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臉，舒以墨也是一連眨了好幾次眼睛，才將眼底泛起的微熱給盡數的了回去。

和安梓杰之間的矛盾，早就了打不開的死結。

如果當初母親舒妍的不幸遭遇，安梓杰的態度讓心寒，那麼，兩年前獄，安梓杰的冷眼漠視，直接讓心如死灰。

舒以墨就那麼坐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看了對面的墻上的壁鐘一眼，這才察覺到已經是傍晚。

外面的雨還在持續著，風聲呼嘯，聽著，都能覺到一陣莫名的冷意。

忽然覺得肚子很，出來之后就沒有怎麼吃東西，家里空的，自然也不會貯備有什麼吃食。

想了想，便也只好梳洗了一下，換了一干凈的服，再加了一件藏藍的風帽衫，然后便拿著背包出了門。

車子駛出了秦淮小筑之后便一路直奔市中心。

舒以墨的車技很好，駕齡也是十幾年之久，這會兒大雨天的寒夜，路上的車子也不算多，所以的車速加得稍大，車窗也被舒以墨打開了——

外面的風雨很是蕭瑟順著半開的車窗飛落了進來，刀子一般冰冷的寒風從的臉上刮過，刺得有些生疼，整個人才覺清醒了不。

車子駛過市北通往市中心的長橋的時候，終于停了下來。

舒以墨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拉上了手剎，這才發現車子竟然是沒有油了……

有些疲憊的抬手了眉心，這才四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袋，才想起來出來的時候，手機也沒有帶出來，思量了一下正打算拉開車門下車跟路人求助，不想這會兒，一道鈴聲忽然響起——

是來自暮之城里的一首鋼琴曲《RiverFlowsInYou》。

舒以墨連忙翻找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那部正在大震的手機。

無疑，手機正是龍城的。

那男人竟然也喜歡這首曲子嗎？

舒以墨有些意外，看了好一會兒，想把手機放回去，不想車窗外的飛雨灌了進來，手機屏幕上也沾上了一些意，連忙抓起自己的袖想干手機上的雨粒。

而，電話也就是這樣接通的，低緩平靜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是我，手機忘車上了。”

正是龍城打過來的電話。

“嗯，我冒昧接了……龍首長……你……”

舒以墨試探一般的語氣傳了過去。

“嗯？”

男人低沉的聲音分外的清晰。

“你……介意再給我一次雪中送炭嗎？”

舒以墨角揚過了一道無奈。

這會兒，還真不知道自己還能跟誰求救——

無分文，手機也沒帶，這里距離市中心還有一段距離的，還說出來吃飯，到了餐館恐怕

人家也會當吃霸王餐了。

那頭的男人沉默了一下，片刻之后那低沉的聲音才再次傳來，“地點。”

就簡單的吐了這麼兩個字，符合他一貫惜字如金的風格。

“我給你發定位吧，直接發到你那個手機上，不過，你的屏幕鎖住了……”

“123456”

沒等舒以墨話音落下，龍城已經很干脆的報了碼。

這麼強大的碼，恐怕也就這男人敢這麼用了，就不擔心別人很快就破譯了嗎？

……

半個小時之后，一輛黑的奔馳才姍姍來遲，開車的是阿東。

“舒小姐！”

阿東撐著傘朝舒以墨走了過來，舒以墨見狀，也連忙下了車，有些歉意道，“很抱歉，這大雨夜的還麻煩你跑一趟，車子忘了加油，所以……”

“沒事，給我吧，爺在車里等你，你趕過去吧，爺送你就好了。哦，爺的手機記得拿。”

阿東將手中的傘遞給舒以墨。

舒以墨擺了擺手，“不用了，走過去就可以，那就麻煩你了。”

走到車邊的時候，才發現龍城就一閑適安靜的坐在一旁的副駕駛座上，而且也沒有要過來開車的意思。

意思自然是很明顯了。

舒以墨也只好往駕駛座上坐了去。

倒不是龍首長沒有紳士風度，而是一到了晚上，龍首長的方向就變得特別差，辨別能力也不好，所以，一般晚上龍城都不會開車，除非是特別悉的路。

這也是后來舒以墨才知道的，那會兒，還拿這個事嘲笑這男人好多次，也沒被龍城給收拾了。

“晚餐用了？”

舒以墨發車子剛剛往前駛去，一旁的龍城忽然開口。

他應該也是剛剛從闌居過來的，上還是一灰的寬松休閑服，肩頭簡單的披著一件黑的大風，正悠閑的靠在后的椅背上，神看起來有些沉靜，也有幾分慵懶的意味。

“我無分文，所以近期恐怕是沒辦法請你吃飯以作答謝了。”

舒以墨倒也坦誠。

在這個男人面前，還真沒辦法不坦誠，他太深不可測！

上一次怎麼輸給他的，是記得一清二楚，甚至都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足以讓人仰。

舒以墨這話落下，龍城才偏過視線，斜了一眼，“落魄至此？”

舒以墨點了點頭，也沒有掩飾的自嘲道，“是不是心酸得可以讓人絕到想去死？”

“活著是比死去更需要勇氣，你既然這麼問，那麼代表你選擇前者。”

龍城神淡漠的說著，微微收回了視線，平緩的聲音繼續道，“那就先記著吧，但是不止一頓了，現在去帝林酒樓。”