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 就這麼放了他兩，我蓬萊山的小崽子就平白讓他們欺負了？”狐苓毫不相讓，“旭風尊者, 你碧幽天還沒資格在我們蓬萊放肆。”

說著擰著兩小孩往大殿走, 狐雙雙和招凝跟在旁側。

狐雙雙朝招凝了眼, 意思是，看，我娘親可厲害了吧。

招凝終于從“蓬萊”二字中找回思緒，面上不聲, 只微微點頭。

路過旭風時, 見這位旭風尊者面略顯沉，眼里閃過一諷刺, 似是覺得不愧是妖就會護短，都元神尊者了還揪著兩個小娃娃不放。

他遲疑了片刻，瞬乎出現在狐苓面前。

還沒說話, 狐苓抬手一揮, 輕飄飄引冥冥法則之力，而旭風不慌，維持著表面的和氣，訣將攻勢攔在前，再一，那法則之力就散了。

“狐姬娘娘，這是干嘛有話好好說嗎。”他面上重新堆起皮笑，“是我考慮的不周到，不然這般, 這盛會本就是為品星靈果而來, 我碧幽天可以勻出兩枚給兩個小家伙。”

狐苓眉頭一挑, 還沒說話，狐雙雙像是撞見了什麼天大的好事，拍手蹦跶，“好啊好啊。”

見狀，狐苓偏頭瞥了一眼小崽子，再看旭風尊者角略微的搐，才做出“勉強”的姿態，抬手一拋，兩個小孩便甩到了旭風面前，旭風目一定，兩小孩的錮與封舌便解開了。

“爹！”“師尊！”

兩小孩爬起似要控訴，卻在旭風一聲不善的“嗯”音中憋了回去。

狐苓冷諷著瞟了一眼，“旭風尊者，盛會開始之時，麻煩兩顆星河圣果便送到兩個小崽子面前。”

“當然。”旭風和氣一禮。

狐苓這才帶著招凝和狐雙雙離開。

“爹，不要那小狐貍就罷了，為何那紫韻明神參都不要了？”

“對啊，師尊，有，您的傷勢一定會好的！”

就在這時，已經跟著狐苓走出數十丈遠的招凝，忽而回頭看了一眼，一瞬便撞上了那旭風尊者滿是寒意的眼神。

那寒意猶如實質，招凝甚至覺自己困在妖靈的神魂，在一寸寸凝結冰。

像是知到什麼，狐苓也跟著回頭，那旭風尊者便收回目，遙遙向狐苓拱了拱手。

狐苓這才凝眉招了招招凝，讓靠近些。

招凝照做，低聲謝了聲狐苓。

狐雙雙抱著狐苓的左胳膊，小聲不滿，“娘親，他們還想吃招凝呢。”

狐苓拍拍狐雙雙的手，“他不敢的，你們都是月之天尊啟靈，與月之天尊有緣，若是死月之天尊能知到的。月之天尊已過三重元靈衰，是九洲至強者，他不敢妄的。”

招凝低眸，長睫了。

果然，這里是九州。

這三重元靈衰是天人境界的瓶頸嗎？這些在九州無人可知的境界，在這里，好像每個人都能隨口說來幾句。

思考間，三人已經行走到大殿階石前十丈，從四面八方飛來的強者也漸漸匯集在此。

有人從招凝邊路過，背后暈著神法相，又一個元神尊者。

那人微頓，笑著朝狐苓招呼，“狐姬娘娘何時回島的？”

“祁裕尊者，好久不見。”狐苓笑道，“恰逢蓬萊盛會，又知雙雙得了月之華啟靈，便直接回來了。”

祁裕目劃過狐苓，又落在招凝上，“咦，這紫韻明神參亦是我蓬萊的妖靈嗎？”

“正是。”狐苓點頭。

狐雙雙眨眼，“我是和小招凝一起被啟靈的。”

祁裕恍然，收回目，笑道，“怪我神游太虛，歸蓬萊，連此事都不知道。”

狐苓道，“祁裕尊者第三劫將至，自是不可分心，若是渡過此劫，我蓬萊天也益非凡。”

