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只有許紹城一個人,許爺爺這拐杖早就毫不留地砸下去了。
可沈玥擺明了跟許紹城站在同一戰線,他對許紹城發火,也就等于是對。
這念了盼了好幾年的孫媳婦兒,他絕不能隨隨便便給嚇跑了。
“那就從現在開始協調。”許爺爺強地命令道,“你忙歸忙,但時間可以自己掌控。”他對許紹城說,“你遷就一下玥玥,婚期不就能很快定下來了麼?”
“是。”許紹城從善如流。
于是所有的力都落到了沈玥的上。
氣得剜他一眼,對他這樣扔下“隊友”臨陣逃跑的不負責任行為十分的鄙夷。
“玥玥,你說呢?”許爺爺問。
沈玥乖巧地點頭稱是,“等過完年我問問我們領導,什麼時候能給我放婚假。”
“好。”許爺爺終于滿意,出一個欣的笑,“我還以為直到我死,都看不到你這不孝孫結婚呢!”
“您這命長著呢!哪能見不著啊!”許紹城說著,舉起與沈玥相握的手晃了晃,“我這不是給您把孫媳婦兒給帶回來了麼?”
許爺爺板起臉哼一聲,眼角眉梢卻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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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爺爺相當的健談,拉著沈玥聊了一整個下午,除了喝水,一直沒停過。他察言觀的本事很強,只要察覺到沈玥不興趣,就會極快地跳過,切下一個話題,因此沒有一刻的冷場。
他的言行舉止徹底打破了沈玥對“豪門家長”的偏見,發自心地喜歡這位沒有半點架子、分外和藹可親的長輩。
吃過晚飯,許爺爺還想留他們倆住下,卻被許紹城拒絕:“沈玥明天一早就得工作,住在酒店里要方便一些,不用起太早。”
沈玥則依偎在他邊,干干地笑。
這里離皇庭并不遠,就算早上趕過去,也只用八點多起床,并非許紹城口中的“太早”。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自己有其他的安排。
許爺爺明顯有些失,可關系到沈玥的工作,他又不能多說什麼。
“好吧。”
他要送他們到門口,卻被沈玥攔下。
“外頭冷,您待屋里別出去,小心著涼。”
況且他走路還不方便,怕他一不小心摔著。
許爺爺拉著的手,滿眼的不舍。
“那我就不送了。”他說,“等你有時間,一定要再過來看我。”
“一定。”沈玥鄭重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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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四合院大門,沈玥問許紹城:“你為什麼不肯留下來?別說是因為我!從這兒到酒店,最多就半個小時。”
許紹城偏過頭看,問:“你想留下來?”
他微微挑起眉,似有一意外。
“陪陪爺爺呀!”沈玥回頭一眼,卻沒能到院落深。一想到白發蒼蒼的老人送別他們時殷切悲傷的目,的緒驟然變得有些低落。
“爺爺一個人住在這兒,應該很寂寞吧。”
“應該吧。”許紹城也回頭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爸媽和我幾位叔伯不止一次地要把他接過去住,但他不愿意離開和我一起住過的那間房。”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
他爺爺代表的是云天集團的至高權利,無論住到哪個兒子家里,都會引起其他人的猜忌和不滿。
不過這種復雜的家庭派系斗爭,他不會讓沈玥知道。
沈玥不由慨:“這個世界上像你爺爺這樣深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許紹城深深地看一眼,將“還有我”這三個字生生咽回了腹中。
“如果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他作勢要往回走。
沈玥趕拉住他的手,“算了,爺爺說不定都歇下了。改天再來的時候,再留下來陪他吧!”
許紹城微微揚,“好。”
回酒店的路上,許紹城與沈玥閑聊:“你喜歡我爺爺嗎?”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心中其實有底。
“喜歡啊。”沈玥毫不掩飾自己的心,“說實話,我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他會很不好相呢!”
“他確實不好相的。”許紹城一點面也不給自己爺爺留,“脾氣特別暴躁,只要不順著他的心意來,他就要發火。我從小到大挨過他不打,打斷了他無數拐杖。”
“啊?”沈玥無法將他描述中的那個人跟許爺爺聯系起來,“真的假的?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騙你做什麼?”許紹城嗤笑一聲,“他那是在你面前才收斂了很多。我猜,他應該也很喜歡你。”
沈玥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那他也是因為喜歡你才會喜歡我,屋及烏。”
雖然多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但許紹城看得出來,他爺爺是真真切切地喜歡沈玥這個人,而不是他的“孫媳婦”。
畢竟他那些個堂兄弟們幾乎個個都已經娶妻生子,爺爺對他們的老婆沒有一個像對沈玥這樣熱絡。
得到了爺爺的支持,就算他爸媽對沈玥有什麼不滿意,他也不怕了。
——這也是他特意把沈玥帶過來看爺爺的主要目的。
**
許紹城把沈玥一直送到房間,之后便在沙發上生了,始終沒有要走的打算。
眼見著時間已經不早,沈玥終于失去了與他繼續耗下去的耐心。
問他:“你不回家嗎?”
許紹城似有些驚訝。
“回什麼家?”他反問。
“回你自己家啊!難不你還打算在這里睡嗎?”
許紹城點了一下頭,“我確實打算在這里睡,而且接下來的兩個星期都會在這里睡。”
沈玥愣住了:“你家不是就在京市嗎,為什麼不回去?”
“為了住兩個星期請人做一次大掃除,太麻煩,而且不劃算。”許紹城不愧是功的商人,無論做什麼都要計算利益得失,“還是住酒店方便,每天都有人來打掃。不過——”他瞇起眼,給前臺打電話:“讓保潔過來打掃房間。”
前臺對總統套房的客人自然有求必應。
倒是沈玥覺得奇怪:“干嘛現在讓人來打掃?這房間不是干凈的麼?”
況且他們今天剛剛住,在房里待過的時間總共加起來還不到兩個小時。
許紹城皺眉,“這里的保潔我信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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