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當時, 林大長老直接站在了清霄宗廣場上,攔下了天宮,直接說道, 你要想帶畢玲燕走, 可以, 這畢玲燕必須把東西出來。”
“天啊,這是怎樣的氣魄,竟然敢直接在天宮手下攔人,那可是天宮啊, 上面住的都是元神尊者, 是尊者啊!!!”
說書人說話的語氣都跟著抖。
臺下的人有些是當時親經歷過,有些已經聽了好幾遍了, 可是偏生在他這抑揚頓挫的說書中,直把自己聽得跟著激。
于是有人有說起了那段令人“嘖嘖嘖”的曲。
“林大長老要天宮直接廢了畢玲燕,還要奪了的氣運。可是天宮居然慫了。天啊, 連天宮都慫了, 這事絕不簡單,甚至可能是背離天道,要遭天譴的!可是,誰又想到,清霄宗秦上人直接出手,二話沒說直接廢了畢玲燕,甚至在玉醫師的百般阻攔下,也沒有毫松。”
“嗚嗚嗚,這是何等的支持和縱容啊, 外面說林大長老和秦上人青梅竹馬、天生一對, 果然是有道理的。”
招凝剛進陳夷開設的茶樓, 聽到這夸張的嗚咽和尖,震得茫然呆滯。
青梅竹馬?啊?
什麼時候和師叔青梅竹馬了?明明差了二十余歲,是長輩啊!
等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雙宿雙飛”不是已經澄清了嗎?
“就算是青梅竹馬、天生一對,這林大長老和秦上人還是有緣無分!”說書的陳夷忽然忿忿接了看的話,“我早就聽說了,林大長老是汴州出生,你們都知道汴州的劍修,誰都不只自己那把劍。林大長老那把劍,你們見到過沒?那當真是劍如月輝,犀利如極刃,絕了!那才是真!”
“這世間太過虛無縹緲,我們的林大長老選擇了修行,選擇了劍,實在是明智,明智至極。為了修行,拋棄元嬰上人算什麼,這氣魄!是你們能比的嗎?!你們和林大長老那是天壤之別,林大長老就是天上明月,夜中星辰!”
風灌茶樓,招凝風中凌。
是特意來找陳夷的,但不是特意來聽這著實令人無語的新謠言!
這時下面的聽說的還在起哄。
“陳老板,你可就別再吹林大長老了,要我說林大長老必是嫌棄秦上人壽元盡了,這緣嗎,隔著這麼大一個壽歲鴻怎麼能在一起呢。”
“就是,陳老板,要我說,肯定是因為子嗣艱難,畢竟誰都知道修行越到后面越不能孕育子嗣。林大長老金丹境界還有微末希,這元嬰境界那是不可能的了。嗯,這麼一看,是林大長老拋棄的,有很大可能。”
招凝著實聽不下去了。
“咳!”
這聲音很是平常,甚至很輕,偏生在座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起初還沒有人在意,可是總覺得這茶樓中的氛圍有些冷,于是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便看見門口逆著站著一位仙子,眉宇英氣,氣質高傲,帶著一說不清的銳意,就像是一把劍,所有人心中好似咯噔了一下。
就聽說書臺上的陳夷激的拉長聲音,那聲音仿佛是戲子高唱。
“林……林大長老……林前輩……我……我終于見到您了……啊啊啊……”
“林影”一眼環視眾人,不咸不淡地問了一聲。
“諸位在說什麼,不如同我也說說呢?”
