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用看了一眼這個大爺問道。
“大爺您說的六十年代是什麽時候啊?”
“六一年!山泉他父母就是因為山泉弟弟給死了,才帶著山泉跑的。我也是帶著我媳婦和兩個孩子跑的,結果都死在路上了,那個雹子把帶的鍋都砸的砰砰響,那風刮的都邪乎,當時還要過河,就是因為橋塌了,前麵的人帶著糧食過去了,跟在後麵的過不來,等到風停了,雹子沒了,好些人就把命丟在河裏了。後來過來的人,都是繞了十裏路左右趟水過來的,後來路上就陸陸續續有人發燒,又沒有藥,隻能扛著,扛不過去命就沒了。”
杜大用聽著都能覺到當時的況是有多糟糕了。
“後來到了這裏,那麽多人也就剩我們三個大人和山泉了,我們四個當時到這裏都昏迷了,我們三個後來被當地的人給救回來了,別人告訴我們,山泉讓人給撿回去了。”
“不過過了一陣子,山泉又給送了回來,說是要幹活,不幹活吃不上飯,那時候咱們出去的時候啥都沒帶,又不敢說自己哪兒的,就說飯跑出來的,也算這地方人有良心,這才在這裏活了下來。”
“警察同誌,山泉這是咋了?不是說回晉省老家去了嗎?”
杜大用一聽,就知道這是話裏有話了。
“崔山泉告訴過你,他要回老家?”
“是啊!他在崔家礦幹了10年,15歲來的,25歲走的。走之前來告訴我,說他回老家去了,說在這兒娶不上媳婦,趁著他手裏還有些錢,他想回老家找個媳婦。”
“他錢從哪兒來的?”
杜大用著問了一句。
“崔大柱一家挖煤給埋了啊!雖然他戶口掛這裏,可是崔大柱都說山泉就是他兒子啊,後來礦上就賠了錢給他了,四口人給了他三千塊錢,人都埋下麵了,又沒辦法挖,喪葬費最後聽說好像還給了八百塊錢。”
“不過這些錢他也沒,後來還在礦上幹了很久,到了七一年的時候,他才說他要回去的,我那時候在老家已經沒人了,還在這裏找了一個寡婦結婚了,所以就沒回去了。”
杜大用聽著點點頭。
“聽說本來他和崔大柱一家是要一起去挖煤的,結果跑肚拉稀這才沒去?”
“不是,你這是聽誰瞎說的?這都是胡說八道,沒出事之前山泉就去了烏蘭市住院去了,慢闌尾炎,什麽跑肚拉稀的,當時還是我照應的,剛住三天,崔大柱一家就給埋了,當時埋了十來個人,大人,大孩每人給一千,小的一個給五百,喪葬費二百一個,當時可是張了榜的。那個子,本來就不準挖了,不過礦上怕附近人過冬沒東西燒這才沒給炸塌了。我們當時聽老人說,這是地老爺打擺子,十年之肯定有大靜。”
杜大用一聽,這就是沒啥主要容了。
於是看了看另外兩個大爺問道。
“兩位大爺,聽說你們那時候都和山泉一起幹過活?能說說山泉這個人嗎?”
“那孩子能吃苦,還能省,礦上發的工作服,我們一年就穿廢了,他能補補穿三年。還有就是雷管使的好!他開煤窩子比那些專業放雷管的還厲害,這小子當時有個師父,也把他當兒子一樣,手裏一些絕活都教給他了,後來生病死的時候,還是山泉給辦的。”
這個老頭剛剛說完,另外一個老頭也是點著頭說了起來。
“那時候剛來他就八塊錢一個月,二十幾斤糧食一個月,幾乎都是送崔大柱家去了,說是人家救他一命,他自己有多給多都是應該的!這孩子孝順的。崔大柱那時候還說等他家小妮兒長大了就給了山泉,讓山泉和他家親上加親。”
“後來要不是出了那個事,山泉也不會回老家找媳婦去了。”
杜大用想了想時間線,崔二泉是在七二年到七五年到東魯那邊去的,那中間這個空擋,崔二泉應該是生活在晉省老家的,那麽這裏應該就是崔二泉掙到錢的地方。
杜大用覺得崔二泉越來越有些神了。
隨著詢問結束,杜大用和幾個人回到星河縣局,當麵謝了一下以後,決定再次奔赴晉省同達市田鎮縣藍彎那裏。
三個縣屬於三個省,杜大用他們是從北河到蒙省,再從蒙省到晉省,聽起來距離應該遠,其實這三個地方離著都不是非常遠,從星河縣到田鎮縣也就一百多公裏,不過,這時候路況還是不太好的,好路一部分,差路一部分的,杜大用他們趕到田鎮縣剛剛是吃中飯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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