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說得太狠。
同歸於盡?蘇梨不敢想像這會給沈歸年帶來多大的打擊。
從得知沈南知離世那一刻,蘇梨就想到了這一刻的局面,所以這幾天時間裏想了很多。
不能沒有沈歸年,但可以為了沈歸年而忍沒有他的痛苦。
不敢放手的原因是沈歸年不能沒有
兩人相知相伴這麼多年,哪怕沈歸年不說,蘇梨也清楚地知道,沈歸年離不開。
不知道自己離開,會給他造多大的傷害,從頭到尾考慮的一直都是沈歸年。
從來沒有為了一己私慾,從來不是自私地只顧自己的小而不顧沈歸年。
從一開始抵抗沈夫人,寧願著致命的威脅,也不願意跟沈歸年說「不」,就是因為知道這會有多傷沈歸年。
可今時不同往日。
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做,才能不傷害沈歸年。
「我說到做到,我不會讓你毀了他,更不會讓他毀了沈氏,要麼你消失,要麼我帶著你一起消失。」
沈夫人丟下狠話,離開了。
蘇梨想,已經不需要做什麼決定了。
……
像個無頭蒼蠅找了陸聽晚整整一個多月的陸遲白,在朝九各種糊弄和搪塞下,今天終於見到了。
朝九跟他說,陸聽晚和陸延修旅遊散心回來了,朝九這個理由,陸遲白從一開始就不得不信。
爺爺離世了,沈南知也死了,陸延修帶出門散心,好像確實沒什麼可質疑的。
再次見面,兩人好像生疏了好多,又好像沒有,坐下來半天也沒什麼可說,陸遲白不知道是誰的原因,只知道自己心裏難。
陸遲白看著黯淡的雙眸,看著憔悴清瘦的面容,看著彷彿再也不會笑的凄慘模樣,暗暗想了很多話。
他想說,等過完年帶去盛爺爺生活過的歐洲看看,想說的同學都很想,都在等回來上學,想說自己打算去學導演,以後陪拍戲,可都沒法說出口。
「爺爺跟我說,陸延修在準備婚禮,年前你們就要結婚了,是嗎?」
最後,什麼都沒法說出口的陸遲白只能向求證這個對他而言殘忍的事實。
「嗯。」陸聽晚輕輕應了聲,而後著自己已經顯出弧度的肚子,微微笑著對陸遲白說:「小白,我懷孕了。」
陸遲白看著,聽到的那一刻,他雙眸獃滯住,整個人都像是沉了海底,心世界轟然坍塌,塵土飛揚間剩一座廢墟。
陸聽晚知道陸遲白擔心自己,只是想告訴他,自己有了孩子,會好好的。
只是想讓他放心自己,卻不知道自己的話,對陸遲白來說,有多麼的殘忍。
陸遲白整整呆了兩分鐘,眼底的彩在這短短的兩分鐘時間裏,一點一點,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一瞬間像被掉了所有力氣,有些坐不住,頭暈腦漲地,耳邊除了嗡嗡聲,什麼也聽不到,只覺頭重腳輕,不住地往後傾去,似要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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