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那邊怎麼說?”馮紫英示意文龍座,作爲東江鎮總兵,馮紫英授權文龍可以和朝鮮那邊接洽。
“那幫人都是牆頭草,哪邊勢強便朝那邊倒,他們也一直在關注遼東這邊的戰況,想必現在已經知曉了這些況,不會輕舉妄了。”
文龍和曹文詔兩軍全取了赫圖阿拉之後,開始一路北上,馬兒敦寨、古勒寨、界凡寨這一線原本是建州的重要堡寨都被攻佔。
實在是所有駐守兵力當時都被扈爾漢空了,現在就爲水到渠地拿下。
而沿著邊牆的原來遼東的三岔兒堡、花包衝堡、安堡、柴河堡也都被一一拿下,承祿作爲前鋒已經抵進到了松山堡附近,而賀人龍更是進到了廣順關,直安樂州了。
文龍也知道這一戰自己功勞撈得差不多了,曹文詔也是如此考慮過,所以二人一個推出了承祿,一個推出了賀人龍,都儘可能地給這二人機會,以便於這一戰後二人也能在朝廷那邊功勞簿上濃墨重彩寫一筆。
“也說不準,或許見到我們把建州打垮了,建州也會向朝鮮宣揚脣亡齒寒的可能,以朝鮮兩班貴族的德,還真不好說。”
馮紫英搖搖頭,“不過要指朝鮮對建州真有多大的支持,那也不現實。”
“大人,尤將軍只要把中固城一拿下,建州真就無路可走,安樂州他們守得了一時,也不了一個月,困都能把他們在裡邊給困死。”文龍顯得很自信。
事實上戰事推進到這一步,建州真已經無力迴天了,唯一存在的懸念就是努爾哈赤是打算真的去阿兒幹山重新“臥薪嚐膽”,還是在安樂州“困猶鬥”,當然前者可能最大,但是當他得知東海真也加了對他們的討伐隊伍之後,他還想要去阿兒幹山麼?
馮紫英很好奇這一幕會給努爾哈赤帶來多大的刺激。
“咱們是這麼想的,但朝廷諸公心裡放不下啊。”馮紫英笑了,“這建州真從元熙元熙二十五年之後就爲咱們大周的患,一步一步發展爲心腹大患,壬辰倭之後,建州真趁機擴張勢力,李樑養虎爲患,寬甸六堡丟失,給了建州真向朝鮮手的機會,然後遼東就再也沒有安穩過,九邊本來是以宣大爲先,逐漸就變了薊遼爲先,遼東更爲九邊第一鎮,三邊四鎮的花費還不及一個遼東鎮,可見遼東承的力有多大,可即便是這樣,不也一樣一步一步丟了安樂州,丟了鶻關和順關,丟了鐵嶺衛和瀋?不徹底解決建州真,這一回朝廷是不會罷休的。”
“可這徹底解決的意思要怎麼說,是全數斬盡殺絕建州真人,還是要抓獲努爾哈赤一家子一個不?”文龍也笑,“俘虜了那麼多真人,總不能全殺了吧?咱們大周好像也沒有殺俘壘京觀的習慣啊。還有那努爾哈赤一家子那麼多號人,往老林子裡一鑽,誰知道他是死了還是被野吞了,生不見人死不見怎麼辦?”
“那振南,你覺得呢?”馮紫英爲這個問題也在不斷和京中的諸位大佬們在信中涉。
“嘿嘿,咱是武人,可不敢妄測京中諸公的心思,但末將以爲建州真要算起來,統共也就是那麼十來萬人口,這還是把他們吞併了海西真哈達部、烏拉部、輝發部以及東海真諸部算在一起,如果加上他們原來控制的漢人,也就是二三十萬,現在咱們就分類理,漢人不必說,自當恢復大周臣民份,海西四部和東海真也要分清楚,只有純粹的建州真,那就全數打散,遷往蝦夷或者東番,真要做到那一步,努爾哈赤哪怕逃,就他們一家子在深山老林裡難道還能變得出幾十萬人來不?”