“哈,林大長老,哈哈,說笑了,說笑了……”
也不知道是誰帶頭慫了,心虛地著墻繞開,從后面溜了出去。
陳夷直接飛到招凝邊,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林大長老,三十年了,我可算見到您了。三十年我對您的崇拜日月可表,時可證。”
招凝無奈極了,“行了,你起來吧。”
遞了一個眼神,“有事找你。”
陳夷誒了一聲,對茶樓里的其他人拱拱手說道,“諸位不好意思,今日不能再說書了,今天也不收各位的靈石了,不送了。”
臺下的觀眾一看,陳夷這是想直接關門,不想讓他們當場聽八卦,登時也有些不滿了,可是也不能多說什麼,一步三回頭,一個接一個的走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走后,陳夷將大門關上。
“林大長老,您能來小的地方當真是令此地蓬蓽生輝,如有神……”
“停。”招凝阻止了他一連串的拍馬屁,“當年在西極魔荒相遇也算是有幾分緣分。”
“何止是緣分。”卻不想陳夷直接提高了聲量說道,“若不是林大長老,今日我陳夷就不可能站在這里說話。自那日林大長老將我送出西極魔荒之后,我陳夷心中便在發誓,林大長老便是我此生唯一的榜樣,就是我陳夷的天。”
招凝被他說得越來越迷茫,大抵是不能理解陳夷的腦回路。
了,試圖同陳夷說起初,“但,你知道的林影也許不是真正的林影,你不必這般宣揚于我。”
“誒,這怎麼能宣揚呢?”陳夷說道,“林長老的事跡驚天地,必須要讓所有人知道。”
陳夷很是堅定。
招凝一瞬間甚至有些被他帶跑偏了,直至最后招凝試圖掙扎道,“那也不用宣揚林影和秦上人的事,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需要傳遞在整個昆虛。”
陳夷看著似乎還有些發愣。
招凝又說道,“有些事不用提,時間就會慢慢掩蓋了。”
陳夷眨眼,許久許久,他忽而說道,“林大長老的意思,我懂了。”
招凝看著他,還是有些懷疑,“當真是懂了?”
陳夷很是肯定的說,“就是不要在提林大長老和秦上人的事。小的以后就不說了,您放心。”
既然如此,招凝便不再多說此事,轉而回到此行來的正事上。
“你似乎在說書這方面很有染力。”
陳夷笑了笑,“真人謬贊了,我不過是會一些口頭上的把戲,說來您可能不知道,我沒有修行之前就是凡間一個說書的,后來遇上云游的修真者,見我上有靈,這才將我帶了修真界,可誰想,這位前輩后來修行出了岔子,就坐化了。”
招凝知道這其實才是大多數修真者的常態,并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對陳夷說道,“我這邊倒是有一個消息,你便……當作故事傳開吧。”
陳夷一聽招凝有事安排他做,只覺這是榜樣對自己的信任和認可,立刻說道,“林大長老,您放心,您想要傳什麼消息,我必一個字不落的,不出三天時間就讓整個昆虛知道,再給我三年的時間,讓整個九州都知道,也可以。”
這話說的招凝都有些默然了。
好半響,才說道,“你知道朱州紅袍嗎?”
陳夷當然知道,沒來昆虛之前,他常年在西極魔荒附近歷練,上朱州的人,見到朱州紅袍也是常有的。
招凝說道,“朱州紅袍行惡毒之事,可能波及整個九州。你要做的,就是將這個消息悄無聲息的傳遞給整個九州。”
陳夷一聽倒吸一口涼氣,都知道這朱州紅袍行事詭譎,卻沒有想到這朱州紅袍還有這一手,“您放心,我必好好說。”
招凝便將朱州紅袍暗害昆虛的事說了一下,但是去了朱州紅袍是為了碧幽天做此事的,現在還不是九州知曉九洲的時候。
待招凝說完,陳夷又怒又氣,最后憋出一句,“這朱州紅袍簡直令人發指。”
還不等招凝回答,他又自己補了一問,“說起來,最近這些年,州和炎州也很混,莫不是也有朱州紅袍在幕后推?”
連他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招凝二十年遠離九州喧囂,并不清楚這些事,故而便沒有應聲。
末了,招凝離開,想了想還是代了一句,“不要再提林大長老和秦上人之間的軼事!”