“哈哈，難啊。”祁裕豪爽而笑，又一禮，“狐姬娘娘，我這趕著向天尊稟事，便不多言了。”

“祁裕尊者隨意。”

招凝跟著狐苓禮，此人元神第三階段，只要渡過第三劫便可天人境界，是招凝金丹境界不敢想象的存在。

隨后又有幾人從旁而過，有人打了聲招呼，有人不過掠過一眼，落在招凝上時，像旭風尊者那般藏著審視與垂涎，最后也只是悻悻而走。

短短十丈的距離，招凝看到了不下十位元神尊者，登上通向蓬萊大殿的長階，略微向后看一眼，其后緩緩跟著的元嬰上人亦是數十。

著心底的震撼。

直至，狐苓帶著們進了蓬萊大殿中，仙霧浮在大殿底部，環形宴客階臺一層一層向上，足有百層，從最下方的小輩，到第二層的金丹真人，到上面的元嬰上人，再到高的元神尊者，層層抬升，人數逐漸減，卻威逐步深重，若非招凝站在狐苓邊，只闖的剎那便能被溢散的一一縷威碎了。

正前方云霄深，有兩尊巨大的寶座，招凝不過看到座底，便覺玄玄天道之威，一瞬間，神魂搐，好似要碎了般。

“兩個小崽子，可不要隨意看哦。”

狐苓溫的聲音拂過，瞬間散了那難。

招凝低下頭，不過略一眼，金丹上百，元嬰數十，元神十數，還有兩位天人……只僅僅只是蓬萊盛會聚集的強者，招凝一時間不敢想象這九洲到底有多超出認知的元神、天人，乃至更高境界。

忽而間，好像理解了天宮，理解天宮盡量茍全的方式。

兩仙娥迎上來，一人道，“狐姬娘娘，請隨小仙九重就坐。”

狐苓微微頷首，走之前囑咐兩人，“不要看不要說，可知道了？”

狐雙雙正看的眼花繚，趕忙收眼點了點頭，更是督促著狐苓趕座。

招凝與另一仙娥禮恭送，待狐苓走后，仙娥才道，“兩位小仙子，請隨我來。”

說著向最低一層小輩席位引去。

狐雙雙湊在招凝邊，“招凝，我怎麼開始張了。”

張，招凝心里更是有細細的震撼與惶恐，只是藏得很好，不知道自己神游紫韻明神參妖靈中能否被察覺，就目前看來元神境界并未在意，那云霄高座上的兩位天人呢？招凝自自己渺小，但渺小并不意味著能寄希于自己僥幸不被發現。

招凝低聲道，“目略微有些多了。”

隨著們走自己的席位，越來越多的目聚集到們兩人上。

狐雙雙了脖子，乖乖地坐到自己位置上。

招凝甫一坐下，便聽到背后有不聲音飄了下來。

“那不是狐姬娘娘家的小崽子嗎？三百年都生不出靈智，怎麼突然就啟靈化形了。”

“聽說狐姬娘娘求了蓬萊天尊許久，都被天尊以機緣未至給回絕了。”

“他們九尾狐族也是奇異，除非天道之力啟靈，否則畢生修為巔峰只能在元嬰境界。”

“不過，這看起來是機緣到了，也難為九尾狐族的小崽子在蓬萊仙山當了三百年的山靈野。”

“蓬萊仙山天地靈氣濃度，在九洲僅次于禹余境，換做我當山靈野，我也愿意。有的妖啊、人啊，出生就在九洲巔峰了。”

狐雙雙著小鼻子，向后不滿地看了一眼，也幸而這些多的金丹真人沒說什麼，瞧見本尊往后看，他們也沒多在意，笑了笑拱拱手，便當作打招呼了。

招凝咀嚼著他們說的每一字，起了些微的慶幸，這豈不是說，此次盛會其實已經算是九洲巔峰實力了？

席面上有靈果、靈食還有靈酒靈茶，俱是九洲無價之寶。

招凝捧起靈茶，慢吞吞飲了一口，僅僅只是一口，便覺封印的金丹微微，修為已經積蓄到極致，只差一機緣便可突破。

可是當年招凝為就上品金丹亦是只差一機緣，卻兜兜轉轉數年，如今的這天道紫嬰所需的機緣在哪，會在這神游之地嗎？

這時，狐雙雙拖著席墊，自以為不著痕跡的，向招凝邊湊來。

小聲道，“招凝，你看對面那兩小孩。”