文龍笑得很放肆,“當然,如果能把努爾哈赤這一大家子都抓住最好,現在褚英和代善不是抓獲了麼?我估著就算是能跑掉,也就那麼一兩個網之魚罷了,無足掛齒,尤其是大人不是也說褚英早就和努爾哈赤不是一條心了麼?舒爾哈齊的兒子阿敏和扎薩克圖也一直在遼東這邊麼,現在正在好就放回去了,和褚英一道,攪一攪渾水,各自拉起一個山頭來,我就不信建州真還能什麼事兒。”
“你的意思是還要設立建州左右衛?”馮紫英皺起眉頭。
文龍搖搖頭,“設不設建州左右衛,那得大人和朝廷諸公來綜合考慮,但卑職以爲就算是要設,這指揮使只怕也不能全讓努爾哈赤的兒子們來當了,也不能讓東海真這些人來當,無論他們表現得多麼忠心,除非大人另有想法,比如要繼續向北拓展。卑職聽聞大人有意要重建前明的奴兒干都司,甚至也要把苦兀這些極寒之地都要納管轄,如果是要這樣,那真諸部怎麼來用好,既要讓他們爲大人效忠,又不能讓他們離控制,就得要好好斟酌一下了。”
馮紫英深看了文龍一眼,這傢伙越發明瞭,許多東西瞞不住這傢伙。
自己在遼東這邊有意打造家天下的手段,劉東暘、曹文詔、文龍、賀人龍這些武人都看在眼裡,但都是衷心擁護。
無他,這和他們的利益息息相關,朝中文臣都對他們不冒不信任,只有自己對他們另眼相看,就憑這一點,就值得他們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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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回瀋了。”齊永泰放下戰報,終於舒了一口氣,點點頭:“紫英在信中說,赫圖阿拉被賀人龍率領登萊軍攻陷了。”
孫承宗也是一臉如釋重負之後的輕鬆,“現在努爾哈赤的建州軍退守鐵嶺衛和安樂州,預計半個月之,可以奪回鐵嶺,至於安樂州,我倒是希努爾哈赤能守一守,但估計努爾哈赤不會如此愚蠢,他們可能要逃。”
顧秉謙也鬆了一口氣,忍不住仰著子靠在帽椅裡,捋須微笑,“紫英這一戰打得很彩,原來我還有些擔心調薊鎮軍遼會不會被建州發現,但現在繞行邊牆外這一出還是做對了。”
文淵閣裡的氣氛都很輕鬆愜意,建州覆滅在即,橫亙在諸公心中幾十年的心腹大患即將被徹底剷除,這份輕鬆對誰來說都是難得的,可以說現在這一段時間算是大周朝廷最暢意高的時候了。
李三才雖然心中也在嘀咕馮紫英的狗屎運,但是他也得承認,換一個人未必能打得如此順利,只用了兩年時間不到,就打出了這樣一個績。
雖然說現在建州真還在負隅頑抗,也有可能北竄逃,但無論如何,建州主力被殲,這卻是不爭的事實了,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建州真都難以對遼東構實質的威脅了。
“還得給紫英去信,不管建州真逃到哪裡,都得要徹底斬草除,否則就是後患無窮。”李三才悶悶地補了一句。
“建州真北竄東逃的可能很大,留守安樂州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以努爾哈赤的智慧,他們不會這樣做,往北往東都是東海真的地盤,而且盡皆是山林草地,荒無人煙,我就在想努爾哈赤要真的帶上幾萬人逃往那野地裡,怎麼生活?”
孫承宗沉著,“除非建州真能得到東海真的全力支持,不,就算是東海真全力支持,他們也不可能養得活幾萬大軍,這恐怕是努爾哈赤必須要面對的最大問題,而且現在建州真勢頹,東海真憑什麼還要全力支持他們?沒準兒就要反一刀呢?紫英也提到俘虜了東海真一名重要人,可能要在這上邊做做文章。”
“稚繩的意思是建州真不可能再有出頭之日了?”黃汝良舒了一口氣,“那戶部的這個窟窿總算是看到盡頭了,也不枉這麼些年來爲遼東砸進去這麼多銀子,這一回都還得要全靠紫英把咱們大周天南地北的商人們都給鼓起來了,要不本就支撐不起這麼一場持續兩年的大戰,現在好了,不說一勞永逸了,但起碼也算是可以省著點兒了。”
“也未必,紫英的意思是如果要想確保萬無一失,遼東就得要建第二個山東,不能只停留於原來的邊牆,寬甸六堡收回來了,赫圖阿拉攻陷了,那大周的邊界就不該止於此,就該繼續向北向東推移,他的想法就是要把東海真也要納朝廷管治,至於說用什麼方式可以再議,但一定要管治起來,不能放任,也不能採取前明的羈縻之策,一定要以流的形式管起來。”齊永泰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只怕朝廷在遼東的投不會小,當然,紫英也提出了可以效仿他之前的這些措施,以利益開路,推商人們先行,把有些事先做起來,條件,我們朝廷再來接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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