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離譜……

崔韞靜默片刻，凝睇良久，總算生了一暢快，他止不住的低笑開來。

“鬧這麼一出，別是太重。”

他刻意氣死人的一頓。

“拿不吧。”

崔韞：“買時怎麼沒考慮？還笨。”

回了云棲閣，沈婳還是很低落。

據越戰越勇，還不忘放棄的神，娘表示，崔韞那個院子，一天能去八次。

就為了給他找不痛快！

等著看吧！

有午休的習慣，這次也鬧累了。疲倦不堪，氣鼓鼓的踢了繡花鞋。躺在榻上抱起兔子玩偶。

倚翠給捻了捻被子。

“崔公子到底對娘子有恩，這是莫大的恩。娘子如今咳嗽都了，氣也好了不。若是真能痊愈……，不提別的，夫人頭疾就沒再犯。”

“何況又不是長久住下，瞧他那派頭，言行舉止就知不是尋常子弟。盛京出來的，只怕家世也不簡單，待他走后，想來不會再有來往。您何必同他過不去。還自個兒了一肚子氣？”

道理娘都懂，可惜了，并不是講道理的娘。

知善惡也比同齡娘懂人心。

崔韞不是壞人。

可昨兒倪康過來時，兩人提起崔韞時，不虞，倪康比反應還大。

——這是什麼話？可別把我和他扯在一起，那人就是個黑了心肝的。要不是將我捉了來，我怎麼會無端給他辦事？

當時聽著古怪，免不得問了幾句。

倪康沒有半點瞞。

——“我本住在州和衡州界那一帶，也有居之意。先前也沒見過他。這人比我數歲卻轉眼間能將我提起來。勁兒可不小。若他是滿臉胡腮，我險些以為會是土匪。”

——“在他眼皮子底下，路上哪里敢跑。好在真的只是看病。”

娘聽的奇怪。

——“他今兒出門了，你怎麼不跑？”

倪康理所當然。

——“還別說，我真想過。”

——“可他！給的多啊！”

請他出山的那些人，銀錢房契又怎會？但那也要他有命花才是，教他醫的師傅生前曾叮囑。

他閉眼前巍巍的說。

“那些權貴，哪個不是利益熏心，權勢之下，皆是螻蟻。我的親兒子，你的師兄當初被請走。他救人心切，診金都不收，可卻回不來了。就因他不愿為那戶人家效力。轉頭又救了這家的仇敵，與我們而言，救人是使命，可他最后卻慘死在盛京。你。你啊，遠離紛爭才好。”

倪康只和沈婳說。崔韞給了錢財，還有名下的一座山，那山沒被開采，與他而言，里頭都是寶貝。

他沒提崔韞心思縝，也不知從哪里得知這一端過往，抓住了他的命脈。許諾治好沈婳，就幫他報仇雪恨。

手刃仇敵。

可笑不可笑。

崔韞說這話時，他就沒懷疑他是在騙他。

真能不能報仇，倪康其實也沒底。

可至錢到手了，山也過戶了。

小娘躺在榻上，百思不得其解。

花的錢，為何崔韞從沒提過。

沈家還能出不起？

厭惡針，可的確……有效果。

是這麼多年吃藥達不到的。

乖乖的躺好：“我也不是不知恩的娘。給他準備的錘子，都是純金的。”

“可見他命好。”

理直氣也壯：“還鑲嵌了好幾顆打磨珠子的玉。”

“也算是我的心意，若不是念著他到底不同，換旁人敢那般對我。我直接讓奴才過去一麻袋套住，一頓揍了。”

“讓他哭！”

已經很冷靜的收斂了。

倚翠聽畢，覺得也是。輕步去香爐前。

“不用他給的！”

沈婳冷哼：“用我先前用的香。”

倚翠無有不應，無奈笑道。

“是。”

香爐熏煙裊裊。沈婳眼皮子越來越重。

可卻做了個噩夢。夢里的，呼吸不順暢，難的大汗淋漓。

好疼。

察覺不對的倚翠從外頭進來，開幔帳。

“娘子，娘子。你可是不舒服了。”

沈婳醒來，眼睛沒有焦距。

清醒后，夢里的痛也如水般消失。

“悶的慌。”

倚翠拿起扇子給扇風：“今兒的確比昨日熱。”

“阿兄回來了嗎？”

“回了。”

“那他怎麼不來看我？”

沈婳眼兒一轉。

明白了。定然去看蕭姐姐了。

“這您可冤枉公子了。咱們公子一回府，就去崔公子那邊謝恩了。”

沈婳一的汗，就要沐浴。去盥洗室時，娘了鼻子。

“倚翠，把香換回去。”

————

這廂

沈雉一學子服，還沒來得急換。

他生的和沈婳有五分相似。卻不似娘般憨致，而是俊朗文雅的書生氣。

在沒有經歷生離死別和失而復得，真以為崔韞良善的他，眉眼溫潤行了個大禮。

“不必。”

“崔兄莫攔我，理應如此。”

比他小一歲的沈雉萬般激。回程的途中就聽來接他的小廝說了家里的事，他便久久不能平復心境。

別說是行禮，就連磕頭他也不說二話。

“與你而言，只是舉手之勞，可于沈家卻是非同小可。”

“漾漾子弱，自小生慣養，闔府上下都縱著，可娘卻是好娘，聽說與崔兄起了爭端。回頭我定去訓。”

“再此，給賠個不是。”

這些時日，崔韞雖在沈家，可都是獨來獨往。

眼下已是飯點。

沈雉彎了彎：“阿娘親自下廚，崔兄今晚不如一同去主院用膳。”

崔韞正要拒可又想到娘被他中心思，氣急敗壞的指尖發。

“那就叨擾了。”

到了主院，就見沈婳數著沈巍的錢袋。但還嫌。

“阿爹，我近些時日，手頭的很。”

“還要多，自個兒去賬房支。”

“阿娘說我花錢大手大腳，這個月不讓我支了。”

“那倒麻煩了，阿爹都聽你阿娘的。”

沈巍笑，把人拉到側，可聞到那陌生的熏香。當下一沉。

崔韞聽到沈巍問：“阿爹買來的香，漾漾怎麼不用了。”

“我得了個更好的！”

說著，小娘正要炫耀。

“可阿爹這回又給你帶了，漾漾若不用，阿爹可得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