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璃抿了抿，笑了聲：“你不高興？”

“不是。”李默川乖乖地說，“我還小。”

唐璃：“等你長大就知道了，只有強大才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不斷進步。”

送餐小區前一條道路燈昏暗，唐璃車騎得慢慢的，人也安安靜靜。

唐璃今年十八歲，剛從市重點高中畢業。三年前考進這所學校時，已被唐詩英和姑父寄予厚。

自小跟在唐詩英邊長大，說是姑姑的兒也不為過。

後來唐詩英結婚，跟著唐詩英一起嫁過來，姑父生良善勤懇能乾，兩人經營一家燒烤店，雖不甚富貴倒也不至於貧困。

電車行駛在昏暗小道的時候，李默川一直靠在後。

大約五分鍾，前路亮了起來。老舊小區門口的超市，是外賣送達地址。

唐璃收了錢，裝進口袋，載著李默川，原路返回去。

燒烤店一般經營到凌晨兩三點，李默川年齡小，十一點之前必須睡覺，唐璃一般忙到十點半左右便載他回家，如果不是人手缺，唐詩英不願在燒烤店忙碌。

唐詩英常說，那地方不是該去的地方，如今考上大學，唐詩英不止一次在耳邊念叨著，要好好學習，將來留在帝都，找份好工作，嫁個好人家。

唐詩英似乎對的未來充滿期待，但不知為何，唐璃對此覺很淡。

店面越來越近，空氣裡彌漫著濃鬱香料的味道。

李默川打了個呵欠，低聲說：“我困了......”

唐璃安道：“再等等。”

夜深人靜，燒烤店門口燈璀璨。這段時間是人流量最大最忙的時候，暑假期間，唐璃並不想太早回家。

因為高考結束，才能幫唐詩英分擔忙碌。

唐詩英正在前臺記帳，剛走了一桌客人，抬頭時正好看到唐璃帶著打著呵欠的李默川掀開門簾。

唐詩英衝著兩人招招手，說：“怎麼又回來了？直接回家去，店裡人不多了。”

李默川依舊打著呵欠，似乎是知道自己人小話不中用，懶散地坐在一旁的椅子掀開眼皮看著眼前的兩位，困頓越發明顯。

唐璃收拾了一下，眼看李默川就要坐不住了，對唐詩英說：“那我走了。”

唐詩英哦了聲，問道：“哪天開學？”

“下周一。”

“那周六周天就要走了。”唐詩英忽然深吸一口氣，將圓珠筆的頂端抵在額角，“哎吆，東西還沒買呢......明天后天......走之前得給你安排了......”

唐詩英認真思索，唐璃說：“我買了一部分，剩下的去學校買。”

唐璃人瘦瘦高高的，聲調清脆有力，唐詩英略略不振的思緒被牽帶起來，心緒安下去。

“走了。”唐璃對李默川說。

李家在燒烤店後面的小區裡，小區是最新規劃的，住率不高，周邊環境設施不夠繁華。

因為之前一家四口住在出租自建房，所以當下的住宿環境很是不錯，唐璃和李默川有自己各自的房間，不像之前，放假回家唐璃只能和唐詩英住一起。

洗完澡時臨近十二點，唐璃低著頭臉，手機放在床上，震了幾下。

秦鉦先斬後奏：「票買了啊，周五晚上。」

秦鉦：「我下鋪，你中鋪，不行到時候給你一換。」

唐璃顧不上滴水的頭髮，直截了當回了倆字：「不行。」

手機再度響起，秦鉦這次直接來了電話。

“怎麼就不行了啊？我和你換都不行？”秦鉦不耐煩道，“就十二個小時，忍一忍就過去了，中鋪怎麼你了？中鋪也很難搶的。”

“你昨天不是說周六？”

“周六沒票了。”秦鉦沉默三秒，懶得與計較，“不樂意就給你退了，話多。”

“......真沒票？”

秦鉦：“截圖發你了，自己看。”

唐璃掛斷電話，這才看到秦鉦發來的截圖，小城去往帝都的火車只有兩班，座還有幾張，臥那裡果然顯然為無。

唐璃歎了口氣，本想在家多待一天，多幫一天的忙。

秦鉦又發來消息：「怎麼樣祖宗？我可沒騙你。」

唐璃：「嗯。」

秦鉦是唐璃的發小，說來也巧，兩人小學六年同窗，初中分道揚鑣，高中差錯又分到鄰班，高考考進同一所大學。

朋友圈曬錄取通知書時，唐璃也很詫異。

臨近睡前，秦鉦又給唐璃發消息，問有沒有什麼覺。

唐璃問他什麼覺？

秦鉦：「張，激，興，期待。」

唐璃覺得自己可能反應比較慢，或者思緒遠沒有秦鉦的跳，所以沒有。

秦鉦說他不信。

唐璃不再回復。

周五晚上，唐璃拖著行李箱前往火車站。夜深人不靜，候車室裡人滿為患，暑期開學季，多得是年輕稚的面孔拖著行李箱待車的學生，唐璃和他們一樣，唯獨邊缺家長。

因為有秦鉦的同行，唐詩英這才放棄本想長達十幾小時的陪伴。

唐璃正要抬頭，秦鉦拎著一大包零食湊到面前，一整夜的火車，沒有點兒存糧是不夠的。

唐璃打量他半晌，問道：“你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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