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宵與其他衙門協作安置好災民,已是暮沉沉,皚皚積雪在零星燈火下折著冷冷輝。
他沒有直接回侯府,而是走上了青松書局所在的長街。
青松書局的燈果然還亮著。
賀清宵立了片刻,默默轉。
“賀大人。”后傳來悉的聲。
賀清宵轉過去,看著辛柚走過來:“這麼晚,寇姑娘還沒休息嗎?”
“把賬理一下,還有些明日的安排。”辛柚看著一狼狽的男人,“賀大人剛忙完嗎?”
察覺辛柚目拂過之,賀清宵低頭看看。
朱鮮艷,卻沾了許多臟污,是他幫那些街坊搬運東西時蹭上的。
原本他并不在意,可此刻在如水目注視下,卻突然生出幾分尷尬來。
“那些街坊都去了養濟院嗎?”辛柚沒有發現賀大人的尷尬,含笑問。
楊隊長他們發放完棉就回來了,后面的事有朝廷接手,沒再參與。
提到這個,賀清宵恢復如常:“都去了。之后朝廷應該會有重建房屋的對策,寇姑娘可以放心。”
“那就好。”
對于災民,朝廷是有一套救助措施的,特別是天子腳下。
辛柚不打算越俎代庖。
賀清宵想了想,提醒道:“這次地,京城只有輕微靜,災最嚴重的恐怕就是北樓坊這一片。這里的街坊因為寇姑娘施粥逃過一劫,想必寇姑娘的事很快就會傳到今上耳中了。”
“多謝賀大人提醒。時候不早,賀大人早些回去休息吧。”
對于救那些人,事先辛柚沒有想過會不會傳到皇帝耳中。事后,也不懼傳到皇帝耳中。
有心理準備,早晚會與那個人見面的。
“寇姑娘也早些休息。”賀清宵要走,想想還是解釋一句,“剛剛路過,看到書局的燈還亮著。”
辛柚莞爾:“我知道賀大人是路過。”
賀清宵拱拱手,大步走了。
這一夜沒有下雪,轉日京城街頭時不時有兵走過,惹得不知的百姓議論紛紛。
對于大多數百姓而言,昨日那點輕微搖晃只是為懶洋洋的冬日增添了一些談資罷了。
等到下午,京城各災況被得差不多了,大臣們聚到了宮中。
“京中況如何?”興元帝問。
調查災況的主力是五城兵馬司,而五城兵馬司隸屬兵部,其他各部負責協助。
興元帝發話,兵部尚書站了出來:“回稟陛下,經統計,五城共傷亡三十二人,其中亡十四人,傷十八人,皆因屋舍倒塌或重掉落所致……”
這個傷亡數字,令興元帝微松口氣。
這比他預計要不。
“等一等。”聽兵部尚書報到屋舍倒塌數目時,興元帝覺得不對,“北城有這麼多屋舍倒塌,為何只傷亡三十余人,且這些人是分散五城?”
兵部尚書暗暗慶幸。
還好他得到這些訊息時也覺得奇怪,特意問了下屬,不然就要被皇上問住了。
“回稟陛下,倒塌的屋舍集中在北樓坊一帶,據說是有善心人在那里施粥,因而當變故發生時人們都在外頭。”
興元帝登時來了興趣:“施粥的是什麼人?”
兵部尚書卡了殼。
京城多富戶,每到貧苦百姓日子難過的冬日,大戶人家施粥不是什麼新鮮事,他聽過后就沒再問。
眼看兵部尚書答不出來,興元帝投去的眼神暗藏不滿。
這個馬有才,沒有一點好奇心嗎?
這時孟祭酒站了出來:“陛下,臣知道這位施粥人的份。”
“哦,是什麼人?”興元帝立刻問。
“是青松書局的東家寇姑娘。”
興元帝大為意外。
又是那位寇姑娘?
“朕記得寇姑娘尚未出閣,還是個小姑娘,怎麼會想到去北樓坊施粥?”
莫非是段卿的支持?
興元帝對任太仆寺卿的段文松本來印象不深,因為寇姑娘,倒是在他這里掛上名號了。
興元帝這個問題其實有些為難人。
這些訊息是一層層傳上來的,到了兵部尚書這里,能知道施粥人份已是難得,誰還會去問施粥原因呢。
兵部尚書剛才沒回答上來,面上無,暗暗等著看孟祭酒笑話。
孟祭酒清清嚨:“臣聽說,寇姑娘是為了謝北樓坊的街坊幫找貓……”
兵部尚書驚呆了。
孟祭酒這老家伙為什麼連這個都打聽了?
興元帝聽完,也震驚了:“為了謝幫尋貓,就施粥贈四日?”
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麼富有嗎?
想想因為各項支出經常捉襟見肘的國庫,興元帝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因為施粥救人的事,孟祭酒對辛柚好暴增,聽了興元帝的疑順口說起好話:“寇姑娘很有經商頭腦,接手青松書局后,為了求得好故事千金買馬骨,這才挖掘了話本大家松齡先生,從此門可羅雀的書局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兵部尚書斜眼看著滔滔不絕的同僚。
這老家伙知道的也太多了!
興元帝聽著點點頭:“確實有頭腦。”
這位寇姑娘聰明能干能喝酒,若是個男兒,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興元帝閃過可惜的念頭,驀地一怔。
兒也是能有一番就的,比如他的皇后。
隨后他搖了搖頭。
這世上,又有幾個欣欣那樣的子呢。
幾個大臣看著皇帝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互相換了一下眼神。
皇上這是怎麼了?
興元帝很快回神,詢問起北樓坊災民的安置況,得到滿意的答案臉上剛有了笑容,就有急報傳進來。
定北一帶昨日發生劇烈地,其中北安縣最為嚴重,整座城了一片廢墟,死傷難以統計。此外定北多地到影響,通行阻。
看完急報,興元帝臉鐵青,扶了扶額頭。
“陛下——”
興元帝抬抬手,下翻滾的緒強作鎮定:“傳京營統領伍延亭進宮!”
定北災嚴重,道路不通,要賑災就不只是派賑災大臣的事了,還需要大量兵將前往。
至于負責賑災的欽差大臣,興元帝指派了二人,一是戶部侍郎裴佐,另一人是二皇子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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