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野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盛景屹說的沒錯,我一直走在刀尖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掛了,你想要的生活,我永遠都給不了你。”
唐紀禾吸了吸鼻子,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這些從一開始就知道。
“如果沒有我,你會有更好的生活,會有男人給你寫書,每天噓寒問暖,甜言語,你生病的時候,可以照顧你,孩子生病的時候,可以替你分擔,父母生病的時候,也可以幫你。可以相互扶持,彼此支撐。”
盛景屹說那些話的時候,的確是了刺激。
只是他想的要比別人還要多,還要遠。
在他選擇和唐紀禾結婚的時候,他都沒有想這麼多。
但是現在他喜歡,他上了,為想的、打算的也多了。
唐紀禾說不出話來,甚至找不到什麼詞語來反駁司野。
“唐紀禾,我是屬于國家的。”
這句話他和盛景屹說過。
唐紀禾只覺嗓子眼兒里像是灌了鉛一樣。
是啊,他屬于國家,所以他永遠不可能屬于。
“在最開始我就知道我的父母,還有星若,但是我沒有相認,因為我知道我能為他們做的太了,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我會死,你知道我們這個組織死亡率有多高嗎?”
唐紀禾保持著沉默。
“我之前看過統計,在這個組織里,能夠活著退役的人,只有百分之五十,而且這百分之五十里,甚至有百分之三十的人,落下了殘疾,或者一些終的疾病。”
司野深吸了一口氣,他以前無所畏懼,因為他孑然一。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父母、妹妹,還有了孩子。
他必須正視這個問題了。
“也就是說我能夠正常退役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可能你會說,為什麼我就不是那百分之二十呢?或許我是,但是我更希是我的戰友是那百分之二十。”
唐紀禾泣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從進到這個組織,就沒有想過活著退役,我是準備把自己奉獻給整個國家了,或許等年紀大了,亦或是了重傷,不能戰斗在一線,我可能仍舊會選擇在部隊里,奉獻我的一生。”
這是他的宿命。
也是他從一開始就給自己制定的計劃。
他忠于國家,忠于人民。
這是他很早之前就宣過的誓言。
司野看向了唐紀禾,“所以我能夠家庭的真的很很,為我的妻子,付出的只會更多。你可以去看看那些軍嫂,們每個人都要付出很多的,而為我的妻子,只會付出得更多。”
“我不想你這種委屈。”
司野垂下了眼眸,“說到底,糖糖的出生本就已經對不住你了,我不能再讓你跟著我委屈。”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
唐紀禾只能低低地泣著。
“但是那個薛城,他不是真心實意地想跟你在一起,一句軍婚就把他嚇得胡言語,還是不要跟他在一塊了吧,我想你爸媽,還有我爸媽這邊,應該也有不人脈,幫你找一個稱心如意的男人,不是什麼難事。”
唐紀禾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怎麼不是難事,你知道我的要求有多高嗎?”
司野看見唐紀禾哭的不像樣子,有點兒局促不安起來。
“你怎麼又哭了?”
“那隨便什麼樣的男人都能配得上我嗎?我要的男人,必須得一米八以上,要有特別漂亮的,還要有八塊腹,會格斗,一個人能打十個人的那種,還要會開直升機,戰斗機,除此之外的都配不上我!”
唐紀禾朝著司野吼著,一把鼻涕一把淚。
司野看見唐紀禾的眼淚,一顆顆滾落,雙手開始有點兒抖,甚至都不知道在哪兒放。
“可是我……我不是都跟你說清楚了嗎?”
他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清楚什麼清楚?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要我,扯那麼多有的沒的!”
氣氛原本是很嚴肅的,被唐紀禾這麼一哭,頓時變了畫風。
“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司野舉起手來,“我對天發誓,有一句謊話,天打雷劈!”
唐紀禾立即將司野的手臂拉了下來,“你干嘛呀?你跟我說這些干什麼?你要是不想要我,你就直說。”
司野用手給唐紀禾了眼淚,“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里怪別扭的。”
“你說啊,你是不是不想要我!”
“不是,我說了,我不是不想要,我是不能要。”
司野急得自己都準備哭了。
“你就是,你就是!”唐紀禾用拳頭捶著司野的口。
“你別哭了!”司野不安地朝著門口看了看。
生怕唐禮和蘇榮沖進來,把他揍一頓。
這里可是唐家,不是藍家!
即便是藍家,阮清寧和藍崢看見唐紀禾哭,那他也不了被數落一通的。
唐紀禾搭了好一會兒,洗了洗鼻子。
“藍司野,你就是個笨蛋!”
“我是笨蛋,你別哭了。”
“我跟你發脾氣,你哄哄我不就好了嗎?說你我,說你喜歡我,不是因為糖糖是你的兒,你才跟我好的,這件事不就過去了嗎?我怎麼可能還會跟你離婚呢!”
“啊?”
司野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唐紀禾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和他分開啊。
不過是心里不平衡,想讓他哄哄自己罷了。
怎麼就扯到死不死的問題了呢?
司野看著唐紀禾,也不敢說什麼,只能眼地看著唐紀禾。
“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究竟喜不喜歡我,不我?”
唐紀禾雙手捧起司野的臉,“回答我。”
司野看著唐紀禾那雙眼淚汪汪的眼睛,“那你別哭了。”
唐紀禾吸了吸鼻子,然后深吸一口氣,“你不要管我哭不哭,也不要考慮其它的,也不要想糖糖是你的兒,你只需要問問你自己,你心里有沒有我?”
想要的不過是他心里有啊!
只要他,這就夠了。
“有。”
司野認真地回答著唐紀禾的問題。
唐紀禾仰著頭,深地看著司野,“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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