕噥道：“走到這一步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所以沒有很驚喜，但很期待，以后被溫太太的樣子……”

想著想著，又嘆了一口氣：“其實我現在年紀還有些小啊……”

溫遠原先要腦袋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不知道是被逗笑的還是氣樂了，哼了一聲，手落下去拍了一下的屁：“長點記，別老挑戰我底線。”

原本在包廂里的時候知到那抑的，甚至有些不太友好的氣氛時還有些郁悶，不快。

可接到他的電話之后，整個世界都像是已經被大雨洗禮過，隨著尋找他的腳步，心都歡快愉悅了不。

這會看見他，只覺得心里滿滿當當的幸福都要滿溢出來，只想抱著他，只想對著他撒，那種心……簡直了……

聞歌收斂了下，松開他，了因為自己蹭而有些糟糟翹起的頭發，反手拉開車門：“走吧走吧，我們先去看看安然。”

———

安然是一個小時前送進的產房，助產士進出了幾次都說離生產還早，讓等待的家屬先保存力好好休息，估計要等到后半夜才能有消息。

老爺子和辛姨是一起過來的，沒多久溫時遷也來了，怕老爺子年紀大了扛不住，就勸著先回去了，正好和聞歌前后腳錯開。

至于隨安然的母親，聽了消息已經在L市趕來的路上了。

溫景梵等不了那麼久，干脆進產房陪產。

聞歌堅持守了一會，直到困得瞇起眼來，這才被溫遠強制的先帶離了醫院。

窩在副駕上睡了一會，等模模糊糊醒來時，車正停在公寓樓下。

茫然地側目看向左側，車燈已經關閉，整個車廂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他就坐在這沉沉的夜下出神，那清俊的側臉在黑暗里只約看清了廓。

聞歌抬手去牽他放在空擋上的手，微微的溫熱，讓溫遠瞬間回神，轉頭看：“醒了？”

上披著他的外套，暖得都不想，盯著他發了一會呆，這才清醒了些：“怎麼不我？”

“到了沒多久。”

他傾，把被聞歌扯下去的外套重新蓋回去：“想等你睡點再上去。”

聞歌的睡眠不太好，在這一方面，他總是會格外留心。

……

回了家，聞歌先去洗了把臉。

等從衛生間出來的剎那，原本明亮的燈瞬間熄滅，整個房子都陷了黑暗中。

聞歌嚇了一跳，哭喪著聲音“小叔”……

話音才剛落，就見客廳里出幾許來，搖曳著，像是燭火。

聞歌還沒來得及好奇，就聽溫遠低沉的聲音響起：“慢慢走過來，我在這里。”

聞歌試探地往前探了探腳，這一會的功夫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這樣昏暗的線。

這會聽到他的聲音，更像是吃了一顆定心凡，穩穩地朝源走去。

走到近前了，就見他不遠等著看著，后是八個燭臺上的蠟燭正在燃燒，那搖曳的火，在這夜里就像是妖嬈的鳶尾，嫵人。

溫遠牽過的手，轉時，聞歌這才看清他后擺著的酒瓶和酒杯：“不是想喝酒？”

事實上……聞歌那時候只是一時興起，在醫院那里靜心守著，早些時候那點沖和想法早就被拋之云外了。

但他卻記得。

“剛才你抹黑朝我走來的那段路，像不像我們一起走來的這十年？”

他側過頭，把酒杯遞給。

像。

聞歌點頭。

所有的燈全部暗掉時像那年遭遇的巨變，突然亮起的燭就是他，他的出現，就像是一個指引前行的源，好像只有有他在，就有目標就不會害怕，全充滿了勇氣。

而那段獨自黑行走就像是曾經苦的那個時間，他就站在不遠，手可及，卻始終相隔著一定的距離。

他站在原地不，拼命向前。

那個時候總以為時間是沒有盡頭的，每走一步，都是在靠近他。

可后來才恍惚發現，只要他一天不往回走，那們之間的距離就永遠不會短。

幸而，他回頭了，牽著躍過那道分裂明與黑暗的鴻，把帶到了自己的邊。

聞歌沒想到的是，這段路，走了十年。

清脆的杯聲把聞歌的思緒拉了回來，回神看向輕輕晃著的酒，湊到邊抿了口：“如果我是尋常孩子，應該等不到十年后了。”

溫遠似乎是笑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睨著，拍了拍自己的大：“坐過來。”

聞歌的手指正勾住他的，還僵著不想，就被他微一用力，直接抱著坐進了他的懷里：“要是早知道……”

他頓了頓，湊近，吻了吻的鼻尖：“那段最黑的路一定由我來走，現在想起來，舍不得……舍不得的心都疼了。”

他扣住的手指按在了口上，那低啞的聲音，就像是被煙嗆了一樣，突然讓聞歌覺得有些難過：“不說這些，再來一次我依然還是會這樣做的。”

沒辦法藏，而，也不想藏。

猶帶著幾分紅酒醇香的沿著鼻尖落下來，吻了吻的：“最近忍不住想很多事，很多很多過去的，未來的，總覺得像是提前步老年生活了……”

說著說著，他自己也笑了起來，悶悶地笑藏在的頸間。

那溫熱的呼吸的，讓聞歌的心口也一陣發麻。

“很多事都好想從來一次，想想這個可能不大，就決定要更你一點。”

他抬起頭來，眼里印著，也印著那火，一簇簇的，在他眼底盛開出的模樣。

他一溫下來，那攻勢簡直勢不可擋。

“所以你今天有些不高興，因為我沒有把時間空出來給你？”

聞歌了他的耳垂，見他點頭，低下頭和他額頭相抵，聲撒：“好多人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怎麼把男朋友撇開跟們吃飯，我說跟你認識了十年，偶爾缺席一天沒關系……”

“十年了，我居然這麼早就認識你。”

聞歌就著他喂過來的酒喝了幾口，那雙眼就像是寶石一樣，在燭下明亮得像在發，一閃一閃：“你看我們多好，沒有費多大的勁，早早地就遇到了。”

松的短發蓬松凌，看上去整個人都有些迷糊，可偏偏是這樣慵懶的，帶著醉意的樣子卻讓溫遠心尖的，急需一只爪子去撓一撓。

索，把酒杯里的酒都喂給了，聽低聲嘟囔，話題越扯越偏，這才抵著的鼻尖，低聲笑起來，那笑聲沉沉的，格外好聽。

聞歌醉得不行，聽見他的笑聲時，瞇著眼用手指著他上揚的角：“小叔，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于我而言，就是全世界？”

溫遠怔了怔，眼底的猝然明亮。

他張含住的手指，輕咬了咬的指尖，那微微的痛讓聞歌下意識地了手。

他的吻沿著的頸線往上，落在的上，鼻尖……最后落在額頭：“沒說過，但我知道。”

一句“沒說過，但我知道……”讓聞歌頓時紅了眼眶。

得這個人，很多話即使不說，他都能知。

以前，安然問：“為什麼非要是他？”

那時候，聞歌答不上來，只有一個很堅定的信念，就是溫遠是唯一的，而喜歡他這件事，于而言，是避無可避。

他給予的一切——恩，寵，責任，指引，等等……都是獨一無二的。

除了溫遠，這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可以給。

他們之間的特殊，讓聞歌從開始就知道，這條路并不平順。

所以最能打的，從來不是溫遠的“我你”，而是“我知道”。

全世界那麼多人，可真的懂我，知道我，了解我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