陳夷此刻正在心中琢磨該如何將朱州紅袍的惡毒表達出來,也不知道聽沒有聽到招凝的話,只躬恭送,嗡聲應了一句。
招凝離開后,那些原本離開的修真者不知道為何都回來了。
這些人的八卦之心當真是熱烈到令人震驚。
一群人問著陳夷問道,“快,快,陳老板,將你的第一手消息趕告訴我們,讓我們也聽聽。”
“對啊對啊,快說,這林大長老和秦上人之間到底有沒有事,譬如一些小之的。”
陳夷謹遵著招凝離開之前的代,對林大長老和秦上人之間的事只字不提,問再多都是閉,而后遞給周圍八卦的人一個諱莫如深且意味深長的眼神。
于是,一瞬間,所有人都拉長了聲音“哦~~~”
“咳。”陳夷假咳了一聲,打斷了這些人莫名“我懂了”的眼神和語氣,“諸位,今日我們換一個新本子來好好說道……”
只聽一聲驚堂木響。
“卻說這九州之西南有一方彈丸地界,名朱州……”
招凝離開了歸元城,并沒有打算到清霄宗去,而是準備去紅樹小院。
可是剛飛了不久,招凝的意識微微一警醒,側目向后方看了一眼,不聲地繼續向前。
直至到了某一個位置,手中忽而顯出剎月劍,猛一握住,剎月劍向前一劈,劈開了前方無形的屏障。
遁遠離,卻有人出現在了前方,擋住了招凝去路。
那人踏空而立,背手轉,笑瞇瞇地看著。
招凝一頓,此人正是玉華宗的元嬰上人宮瑎。
宮瑎盯著招凝,“林大長老,好久不見,不知道還認不認得老夫。”
招凝沒有說話,向后看了一眼,便覺到背后也有數人站著,堵住了招凝的后路,但是好在這些人都是金丹真人,只有前方的宮瑎是元嬰。
宮瑎不過是中品金丹就的人道元嬰,雖說高招凝一個境界,可是上品金丹大圓滿與人道元嬰初期差別并非鴻,更何況招凝還是先天造化功德金丹。
“宮瑎上人,此時不應該在宗理宗門部混嗎,怎的有心來此堵我。”
宮瑎笑道,“當然是攔住了你,這宗門部混,自然就解開了。”
他一狠聲,“把九州出來!”
招凝一句話都沒有說,看著宮瑎,一時間不知道宮瑎為了一個九州為何這般興師眾到底為何?
在招凝的認知里,這九州在九州不過是開啟莽荒境的鑰匙而已,難不境之中有什麼他們想要的東西?
招凝看向宮瑎,卻是淡淡一笑,“宮長老這倒是說笑了,當初可是天宮看著,這東西就是我的,怎的還要給你。”
宮瑎卻說,“既然你不想給,那老夫便不客氣!”
說著宮瑎手上已經掐起了法決,而招凝毫沒有相讓,直接召回剎月劍,剎月劍發出巨大的華,攔在了前。
在宮瑎的法決撲來之下,招凝的作向后倒退了數丈,甚至于能覺到后方的金丹真人也蓄勢待發,今天這玉華宗似乎是鐵了心要直接把九州拿下。
招凝施展法決,一瞬間形轉,避開宮瑎的一擊。
自知在金丹真人天羅地網,和元嬰上人的困鎖面前,自己的法力并不足以長期對抗下去。
招凝道,“宮瑎長老想要九州,好啊,我當然可以給你。不過,宮瑎長老,你要告訴我,這洪荒境到底有什麼。”
宮瑎看著,似乎在審視。
這是一道古怪的戒備,好像知道招凝有什麼殺招一樣。
宮瑎忽而哈哈大笑,“你想要知道境中有什麼?好啊,我可以告訴你,那里面可以讓所有人頓悟飛升的好寶貝。”
在九州修真界的眼中,所謂的飛升,便是能夠直接就元神,而后駐天宮,為整個九州的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