招凝抬眸，卻見碧幽天的兩小孩已經席，位次與們同等，小孩子不懂得掩飾，目死死地盯著們，隨時像是要來打架的模樣。

“早知道，娘親狠狠地揍他們一頓，以為一出生便筑基就是什麼天尊轉世了嗎？哼，誰知道他們碧幽天有搞了什麼旁門左道。”

一出生便筑基？確實是神人一般的存在。狐雙雙雖然渾渾噩噩了三百年，但只是之前不懂得那些聽到的、看到的記憶，一旦啟靈之后，那些記憶便很好理解了。

“旁門左道？”

“對啊。我之前在山里聽蓬萊島上的修士說，說碧幽天為了能列席禹余境，還特意去尋失的中州大陸。”

招凝費了全的力氣才沒讓手中的茶水晃，穩穩地將靈茶放下。

“他們找到了嗎？”問。

狐雙雙搖搖頭，“我當時怕被發現，很快就跑開了。早知道，我就多聽一耳朵了，說不定還能用來拿他們，哼。”

招凝知道再繼續問下去，也不會知道所謂“失的中州大陸”幾字中藏著的，更何況這里著實不是多問的地方。

果不其然，招凝剛拿起一顆靈果，就聽后面有人順著們的小聲自發談起來。

“碧幽天最近似乎風生水起？”

“正是，你瞧見那兩個小孩了嗎？先天靈胎，資質全滿，氣運加，元神之下無瓶頸。聽說碧幽天類似這兩個小孩的弟子還有一手之數。”

“僅有這等神奇之，莫不是他們天尊渡過第一衰，出關了？”

“好像……”

另一人話還沒回答完，就在這時，卻傳來一聲聲轟然威的鐘響，鐘響九九八十一圓滿之音，席位上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恭敬以引。

招凝知曉，怕是天尊降臨，狐雙雙也機靈，連忙回到自己的席位上站好。

數息之后，高空之上圣籠罩，神圣宛若天道的氣息蔓延，只聽仙樂陣陣，箜篌空靈，冥冥中好似有萬復蘇般法則之力浮，生機蔓延，只站在此，便覺壽元都漲了幾載。

接著，卻又有一與之不可混為一談的神意浮開，帶著清冷、遙遠和莫名悉之，神意之下，似有冰霜緩慢凝結，轉而化作片片霜花飄落。

“月之天尊降臨蓬萊，實乃蓬萊之幸。”

聲音猶如天道之音，不分男，不分細，不分年歲，不再耳邊傳遞，而是回在識海之中。

“星河圣果萬年一品，蓬萊天尊多番邀請，卻之不恭。”

猶如之前的聲音，但更顯冰寒與遙遠。

招凝知道這似悉的聲音來自于月之華，原來這便是狐苓所說的有緣。

蓬萊天尊豪爽大笑幾聲，邀其共坐。

只聽大殿之中，九重環臺，所有人高聲而頌。

“蓬萊天尊長生久視，月之天尊太虛共存。”

招凝跟著合音。

狐雙雙似是意識到自己只是人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而位次的席墊還落在招凝旁，趁著眾人參拜，背向后，探著腳去夠席墊。

招凝抬眸，見幾番試探終于踩到了席墊邊緣，大喜之下，連忙半著往前挪，卻不想席墊位置偏移，竟有下墜之勢。

狐雙雙明顯應到了，腳下一瞬便了，就在徹底掉落的須臾，招凝還是抬手一，落地發出聲音會被所有人注意，施展法一樣也會被所有人注意，既然如此，便讓場面好看一些。

靈打席墊中，緩慢而無聲的拽回了席墊，離地三寸飄落在狐雙雙席位上，穩穩落下。

狐雙雙拍拍口，激地朝招凝送去一眼。

卻不想剛轉頭，就見不金丹真人和元嬰上人的目飄了過來，有些皺著眉，有些純粹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