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看著何無懼的樣子有些不高興了。

“那個記錄的小同誌，我說話這麽好笑的嗎？你知道我是什麽級別的幹部嗎？我是副科級退休，正科級待遇的幹部。今天過來和你們說說況，那是我作為x員的覺悟，作為一名新中國幹部的風範。”

何無懼聽著立馬就嚴肅了起來。

王大媽這時候不高興了。

“陳主任，你知道小杜警什麽級別嗎？你知道人家多大歲數嗎？你還想著幾十年前的風，現在是啥年代了？我告訴你，小杜警今年26歲，人家是堂堂正正的副級幹部，能夠這樣請你過來就是看得起你了，你這幾十年就不知道改改？退休都十幾年了，還要拿你那個正科級待遇出來顯擺！你要再不說正題，你趕帶著屁墊子回家去吧。真是的！”

韓大爺一聽，眼睛睜多圓的。

“真的副級？啥單位這麽年輕的副級幹部？”

杜大用隻好正八經的解釋一下。

“韓大爺，我們是東魯省公安廳直屬大要案及疑難案件偵查大隊，我是大隊長。很高興今天能夠聽你訴說一下有關離山灣的由來，謝謝。”

幾位大媽一聽，都笑出了聲。

“年輕有為啊！好！那我就說說當年的況，其他的暫且就不談了，等到以後有機會，咱們老一代的幹部再和小字輩的幹部好好聊聊。”

杜大用點著頭，韓大爺清了清嗓子。

“小杜警，我們腰鼓灣在六十年代是屬於現在的港務局的，不過那時候不港務局，河航運局。當年那裏有個稽查站，就是王信芳說的羅寡婦住那裏的西頭下坡，不過那時候就已經全部倒塌了，要不然何止現在這麽一點大的地方啊。當年就稽查站那塊地方就有將近十五畝地，往上也有小二十畝地，都給發洪水把岸堤泡了，三十多畝地一下就沒了，所以後來才把稽查站移到下麵的鑼麵灣去了，要不然那塊地方怎麽可能會荒了。”

“羅寡婦原名羅家慧，人柯伯，那年發洪水，三十多畝地被衝了，死了七個人，柯伯就是其中之一，當時給補助了五百塊錢，大兒子小兒子長大以後都可以去站裏工作。那年我是35歲！羅家慧好像是二十七歲。”

“四一年的！那時候我們還開玩笑，說四二年發荒沒死，到了十九歲又遭了一回，這要是不死，估計以後能活了。”

一位大媽接著韓大爺的話說道。

“小謝說的沒錯！也是當年大還債才有的荒，柯伯也就是那年和羅家慧結婚的，那年柯伯27，羅家慧19歲，主要也是羅家慧家裏看上了柯伯有定額的口糧，要不然小羅不一定會嫁給柯伯的。不過就是那點糧食夠啥？小羅家裏父母都沒忍過去，一個哥哥也是年輕扛不住，吃觀音土吃沒了。”

韓大爺一邊說著一邊搖頭。

“從柯伯死了以後，小羅每個月還能從單位裏麵領十塊錢，半斤油票，半斤票啥的，不過這裏荒了以後，也自己開了荒，種了一點小菜地，不過到了陸陸年也不給種了，我那時候已經挪到底下的鑼麵灣工作去了，這裏住的人家也有一些搬到底下新的房子裏麵去了。這裏別看我們四個，也隻有一個住到了七二年，最後也搬走了，那批人走了以後，這裏就徹底荒了。”

韓大爺說完，剛剛接話的謝大媽就接上了話茬。

“我謝鐵花，我父親是個鐵匠，那時候在這裏做維修工，家慧剛結婚那會兒和我住著隔兩戶人家。剛剛韓主任也沒說清，我們那裏沒荒廢之前都是獨門獨戶的小院的，別看就二十來戶人家，可是每家都不挨著每家，因為那裏的房子都是解放前船工建的，別看是土房子，那也是那些船工從外麵弄回來不黏土摻進去砌的土房子，就連油氈都是醜國的，那時候醜帝！”

杜大用覺得這個大媽講話真的很有中氣。

“也就是後來到了陸陸年，這些東西都不能要了，要不然房子哪裏會倒的，我們家裏的油氈都給拿了下來，一把火給燒了，誰都不敢留，燒了是燒了，一幹二淨，可是後來站裏又沒有新的國產油氈給我們，我們隻好拿蘆葦席子當油氈用了。”

“說走題了！說走題了！不好意思啊，小杜警。”

杜大用很能理解那個年代過來的人，那真是聽聖人的話，說幹啥就幹啥，一點都不帶猶豫的，腰帶勒幾圈還是幾個字，不服就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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